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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粮仓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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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这人眼神的那一瞬间,沈宴欢就知道这人她估计是留不住了。

祁骄眼里的仇恨,沈宴欢看得分明,自己是不可能再留住这人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还不如好聚好散。

“那你接下来有何打算?”现在城门是肯定不能开的,祁骄要离开的话只能自己另想办法了。

“先离开这里再说。”祁骄一边说这话的时候一边往城墙外看,这一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直接僵住了。

她脑海中关于“三七”这段时间的记忆其实不是很清晰,除了那些已经刻入骨子里的武学之外,对于其他的事情都是模糊不清的。

甚至于对于人的记忆,比较清晰的也就只有这位沈先生一人罢了。

其他人在她脑海里仿佛是蒙上了一层雾气的面纱,模模糊糊的看不清。

尤其是“三七”来到城墙上之后,脑海里的记忆直接就乱了,所以也此时的祁骄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看到城墙下那几方大军之后,她才意识到这里正在发生战争,至于为什么说是几方大军,那自然是祁骄跟她们都打过交道。

诚王,良王,善王的大军怎么都在?

要说明明没有见到这三人,祁骄为什么能知道底下这些大军是她们的。

那自然是祁骄认识她们的副将啊,不仅认识,还交过手呢。

甚至要说是老熟人。

毕竟当初她九死一生,可少不了这几人啊。

“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城门是不可能因为你一个人打开的,你若是要离开的话只能自己另想办法了。”

沈宴欢见这人话说到一半脸上的表情就变了,顺着她的视线往城墙外看,还以为她跟底下的大军是旧识。

连忙一边对着身后的信王打手势,一边试探的开口。

听到沈宴欢的声音,祁骄眼里肆虐的情绪才微微收敛了些,“沈先生刚刚听错了,我并没有说要离开,我是说要留下来和大家共进退。”

沈宴欢:……

要不是自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出现幻听的,她还真就信了这人的鬼话。

不过不管这人是因为什么留下来,但至少有救命之恩这一层关系在总不可能会坑她们吧。

不过沈宴欢也没有对这人完全放下戒备,她不知道这人过往的事,看信王那样子也不像是知道的。

所以根本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

要不是因为此时正在开战,不能开城门,沈宴欢是不会再留这人的。

毕竟这人这时候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放在身边太危险了。

至于之前沈宴欢为什么会留着人在身边,那是她看出来这人眼里的茫然和无措,这样的一个人放在自己的身边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所以沈宴欢才会把人带上凤鸣山。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谁知道这人的记忆恢复到了何种程度,谁知道这人过去发生过什么事情。

这人要是跟信王是对立方,她们不就完蛋了?

而此时的信王正低头皱眉想着什么,从祁骄说出自己是祁家人之后,信王就这样了。

从沈宴欢这个角度看去,信王那眉头简直皱的已经可以打结了,她都想劝劝信王,要实在想不起来就别想了。

“祁家,祁家,祁骄……”信王嘴里呢喃着这两个词,脑海中的答案仿佛呼之欲出。

“你是镇远侯?”

突然,信王指着祁骄大声说道。

祁骄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王爷不知道吗?”

她以为信王见到自己第一眼就知道了,原来是这个时候才想起?

“本王只记得好像见过你,但确实想不起来你的身份了,没曾想原来是镇远侯。”信王的声音多了几分怀念。

祁骄看着信王,又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甚至想问一下这位信王,是不是有什么脸盲症之类的。

不然怎么会不记得她,不是祁骄自己吹,她能跟信王见面的地点就那么几个,而那几个地点基本上就是她这辈子最辉煌的时候。

结果这信王竟然能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这让祁骄一瞬间有点懵了。

所以她前半辈子是白忙活了吗?

她以为自己这张脸不说人人都能知道,但信王一个从小在皇宫里长大的王爷,竟然能在再次见到她之后,死活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一瞬间,祁骄心中涌起了一股悲凉之情。

沈宴欢看着祁骄脸上的神情,嘴角没忍住抽了抽,她以为恢复记忆之后的三七是高冷寡言的,没想到竟然是个逗逼戏精。

这属实是跟她想的有点出入了,不过听刚刚信王说话的语气,这位祁骄估计是友非敌。

这样就好办了,只要不在背后捅她们一把刀就行。

这样她也不用在防备敌人的时候还要防备她。

“王爷还是叫我祁将军吧,比起镇远侯这个称呼,我更喜欢别人叫我祁将军。”祁骄看着信王,认真地开口说道。

信王虽然不太理解她这有些奇怪的癖好,但还是表示了尊重,“那祁将军现在是何打算?”

知道眼前这人是镇远侯之后,信王就不担心她会跟城墙底下的人是一伙的了。

毕竟谁不知道,祁将军在平叛乱的时候,跟诚王的大军打的你死我活,就连祁将军下落不明前的最后一场仗都是跟诚王的大军打的。

而今看祁将军这副模样,怎么着也不可能跟诚王是一伙的。

“臣刚刚已经说过了,要跟烟水城共进退,要跟王爷和诸位将士们共进退。”

祁骄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神情那叫一个肃穆认真,丝毫看不出来她片刻之前还想着离开。

“这……祁将军可得想清楚了,现在城中的情况不容乐观,你本不是烟水城中的人,你若是要离开的话,本王也不会阻拦。”

