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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信王的谋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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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

几乎是在沈宴欢话刚落地的时候,文凌就立马的焦急开口说道。

她一向知道沈先生胆子大,但她不知道沈先生的胆子竟然大到这种程度,她以为那信王是什么吃斋念佛的活菩萨吗?

在这个世道能起兵造反的人,那可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活阎王,沈先生真当自己是铜墙铁壁不成?

还是觉得自己刀剑不入了?

要不是因为自己打不过她,文凌现在都想直接过去把人给扑倒了。

一个两个都是不省心的。

文凌心里焦急的不行,可沈宴欢看都没朝她这边看一眼,跟站在自己身后的刘绍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直接找人带她下山了。

等引路人把沈宴欢带到山腰那处的时候,那位送信的人已经晒得满头大汗了,不过即使这样,那人在看到沈宴欢之后也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

一双眼睛平静的看过来,精准地把目光放在了沈宴欢身上,“这位就是沈先生吧?”

沈宴欢看着眼前这人平静的面容,略微挑了挑眉头,“阁下真是好眼力。”

那人听到沈宴欢这话,也没再说什么,而是直接朝着沈宴欢摆了一个请的手势,“沈先生请。”

沈宴欢对着自己身旁的引路人摆了下手,然后在一路人担忧的目光中跟着那送信的人一起往山脚下走。

本来沈宴欢还想着在路途中趁机打探一下信王的消息,可等见到这送信的人之后,她就知道她大概是没机会从这人口中打探到消息了。

见到了这人的第一眼,沈宴欢就知道这人的身份不简单,绝对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士兵。

估计应该就是信王的心腹。

不过沈宴欢对信王确实有点兴趣,这人摆出这么大的阵势,之后还派自己的心腹上来送信,就为了见自己一面?

不是沈宴欢自谦,是她真的觉得自己应该还没出名到这种程度,连刚刚才打仗归来的信王都知道她。

那么现如今信王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来见她就只有一个可能,信王是为了种子而来的,她知道了种子的真正拥有者是自己。

这一点沈宴欢倒是不意外,毕竟这人好说歹说也是一个王爷,还是一个敢起造反的王爷,在有了种子被泄露出去的消息之后,能查到她身上并不奇怪。

就连信王为什么想见自己沈宴欢大概也猜到了,无非就是觉得她身上还有其他的种子,想让她把那些种子都拿出来。

可让沈宴欢奇怪的是这信王既然查出了她的真实身份,为什么不直接攻上凤鸣山,把自己掳走,而是要像现在这样客客气气地把自己从凤鸣山请下来。

要知道就信王今天摆出来的这个阵势,只要自己不出手,那到时候别说是一个凤鸣山了,就是十个凤鸣山都不够人家打的。

可在双方实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信王竟然对她这么客气?

这简直不符合她对这个封建王朝的认知啊。

难不成这信王还是一个不想用自己手中强权,而是想要靠自己人格魅力来征服她?

沈宴欢一路跟着那送信的人往下山下走一路脑海中不停的想,直到到了山脚下,沈宴欢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信王的脑回路有点意思啊。

而在看到了信王之后,沈宴欢是真的有些意外了。

“沈先生,这就是我们王爷了。”

当沈宴欢顺着那送信的人示意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跟她想象中完全不太一样的王爷。

五成新的青色棉布袍,头上一根像是随意从树枝上折下来的造型奇特的木簪,还有脚上那双破了一个洞的草鞋。

虽然衣袍只是五成新,但确实在干净,头上的木簪虽然造型奇特,可头发却梳的一丝不苟,只是那双脚大概是因为草鞋破洞的原因,那露出来的脚趾沾了些灰。

她这身奇特的装扮甚至都让沈宴欢这个在看人第一眼先看脸的人忽略了她的长相,而是直接朝着她的穿着打扮上看。

要不是那送信之人脸上的表情一派严肃认真,沈宴欢都要差点没忍住怀疑这人是不是跟她闹着玩。

不是说这个世界的皇家贵族最注重自身的穿着打扮,礼仪举止了吗?

怎么这位信王好像跟她想的不太一样啊。

“信王殿下?”

因为这人这身装扮带给自己的冲击有些大,所以沈宴欢在开口的时候下意识的用上了询问的语气。

“哈哈哈,这位是沈先生吧?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先生快快过来坐。”

虽然信王没有起身过来迎她,但是沈宴欢还是被她这热情的态度给惊了一下?

这个世界的人真这么礼贤下士的?

还是说其实原身是信王流落在外的女儿?

所以信王在看到自己的这一瞬,才会这么的热情?

沈宴欢的思绪有些发散。

一时间没顾得上回答信王的问题。

这在其他人的眼里就变成了她目中无人,就连信王亲自开口让她落座,她都不坐。

尤其是站在沈宴欢身旁的那位送信之人在看到她这么对自家殿下的时候,那眼里的杀气一都快化成实质了。

也是在察觉到自己身旁的杀气,沈宴欢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好像愣神了,虽然就算她愣神了也没有人能伤到她,但沈宴欢觉得自己这个行为是不好的,还是得改。

不然哪天要是她没精神力了,然后再这么稍微失一下神,那不就是把命往人家手里送吗?

想到这里,沈宴欢连忙开口对着坐在自己前方不远处的信王说道:“抱歉,刚刚走神了,王爷应该不怪罪吧?”

