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时间的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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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风鸣见石青晏如此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过来。”
石青晏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而后又看着已转身走到餐桌边正在收拾碗筷的人。
“需要我帮你忙吗。”
于风鸣将桌上的碗盘筷子收拾好，两手端着回身望着石青晏。
“不用了，你坐在那里等我就好。”
“不是说收尾工作交给我了么。分工明确，这样也公平。”
石青晏看于风鸣没有要她帮忙的意思，便也不再纠结到底去不去帮忙了。虽然在人家里住着，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脾气上来了貌似还给人家脸色看。
“唉，我说石青晏，你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和一个小你那么多的男孩子计较是有什么意思呢……”
正当石青晏一边暗自吐槽自己，一边自我反省的时候，那边于风鸣已洗完碗筷收拾干净后走出厨房，往靠近落地窗的那架钢琴缓步而去。
石青晏望着身穿一件简单白衣黑色修身长裤的于风鸣，看他走进那倾斜而来的一束光里，脑海里瞬间就浮上美好梦幻这两个形象生动的词语。
石青晏见于风鸣在那架钢琴前坐下，心随身动立即从沙发上站起身走了过去，站在他旁边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于风鸣抬眸看向石青晏带笑的眼睛，不禁被她那像在等待一个奇迹降临认真而又期待的神情所触动。他并不是第一次在旁人的注视下演奏，可在石青晏的注视下他竟头一回有了一点紧张感，心也极有节奏地怦然跃动起来，只他仍旧表现得镇定，如平常一般沉稳至极。
“其实你可以坐在那里听，不必站着。”
石青晏摇摇头不甚在意道。“没事儿，我喜欢站着听。这样才显得郑重。”“还是说我站在这里会影响到你发挥。”
于风鸣闻言顿觉哑然，一时有些不敢再同石青晏对视。“怎么可能呢。”
“既然如此那你就更加不必在意我了，我已经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准备。”石青晏好整以暇地俯下身伸出手去拖着下巴，笑看着面前于风鸣那张昳丽绝美顾盼神飞的脸庞。
眼前人随性散漫的姿态令于风鸣不敢再多看一眼，无法的他只得暗压下心里那一股羞涩，低下头去沉浸于黑白琴键的弹奏中。
在这样的午后听着优美动听的旋律，石青晏只觉恍若置身于一个熏然的神秘梦境中，仿佛对方灵动的指尖有着魔力，赋予了那清脆悦耳的乐音色彩和生命。于风鸣弹奏的乐音时而温柔寂静，时而朦胧迷离，石青晏从未有过那样的感觉，好像她耳中听到的是一个人难以言喻的内心世界，对面的人明明一脸平静，双眸纯澈，周身无端又透着一丝淡淡忧伤的情绪。有人说一个人即使会说谎可眼睛骗不了人，于风鸣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可石青晏不知道对方那双总是带着笑意和真挚的眸子里，是不是也深藏着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忧伤呢，就如他弹奏的曲子一样。
一曲终了，石青晏压下心里那些莫明的心绪由衷地感叹了一句。“真好听！”
于风鸣含蓄地笑了笑，双眸灼亮应了声。“是嘛，你喜欢就好。”
石青晏点点头。“刚才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是你自己作的吗，作的真好。”
于风鸣颔首也没有自谦，且神采飞扬道。“这是我去年发行的一张概念专辑里的歌，名叫《蓝色》。这首歌有两个版本，刚才我弹的是改编过的中文版。”
“不过听过这个版本的人对这首歌的反馈褒贬不一，总之我花费了时间可它并没有达到我想要的预期。”
说到此于风鸣的语气也跟着低沉了一些。尽管他表现得好像不怎么在意，可石青晏还是感觉到于风鸣淡淡的失落。
“其实这很正常，音乐就是这样的，不可能每个人感受到都是一样的。有些东西即使好也不可能所有人都会觉得它好，就比如我喜欢你弹的曲子，实际上也有人不喜欢一样。”
“所以凡事不用太过强求。音乐原本就是自由的，每个人有自己的喜好和感受这很正常。只要你自己表达出你自己想要表达就好。”
“于风鸣，我很喜欢一首童谣，你肯定没有通过，这是我在忘川的时候听无穷界里头的一个小鬼哼唱过的，我唱一遍，你用钢琴弹给我听好不好。”
“只是有些可惜因为年代久远，那小鬼也记得不全，所以我也只会那么几小段，不过真的很好听的。”
石青晏说完便自顾小声唱了起来。
一直都知道石青晏是清濯柔雅的外表下实则带着几分冷傲的，可又有着一副呢哝软语般夹着几丝甜美的嗓音。此时一首仿佛从遥远时空而来的曲调，和着三分童趣四分唯美三分轻悦的词句随着石青晏动情地歌声传入于风鸣耳中，入他心中，令他看着石青晏也不禁有些出神无法移开眼睛，好像随着石青晏的歌声他也跨越了时空，身处于一个只有美好无忧无虑的世界。
“阿晏唱歌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很好听。”
于风鸣话落便试着哼唱了一遍石青晏所唱的童谣，然后将那曲调完整无差地弹奏了出来。
石青晏抿着唇赞许地朝着正笑看着的于风鸣恕起右手的大拇指。
“好厉害呀你，弹得真好听。可不可以弹得稍微轻快一点。”
于风鸣颔首低眉一笑，指尖的动作也更轻快了几分。
听着原本和缓的曲子变得灵动轻快了许多，石青晏也情不自禁开心地跟着于风鸣加快的音调哼唱起来。
落地窗外眼光明媚，风和日丽，繁花绚丽，悠扬的乐音飘扬着，萦绕耳畔徘徊在两个人的心头。于风鸣也似被石青晏毫无遮掩的快乐所感染，长久居于心底身处缠绕不休的烦乱和压抑也淡去了不少。他不求时间可以停驻在这一时刻，他只想眼前这个让他在意的，左右他情绪的人能陪他久一点，再久一点。久到他不再那么在乎她的离去，不再觉得空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