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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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
他直接将食指塞进口中，用力一咬。
看着冒血的指头，眼都不带的眨的按在合离书上。
这可真是血色合离书呀，这男人薄情寡义到了极致。
余青青也不敢确定，景秀愿不愿意合离，她侧脸看向那颤颤巍巍的女子，说道“如果你愿意，就过来画押，这可是你唯一脱离苦海的机会。”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极重，仿佛在给她敲警钟一样。
景秀看着络腮胡男子，盯着那两锭银子直发光，阵阵寒心。
踏着缓慢的步子，唯唯诺诺的走了过去。
心一横，就咬破了自己的食指，在合离书上重重的按了一下。
这一按。
她就解脱了，再也不用活在他的拳脚之下，想起往日的重重，就一阵肉疼。
赵山看见那张合离书，内心很是欣喜，但都不会喜于表面。
他只觉得是络腮胡男子，罪有应得。
见两人都画完押，余青青便将银子扔给了络腮胡男子，用警告的语气说道“看来钱财在你心中比她重要，拿了这两锭银子，永远不要在来打扰景秀的生活，否则是要吃牢饭的。”
余青青虽不懂这大炎朝的规定，但适当的恐呵一下也是可以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对街酒楼二层，两位男子正在欣赏她所做的一切。
一紫衣男子，举着酒杯，嘴角微微上扬“齐兄，那穿白衣的姑娘，还挺有意思。”
“这京城满大街都是事，她估计管不过来吧？”
紫衣男子边说边笑，带着几分打趣。
另一个穿藏色衣袍抿嘴一笑，应声道“她一向如此。”
“噢……齐兄，你们俩不会认识吧？”紫衣男子笑的一脸无害，目光直直打量着藏色衣袍的脸色。
藏色衣袍男子正是齐衡，昨日晚才到京城。
响午之时，便约上好友越轩在酒楼相聚。
越轩京城富家子弟，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钱财，两年前已娶妻，算得上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
与齐衡相识偶然。
齐衡双手背在身后，如往日一样，眉目分明，轮阔立体，不过双眼略显憔悴。
他紧盯着余青青的背影，说道“确定认识，还很熟。”
越轩不相信，他一直觉得齐衡对女子无感，又是从哪里认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一副乳臭未干的模样。
赶紧将酒杯放在桌面上，来劲了，看着余青青的方向，邪魅一笑“齐兄，要不叫那姑娘上来坐坐？”
“那就随了越兄的意。”
齐衡侧脸给身后的随从递了个眼色。
越轩赶紧阻止道“齐兄，这等小事还麻烦他干什么？交给我。”
边说边拍着胸脯，随后双手撑在走廊边上，扯着嗓门对余青青喊道“喂……那位穿白衣的小姑娘，有没有时间上酒楼来坐坐呀？”
“就是披着黑色风衣的哪位……”
余青青正得意洋洋，觉得自己办了件好事，将合离书一分为二，分别给了络腮胡男子和景秀。
景秀捏着合离书，就如同捏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内心无比欣赏，用感激的神情看着余青青。
这可真是上天垂帘她，让她遇见一个，能让她脱离苦海的姑娘。
而络腮胡男子拿着合离书，揣着银子连滚带爬的跑了，生怕余青青反悔，夺回银子。
见他狼狈不堪的身影，看热闹的众人纷纷谴责。
“这男人真是好堵成性，两锭银子将自家娘子，都给卖了，真不怕遭天谴呀？”
“是呀，良心坏透了，以后有他苦头吃。”
“……”
“不过……这女子算是解脱了，刚刚她被拽的时候，手臂上都是青紫的，看样子平时里没少被自家男人揍。”
说话的是一胖婆娘。
脸大肥肉横生，说话嗓门大的吓人。
完全压制了酒楼上越轩的声音，越轩喊的口干舌燥，终于被兰子听见了。
她皱着眉头，抬头望去，就见越轩朝她挥挥手。
