第182章.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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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前搬到云京时，她通过虞行安认识了在云京开珠宝公司的唐墨斐，对方脾性亲切，跟虞行安关系不错，一来二回，两人就成了朋友。
偶尔唐墨斐会给她介绍生意，却从未主动提起她的身份，只说她是想在云京创立个人服装品牌，让朋友多照顾着点。
虞辞答应没多久，唐墨斐的车就停在楼下。
她忙着修剪手里花枝，声线清冷：“随便坐。小皖，去厨房里把我昨晚做的甜点拿来。”
“虞老板今天又做了什么好吃的？”唐墨斐生得副花花公子一样的好相貌，说话时尾音不自觉轻扬，带着几分挑逗意味，总能让人误以为他玩得很开。
实则私下里是再正经不过的纯情大男生，真要算起来，他跟虞辞差不多年纪。
同样的年少有为。
其实当初虞行安把唐墨斐介绍给她时，是存有让她相看下对方的念头，但没等她婉拒，虞行安就自我打消这个想法，顺带语重心长地提醒她还小，别谈那么早恋爱。
言外之意，在家多待几年，不着急嫁，哥哥们舍不得。
虞辞眼睫撩起淡淡瞥他一眼，正想说话，视线却倏地被他身后人吸引。
五年未见，姜大少爷的卷毛依旧卷得凌乱，那张清纯小奶狗的脸蛋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惊讶地瞠大眼睛，也是憨憨傻傻的模样。
“...你...虞辞？”
犹豫半晌，他终是难以置信的开口。
灿烂阳光下，围着杏色猫咪图案围裙的女人褪去明媚且张扬的青涩感，面容昳丽婉约。
她算是一样惊艳动心的类型，但看得时间长，却更像一杯需要慢慢品尝的茶，仔细琢磨，才能品出其韵味千寻的味道。
虞辞没回答。
姜未莱忽地上前几步，吓得她拿着剪刀的手抖了抖，剪落一支开得正艳的山茶，挂着晶莹露水的白色花朵颤巍巍又可怜地落入尘土。
或许在明天后，便化作尘埃。
她把花捡起，细心拂去花瓣上沾染的尘泥，“姜哥哥，好久不见。”
熟悉的语调和称呼。
姜未莱瞳孔震了震。
“你、你不是死了吗？”他想绕过吧台去质问她，音量逐渐拔高：“那封信上明明说你已经死了，那现在、你...这又算怎么回事？！”
虞辞捏着花枝，缓而慢地叹息一声：“如果我说，那些邮件都不是我发的，你会信吗？”
姜未莱双手猝不及防地重重拍到桌面，目光骤然变得狠戾，他死死盯着女人那双沉黑圆润的明眸，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就算我信又能怎样？六哥会信吗？”
“如果你是死的，那无所谓，可你明明还活着，还整整五年杳无音讯！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朋友啊！？”
他一声比一声重的质问。
店里忙碌的店员抱着吃瓜心态看过来，唐墨斐属人精的，三言两语就听出他们之间可能有事，连忙摆手让吃瓜群众先离开。
姜未莱绷紧牙关，才没至于让自己说出更过分的话，“我打电话跟六哥说，你们两个的事，你们自己解决。”
他径直转身走出店内。
虞辞凝视他背影片刻，长睫低敛，收回视线。
直到店员摆放桌面的甜点快化了，唐墨斐观察她脸色，斟酌道：“虞老板，你们......？”
“没事，”虞辞轻描淡写地揭过，“你那个要定制西装的朋友，就是姜未莱？”
直呼北行天华集团总经理大名，这关系可跟她口中的“没事”半点不像。
唐墨斐点头，又摇头：“没，是帮他朋友。额、就是他刚刚提到的那位六哥。”
虞辞大致了解，嗓音疏淡道：“嗯，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唐墨斐纠结。
虞辞脸上没什么情绪的颔首。
待人走远，她让小皖照看门店，自己转到工作间。
服装设计这项技能，是她治病期间无聊，医生不允许她过度动脑，她便找了画画这件事做，刚好学的。
先前有基础，再学就简单得多。
午间疾风卷起骤雨，虞辞干脆给店员放假让他们提前回家，她则收拾画到一半的稿子，去赴二哥虞行奚的约。
吃完饭出来，想起店内还落有东西忘记拿，便开车转回工作室。
夜晚小雨，灯影朦胧。
她握着伞颇为烦闷地绕开积水，刚想说大晚上谁在这逗留——远离闹市清净的原因，这条巷子到晚间很少有行人或者车辆。
眼皮缓缓迎着光掀了掀，在看到车牌号的瞬间，她直接愣在当场。
即使早有准备，在预兆来临那刻，她心里依旧会产生紧张。
思绪胡乱纷飞在怎么解释中，虞辞没有察觉到她与车的距离越来越近。
就像一部播放至末尾的影片，你明知道官方通知过最后有精彩之极的彩蛋，可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到底有没有，时时刻刻保持转身就走的姿态。
单面玻璃车窗摇下，男人神情安静温和。
“......容先生，”多年未见，虞辞再开口，声音已经涩然：“晚上好。”
沉默在发酵。
虞辞终于无奈地吐出口气，缓过再见故人的刺激与麻，轻声道：“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她转过身。
“虞辞。”
容衍侧过那张被岁月偏爱的脸，浅灰淡泊的瞳眸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明亮，温朗柔和的嗓音似掺杂凉夜棉雨的沙沙作哑：“你过得好吗？”
虞辞脚步一顿，没有回头。
“你不回答，那就聊我吧，”他似是在跟她讲这些年的点点滴滴，又似在告诉自己一个能鼓起勇气来找她的理由，企图用悲惨往事换来她的同情，“你会怪我么？”
怪他没有坚持找她。
怪他选择堕落沉溺在无望的梦境里。
虞辞意识十分清醒，“容先生，我们没有关系了。”
“可我想你。”
溃不成军。
容衍从来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哪怕她曾经对他恶言相向，被所有人诟病指责，甚至是死亡，他也义无反顾的爱了她整整七年。
但——
“我无权干涉其他人的想法，但我还有事，容先生能让一下吗？”
三年前那张照片像根刺，扎在虞辞脑子里，强迫催眠都忘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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