信王这会儿的面子话说得那是相当漂亮。

说到底还是因为她知道了祁骄和诚王之间的恩怨,知道这人在看到诚王之后是不会离开的。

怎么着也得把之前那一战的仇给报了。

要知道之前那一战之后,祁骄手中的兵可就没剩下多少了。

不仅如此,就连自己都差点没命,更是等到现在才恢复了记忆,信王不用去问都知道,祁骄失去记忆的那段日子过得是如何的艰苦。

要不是遇到了沈先生,估计她都熬不过这一关,可想而知祁骄对诚王是多大的仇恨。

也难怪祁骄刚刚偏头往城墙下看的时候,神情僵硬。

见到了自己的生死仇敌,谁还能做到神情不变。

信王觉得祁骄没有直接跳下城墙去跟诚王打一架那都是能忍的了。

而祁骄在听完信王的话之后,眉头都没忍住跳了跳,她刚刚要离开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人说这话,现在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了她和诚王之间的仇恨,又来她面前说这种话了。

真是演得一手好戏。

不过谁让现在自己和她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呢,只能顺着她的话说了:

“王爷这话说得可就让祁某伤心了,祁某承蒙沈先生搭救,才有一条命活到现在,现在沈先生居住在烟水城,那烟水城的事情就是祁某的事情。”

祁骄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真诚感激(含情脉脉)地看着沈宴欢,看得沈宴欢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站在靠城墙里侧一点的文竹听到祁骄这话后没忍住抖了一下。

她也是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原来每天跟她一起习武的,被她叫做傻大个的人竟然是传说中的祁将军。

是的,在文竹这种普通百姓的眼,祁将军这个名号可比镇远侯这个名号响亮多了。

说起镇远侯她们可能不知道是谁,但若是说起祁将军那她们绝对知道是谁。

要知道祁将军可是守护了边疆十年,大启还没发生内乱的时候,别国来犯那都是祁将军挡回去的。

说一句祁将军是大启的守护神都不为过。

可这样的一个英雄,她之前竟然叫人家傻大个,祁将军想起来之后不会来找她麻烦吧?

想到这里,文竹微微往后退了两步,祈祷祁将军还没注意到自己。

不过,祁将军刚刚说的那话也太肉麻了,她跟师傅都没说过那么肉麻的话。

难不成祁将军恢复记忆之后还要跟她抢师傅的宠爱?

身处战争中的人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的,她们眼里只有那不停向城墙上扑的将士,只有不停在视线中穿梭的箭羽。

等第一波攻势停歇之后,已经是寅时了,这个时候不管是城墙上的将士还是城墙下的将士大都已经疲惫不堪了。

信王直接挥手让将士们休息,现在城墙下的那些士兵们也都累得不行,一般不会在这种时候偷袭。

更何况城墙上还有她和祁骄,祁骄就不用说了,能守护边疆十年想也知道不是一个软柿子,还有一个不知道战斗力几何的沈先生,有她们守在城墙上,就算是有人偷袭也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起初将士们还不愿意,直到信王说是军令,诸位将士们才去歇息了。

过了几十个呼吸的时间,城墙上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那声音估计城墙下的那些大军都能听见。

半刻钟后,沈宴欢看着祁骄,“三七,不是,祁将军,我要出去半个时辰左右,城墙这边你可以吗?”

不知为何,明明祁骄已经恢复记忆了,可看着这张脸沈宴欢下意识地还是会叫三七。

“沈先生放心,别说半个时辰了,您就算是明早再来我也行,”说到这里祁骄顿了一下,垂眸静默了几瞬,这才继续开口说:

“若是沈先生习惯叫我三七,那便叫三七吧,左右不过是个称呼。”

沈宴欢摸了摸鼻子,有些怅然,可看着祁骄眼里的光亮,沈宴欢又笑了笑,“你也说了左右不过是个称呼,还是叫祁将军吧,习惯这种事情总会习惯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沈宴欢跟信王也打了一个招呼,这才往城墙下走。

走到城墙下一个没人注意的角落,沈宴欢直接一个闪身进了农场,换了一身夜行衣这才重新从农场出来。

一盏茶之后,沈宴欢已经站在诚王大军的粮仓处了,虽然这粮食堆得挺高的,但在沈宴欢眼里还是少得可怜。

按照大军的人数来算的话,这些粮食都不够她们撑一候的【一候为五天】。

可沈宴欢想让她们再早点离开,毕竟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五日后,自己这边的情况也不见得会很好。

沈宴欢本来是想着直接放火烧了,因为她农场里的粮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了,可这些粮食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那就是救命的东西。

想了想,沈宴欢还是没有直接放火烧,而是直接一挥手把她们都装进农场了。

然后才点火把那些装粮食的木板车给烧了,为了防止诚王她们看出什么,沈宴欢放火烧的时候还特地用精神力隔绝了火光。

这样除非是有人跑过来看,不然是不会发现这边起火了的。

等东西烧得差不多了,沈宴欢才撤去精神力,然后运用身法离开。

沈宴欢也没想着一晚上能把三方大军的粮仓全给烧了,能烧一个就不错了。

而且这个方法也不能一直用,有了第一次,第二次她们肯定就会有防备了,所以明天晚上是不能再用这一招了。

沈宴欢才离开不过三个呼吸的时间,就有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况了。

“走水了走水了,粮仓这边涨水了!”

一时间原本还算寂静的地方一下子就热闹起来,诚王连自己的皮毛大氅都没来得及披就急忙忙地往这边走。

因为走得太急还差点摔了一跤,被身边的副将扶稳之后,诚王一把就甩开了副将的手,对着副将吼道:“扶我干什么!赶紧去看粮仓啊!”

真是要气死她了,粮仓都已经走水了,这人不着急去看粮仓,居然还扶她!

她用得着她扶吗?

她摔了那就摔了,可粮仓若是被烧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可真真算得上是赔了夫郎又折兵啊!

大老远地赶过来,什么好处都没捞着,还把粮食和将士们的性命给折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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