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珍宝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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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天气甚好，小姐不出去走走？”秋水看着倚在软榻上的柳婵衣，开口说道。
“不去。”柳婵衣懒洋洋的回答。
自打那日从卧佛寺回来，柳婵衣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
柳夫人瞧着心急，提了好几次，可她还是一副不愿出门的模样。
久而久之，柳夫人也就不再强求了，只是会让秋水多在柳婵衣耳边提上两句。
并非是柳婵衣不愿出门，只是她不知去哪。
往日她一出门，准是奔着顾璋去的，不是打听他的行程直接去找人，就是想方设法的和他制造见面机会。
曾在一个地方等了几个时辰，人没见到，反倒是把自己冻感冒了。
这一闲下来，柳婵衣算是没有去处。
“听说前些日子，洛阳城中新开了家珍宝阁，很受各家小姐欢迎。”秋水换了个话题。
“珍宝阁？”柳婵衣微微撑坐起，有了几分兴趣。
“小姐可要去看看？”
柳婵衣不开口，过了会后才应了这事，“那去看看吧。”
以前柳婵衣身边的婢女会为了讨她欢心，给她出各种主意去见顾璋。
现在换了秋水，倒是安静了许多，她如今是这般认为的。
阿母看中秋水并无道理，她做事妥帖细心，柳婵衣难以想到的事，秋水都会安排的极好。
这么几日下来，柳婵衣越发亲近秋水了。
柳夫人是盼着自己女儿能出去走动的，这一听她要出去，立即安排了马车。
满脸笑容的同她说道：“小雅要是有喜欢的，尽管买下，让他们送到府上来即可。”
“阿母，我又不是三岁稚童了，这些道理我都懂的，阿母你放心吧，这不是还有秋水陪在我身边吗？”
对于阿母的关心，柳婵衣是又觉得甜蜜，又有些不满，开心的是阿母对她极为关心，不满的是阿母还是把她看做是孩童般。
“好好好，小雅说的都对。”柳夫人拍拍她的手，眼底的笑意是藏也藏不住。
上了马车，柳婵衣掀了车帘一角，目光偶尔会落在车外。
街上的小贩吆喝声，马蹄落在地上的哒哒声，风吹过树梢的声音，纷纷入了柳婵衣的耳。
她少有注意这些的时候，都是一门心思扑在了顾璋身上。
以前的那种疯狂，便是现在想来都有些心惊。
怎么又想到顾璋了？
柳婵衣有些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自己的确是太在意顾璋了，所以一有事情，想到他也是无法避免。
喜欢了十年的人，哪有那般容易忘却。
若是有的选择的话，她也想能将他全部放下，真是这样那就好了。
柳婵衣不禁叹气。
“小姐，我们到了。”秋水的声音透过马车传来。
帘子被掀起，柳婵衣下了马车，就瞧见了秋水说的珍宝阁。
牌匾上的三个大字下笔有力，宛若游龙，懂字的人瞧上一眼，就知这绝对是一副好字。
柳婵衣的字画是极好的，所以一眼便看出了这题字人的功力。
“好字，只是不知是谁写的？”来珍宝阁的人不看珍宝，反倒是欣赏起了门上的牌匾。
秋水刚赶过来就听这话，有些犹豫的说：“要不奴婢去查查？”
“不用了，进去吧。”柳婵衣对字确实很欣赏，但真要去查这个人，没有必要。
两人刚才的行为对话，被对面二楼雅间的人尽收入耳。
红衣男子斜靠着窗沿，手握着酒盏，眼尾微微上挑，活脱脱的一双丹凤眼，眉宇间自带风情。
“第一次见到女子也能这般懂字，还偏偏赏的是你九王爷的字。”
顾璋将视线从珍宝阁外收回，“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懂字的人多了去了。”
“可这事放在你们二人身上不同啊，”红衣男子坐直身子，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顾兄，听说皇上想给你和柳家小姐订婚，你拒绝了？”
“嗯。”顾璋点头。
“哎呦，可惜了，人柳小姐生的国色天姿，偏偏入不得你的眼，成天跟在你身后，跟了许多年，我瞧着都有些怜惜，可某些人铁石心肠啊。”
“那本王为你把这门婚事讨来？”顾璋挑了挑眉，看不出开玩笑的意味。
红衣男子一听，立刻拒绝，“那可别，人家心里又没我，这算什么事？”
“唉，不过话说，你为什么拒绝柳小姐，心里有人？”红衣男子最后一句只是胡言，却不想真的听顾璋承认，吓得他一口酒险些喷出来。
他咳嗽了几声，缓过了后惊讶问道：“谁啊？能拿下你九王爷？”
顾璋将目光移向窗外，“该知道的时候，你会知道的。”
珍宝阁能在洛阳的贵族女子间有良好风评，只能说，他这里的好东西确实不少。
西域那边的镂空雕花水晶钗，表面似水波磷光浮动，灵动透澈。
刺木香菊轻罗菱扇，针脚秀密，宛若枝头新摘下的香菊放入扇中，着实逼真。
少有的繁花丝锦，是用来制衣的上等布料，平常都要提前预定才能拿到。
柳婵衣随意的看了看，不得不感叹，这珍宝阁能开在洛阳，确实是有资本的。
虽说这些东西都是好物，却没有能让她眼前一亮，极为喜爱的东西。
她深受皇后宠爱，皇后手里若是有什么，赏给她的自然也是不少，这些东西肯定是比不上宫中的。
掌柜的见她走了一圈，还是兴致缺缺，心里便有了数，这位姑娘身份大抵不太一样，所以这些入不了她的眼。
“小姐可有遇上喜欢的？”掌柜走到柳婵衣面前，面带笑意的询问。
柳婵衣看了眼来人，轻声开口：“并无。”
掌柜早就猜到了对方的答案，倒也不恼，“小姐可要上二楼瞧瞧？”
“瞧瞧吧。”还有二楼？柳婵衣心里虽有诧异，但在外头还是会端着自己身份，只会在心里腹诽。
二楼确有不一样之处，一楼人多，东西放的也稍有密集，二楼的几乎见不着人，只有稀稀疏疏的角落里站着不知是哪家的小姐。
看了几件，柳婵衣瞧中了支修翅玉鸾步摇簪，流苏上缀着的是并蒂莲海棠，看上去精致高贵。
“掌柜的，就这只吧。”瞧过了之后，柳婵衣当即就决定买下。
掌柜笑眯眯的答应，“好嘞。”
“等等。”一道声音从侧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