而他旁边的那位男子，莫名的眼熟。
她在脑子里飞快的回忆了一下，再看一眼，心里犯嘀咕，这不是齐公子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京城？而且又这么巧在街上遇见姑娘？
兰子再三思量，趁余青青没有发现，她便拉着她，说道“姑娘，事都完了，奴婢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余青青起身直视着兰子，疑惑道“这么冷的天，哪有什么好玩的？”
“姑娘跟奴婢走就是，保证你喜欢。”
兰子行色匆匆。
酒楼上的齐衡见余青青没听见，现在又要走，赶紧跟随从使了个眼色。
随从健步如飞的下了楼，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余青青身边，挡在她眼前，低头扶礼道“姑娘请留步，我家公子有请。”
眼前的男子是个生面孔，余青青从未见过，更不可能认识他家公子？
她愣了一下，粉唇轻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而旁边的兰子，对他有着莫大的敌意，横眉竖眼的瞪着他。
“姑娘，我家公子就在酒楼。”
男子抬头示意她看过去，余青青随着他的目光仰头看去，就见齐衡朝他挥挥手。
温润如玉一笑“青青姑娘，好久不见。”
她的位置离酒楼不远，抬头就能看见。
原来是齐公子呀，还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他也来到了京城？
她冲他莞尔一笑，大声应道“齐公子，何时来的京城？”
“青青姑娘，上来说话。”
余青青尴尬一笑，这样沟通着实有些费嗓子。
她赶紧小跑上酒楼，兰子无可奈何的紧随其后，要是候爷知道了，可不得了。
而此时的魏渝，已经带着小月入了宫，便来到了长乐坊。
圆圆自然也随小月一道，主子在哪她便在哪儿。
长乐坊的崔掌乐，见魏渝前来，早早就迎在门外，恭敬有礼道“奴婢参见安国侯。”
崔掌乐柳叶弯眉，长的耐看，三十有余的模样，琴棋书画那是样样精通。
尤其是琴技方面，堪称鼻祖，被她教出来的姑娘都是拔尖的。
魏渝面无表情，摆摆手道“免礼吧。”
“这是小月，本侯就把她托付给崔掌乐了。”
崔掌乐打量了一下小月，长的是挺精致的，纤纤有礼的模样。
见崔掌乐在打量自己，小月赶紧扶礼道“小女名唤小月，以后就麻烦崔掌乐照顾了。”
好甜的小嘴。
崔掌乐一阵欣喜，点点头道“姑娘客气了，竟然是安国侯带进宫的人，自然不会差。”
“姑娘请吧。”崔掌乐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月吞吞口水，抬眸看了一眼长乐坊，三个闪闪发光的大字。
又看了眼魏渝，将所有的不舍都写在了脸上，她轻声说道“侯爷定要照顾好自己……”
“嗯。”魏渝简单的应道。
“那……小月就进去了。”最后一眼，她要把这个男人永远藏在心里，再慢慢消化掉。
“去吧。”他依旧面无表情，声音冷漠。
当时在花楼救下她，只是出于怜悯之心。
相处下来，也只是将她当妹妹照顾，并无其他情感。
他很早就说的很清楚，一切只是小月的错意罢了。
小月没有在言语，收起目光，随着崔掌乐踏入了长乐坊。
魏渝终于松了口气，不知为何？他总是对小月狠不下心来。
抬眸盯着小月的身影，愣神片刻，却被一抹清冷的声音给打断了。
迎面走来一男子，穿着淡黄色的龙袍，幽幽开口道“安国侯，这是……舍不得？”
来人正是赫连萧，身后奴才，丫环跟了一大路。
魏渝低头，扶礼道“臣参见圣上。”
“行了，免礼吧。”赫连萧直接摆摆手，一副镇定自若的摸样。
继续道“她就是小月，长的比君后宫的妃子们还要美上几分，安国侯可真是不懂的怜香惜玉呀。”
赫连萧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侧过身与魏渝肩并肩的站着。
两个玉树临风，位高权重的男子站在一起，还真是养眼呀。
不少丫环奴婢都忍不住偷偷瞧上几眼。
“圣上过誉了，小月就是个普通女子，哪比的上圣上的后宫佳丽。”魏渝眉眼如画出来一般。
在赫连萧面前，永远都是一副谦让有礼，君臣有别的模样。