沈宴欢一脸笑眯眯的开口,她倒是想看一下这信王对她的热情到底有几分真。

可惜让她失望了,即使她这么开口了,人家信王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甚至那脸上的笑容比自己的还要和煦。

让沈宴欢不禁在心里暗骂了一句老狐狸。

“沈先生客气了,是本王开口的声音太小了,来来,先生快快请坐。”

沈宴欢看着信王身旁的位置,有些警惕,不知道这人为什么非得让自己坐在她旁边,难不成那旁边的位置上还有什么机关不成?

沈宴欢虽然觉得这些人应该不能把自己怎么样,但该警惕的还是要警惕,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有些事情能避免的那就避免。

所以她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一边开口敷衍信王:“王爷客气了,草民身份卑微,怎敢坐到王爷身旁去,草民在这里站着就好。”

而信王见着沈宴欢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强求人家坐到她身边来,最后两人就这么隔着一段距离对话。

“那姚帮之中的神奇种子其实是出自先生之手吧?”

罕见的,信王并没有绕弯子而是直接利索的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倒是让沈宴欢有些讶异了,按理来说信王这种身份的人说话不都是要拐十八道弯的吗?

怎么就这么直接问出来了?

她刚刚在路上的时候,可是把怎么应对信王那十八道弯的办法都想出来了。

结果现在信王竟然就这么直接跟她说了……直接跟她说了。

那她刚刚在路上不就是白想了?

沈宴欢有些不死心的开口:“王爷就这么确定?我觉得您应该先试探一下。”

“先试探一下?”信王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的理解能力是不是出错了,要是自己没理解错误的话,眼前这位沈先生是希望自己假装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多拐弯抹角的问问她?

“是啊,您不应该是先试探一下我吗?然后再根据我回答你问题时的反应,到最后推断出我的真实身份。”沈宴欢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认真,眼里甚至还带着一丝谴责。

仿佛在说,你这人办事怎么不按正常的流程来。

信王:……

信王有那么一瞬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她觉得自己的性格应该算是这世间少有的奇葩了,没想到这沈先生比她还要奇葩。

要不是时机和地点都不对,在这一瞬间,信王甚至想拉着沈宴欢对手好好说一下,她这些年的丰功伟绩。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信王只能先把沈宴欢给应付过去,“先生是性情中人,所以本王说话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不是自己非要直说,而是你那真实身份都已经完完整整的摆在我桌案前好几天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总不能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

听到信王这么说,沈宴欢只好作罢,“既然王爷已经知道了,那现在这一出是?”?

不拐弯抹角也挺好,至少自己应该能在午饭前赶回去。

“本王想要跟沈先生合作。”信王这话说的随意,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没变一下。

饶是沈宴欢觉得自己想象力挺丰富的,也没想到信王竟然要跟她合作。

这人图什么呢?

她直接一根绳子把自己给绑了,然后带回去折磨自己,那想要的东西不就轻而易举的能得到吗?

虽然沈宴欢觉得自己可能会忍不住反抗。

但其他人并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啊,在其他人的眼里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武学先生,硬要说的话,也就是武力值稍微高一点。

但这个稍微高一点还不至于让信王对她客气到这种程度。

甚至连合作这个词都用上了。

“王爷要跟我合作?”沈宴欢连“草民”这两个字都忘记用了。

“当然,本王觉得陕西省会是一个很好的盟友。”

信王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甚至带了一丝微笑,就仿佛她真的是这般认为的。

沈宴欢这下子是真的有些不太能理解了,她试探性的开口建议:“王爷你若是想要我身上的东西,可以直接把我绑了,到时候直接动手抢就行,没必要跟我合作。”

信王:……

好家伙,你是自己跟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信王的眼角没控制住的抽了几下,她看着沈宴欢表情有那么几分一言难尽,“那本王抓先生的时候,先生会不反抗吗?”

信王这话才刚落地,沈宴欢就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她,“那肯定会啊,我又不是傻子。”

信王这下是连嘴角都没忍住抽了两下,她尽量扯出一丝微笑,“本王是一个喜欢交朋友的人,这样做太伤和气了,所以本王觉得还是跟沈先生合作比较好。”

喜欢交朋友?

我真特么信了你的邪。

真要喜欢交朋友还非得带着大军跑这么老远过来找她?

难不成就喜欢交她这一个朋友?

“王爷说笑了,草民哪里敢跟王爷交朋友,草民这低贱的身份,这……”沈宴欢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贬低自己,结果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其他词。

只能慢慢闭嘴。

“沈先生不必妄自菲薄,更何况本王觉得两个人若是真正的知己的话,那身份这些外在的东西,是不必太过讲究的。”

信王开口的时候,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容。

沈宴欢:……

刚刚不还是朋友吗?

就这么一句话的功夫又变成知己了?

她和信王是不是熟的有点太快了。

“不敢当不敢当,王爷真是折煞草民了。”

沈宴欢打定主意了,不管信王怎么说,自己就是不接话。

到最后,信王说着说着已经自己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沈宴欢身边了。

并且打算去拉沈宴欢的手。

那副热络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沈宴欢和信王两人从出生就认识了。

甚至到最后,连沈宴欢自己都有那么一丝的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和信王认识许多年,而不是才刚刚两个时辰不到。

在信王站起身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沈宴欢想着要不自己干脆就将计就计算了,免得还得去费功夫猜这信王到底在想什么。

所以在信王过来拉自己的手的时候,沈宴欢强忍住没躲开。

到最后,当信王把自己心中的那一套为她好的打算说出来之后。

沈宴欢觉得自己仿佛被说动了。

她竟然觉得信王说的好有道理。

她有点想跟着她干了。

没有其他原因,实在是给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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