哪怕是他儿时的救命恩人，也从不逾越。
赫连萧看了一眼长乐坊，半带轻笑，边走边说道“安国候，陪君到御书房坐一坐吧。”
“臣也正有此意。”
……
画风一转。
酒楼。
“齐公子，你什么时候来京城的？”余青青坐在齐衡对面，欣喜不已的问道。
齐衡笑了笑，为她添了杯热茶。
“昨日子时。”
“那你来京城是有什么事吗？”
“寻梅姨。”这是齐员外和祖母交给他的任务。
若寻不到梅姨，他再也别想入员外府，所以就一路来到了京城。
一说起梅姨，余青青小脸就逐渐阴沉，想必齐衡也知道她的所做所为了吧。
她嘟囔着粉唇，看了一眼越轩，继续问道“齐公子，梅姨买凶杀人之事，你都知道了？”
他点点头。
何止是知道？差点一气之下，杀了她。
若不是看在祖母的面子上，她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拧着眉头，一副莫不关心的样子，解释道“梅姨……许是一时气急，才犯下了这等错事。”
“等本公子寻到了梅姨，定当给你个交代。”
能这么快查出柏林村一事是梅姨所为，除了他安国侯，还会有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的热火朝天，完全没有越轩插嘴的余地。
他瞬间不乐意了，推了一下齐衡，不屑道“齐兄，先别顾着聊，能不能给为兄介绍一下这位姑娘？”
“姓谁？名谁？家住哪儿？”
余青青差点被茶水给呛到，这是介绍吗？
这分明就是在查户口吗？为了不让齐衡尴尬。
她开始了自我介绍，缓缓起身，说道“这位公子，小女名唤余青青，家住上虞村，现住安国侯府，与齐公子乃同地方的好友。”
“公子，现在明白了吗？”
越轩点点头，咧嘴笑道“明白了，青青姑娘可真幽默。”
同时也为她住在安国侯府感到震惊。
余青青抿嘴一笑，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坐下。
齐衡忍不住勾唇一笑，看着越轩，说道“好了别贫了，赶紧回你的越府吧。”
“要不然你家那位小娘又该多疑了？”
越轩朝齐衡翻了个白眼，真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
不过……家里那位前几日有了身孕确定有些多疑，还经常闹脾气，不哄都不行。
想着想着，便站了起来，恭敬有礼道“那我就不打扰齐兄跟青青姑娘了，先告退了。”
临走之前，还露出一抹不名深意的笑。
余青青看了一眼越轩的勾忙离走的背影，内心叹息一声，哎……好男人都是别人家的。
好久未见眼前的姑娘。
齐衡的目光微微游走在余青青身上，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眼神里藏匿着无尽的情意，温柔的问道“青青姑娘，最近在侯府住的好吗？”
好？
不好？
说好吧，又离家出走了，说不好吧，魏渝对自已又非常好，宠爱有加。
纠结半天，啄啄小脑袋道“挺好的，侯府很是热闹。”
热闹的天天跟别的女人争风吃醋。
在齐衡问这话的时候，兰子白眼都翻上了天。
总感觉齐衡身上带着一股子杀气，连那双温柔的眼神都藏匿不住。
可魏渝才察觉到了兰子的目光，一记冷眼飘了过去。
刹那间收回，带着笑意应道“青青姑娘，那你何时回上虞村？”
余青青想了想，用小手刮了刮鼻梁，微微笑道“年关之后吧。”
她想留在京城，陪魏渝过第一个新年。
留在他身边陪着他，这才是她来京城的目地。
突然抬头对上齐衡那双深眸，俏皮的问道“齐公子，那你呢？什么时候回上虞镇？”
“找到了梅姨就回去。”他脱口而出，脸色又沉了几分。
想起临走时，齐员外说的话，他就一愁莫展。
齐员外站在门外，怒气冲冲的说道“赶紧将梅姨找回来，婚嫁之时我与你祖母已经选好，就定在年关之后，二月十六日。”
“如若找不回梅姨，你也休想再踏入员外府。”
这些话时刻回荡在他的耳边，他不爱梅姨，更不可能娶她，纵始那一晚……
一提到梅姨，余青青就想起柳伯，目光暗淡了几分，垂着眉头“兰子，去叫些好酒好菜来。”
唯有一醉解千愁。
兰子犹豫了一下，她想劝余青青不可饮酒，尤其是跟齐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