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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所有变量消失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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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筱禾,你小时候看过日出吗?”

“没有。”

时夏侧头盯着朦胧亮光中的纪筱禾,心抽了一下,小时候没看过,后来也没有机会了。

“其实就那样,也没什么好看的。”

时夏装作无所谓说道。

“嗯。”

两个人坐在昨天晚上投篮的篮框下,旁边还有昨天晚上蚊香燃烧留下的灰迹,就算成了灰,也还是螺旋状,让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

在日出的前一刻,时夏将眼睛闭了起来。

“纪筱禾,太阳要出来了,你能感受到它带到身上的温度吗?”

纪筱禾侧头,看着双手撑在地上,仰着小脸闭着眼睛感受日出的时夏:“嗯,不同的高度,不同的时刻,所能感受到的温度都是不一样的,还有味道也不一样。”

“阳光的味道也会有变化吗?”

“有的,就像清晨的衬衫和晌午烈日下的被单,它们是有区别的。”

纪筱禾这么一说,时夏脑海里阳光的味道突然就有了具象。

“那你感受到了吗?太阳正在慢慢露出……”

时夏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云端,露头的太阳将周围的云朵都染成了玫瑰色。

带着阳光映在纪筱禾瓷白的脸上,格外温柔。

感受到时夏目光的纪筱禾,从刚刚移开到现在转头对上,也就短短几秒的时间。

突然对上纪筱禾的眼睛,时夏惊慌躲避,柔软的侧脸倏而靠近,扑通扑通——

该死,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好看啊?

时夏轻轻搓搓脸,让自己不要这么花痴,得亏纪筱禾看不见,看见了多掉面儿!

也可惜了,纪筱禾看不见,都不能看到她的盛世美颜,时夏在心里给自己加码,缓解自己的脸热。

殊不知,这些小动作都落在了人眼里。

远处的时父挂在时母身上,面带忧伤地看着女儿方向:“看看,看看!小鹿乱撞的样儿!”

“隔这么远你还能看见,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眼神这么好?”时母动了一下肩膀,将人撇下去,合着她不止要早起,还要在这给人当立撑子,她怎么那么受气呢?

“我女儿就是万千人群中的一道光,隔着多远我都能看到。”

“希望你是真看到,而不是脑补,还小鹿乱撞,怎么?隔着这么远你连器官里面咚咚咚都能看到啊?”

“你是不是在杠?你还说别人杠,你看看你,你杠起来就没有人比你还能杠的!”

“杠什么杠?赶紧的去摘,太阳都出来了还磨叽!整天都磨磨唧唧的,就没有见过哪个男人跟你一个样子!”

时父冤枉:“我这不是在听安排?女儿不动我怎么动?”

“你没有点自主意识吗?”

时父:“……”

他的错,就没有他对的时候!

零零星星分布得一点一点的,但是摘起来可真不少,时夏越摘越开心,觉得从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这一切都没有白费!

就连看着纪筱禾这个在下面杵着的监工,都格外赏心悦目起来。

虽然之前也一直觉得挺赏心悦目的。

时夏摘了一半跑下去给人递到手里:“呐!边吃边等!”

弯腰摘了半天的时父:“有的人能边吃边等,有的人却要在这里累死累活。”

“闭嘴吧,还不是你上赶着来累死累活的?谁逼你了吗?硬矫情!”

时父噎了,自己老婆这起床气怎么还没有发完啊?

时父麻痹自己,他肯定是因为起床气才被骂的,要是没有起床气,老婆怎么会舍得骂他?

对,就是这个样子。

等回到家的时候,也就才不到七点。

时夏还在收拢分整摘到的棘盘儿,时父催促:“你还不去收拾,一会上班迟到了。”

“没事,我请假了。”

刚摘来是最新鲜的,今天时夏还要干件大事,她要把这些都分装出来,给大家带去,完成纪筱禾所希望的。

“什么?你又请假?”

“哪来的又?”时夏无语:“昨天没有请好吧?昨天去上班了!”

“落了一个字,是又想请假!”

时夏:“想想而已,又不是每次都成真了,不就今天一天?哪个上班狗一周还没有七天想请假了?”

“不行,不能请,去上班!”

“晚了,已经请完了。”

时夏微笑:“下次不请了。”

“还想有下次?”

“爸,你是不是要更年期了呀,怎么一天比一天啰嗦?”

“更个头!我早更过了!”

“那这有二次复发的可能性吗?”

时父走了,他不能再继续跟时夏说下去了,不然他怕被气脑出血。

吃过早饭,时夏带着纪筱禾出门了。

与其把他扔在家里被她爸妈摧残,倒不如带着,而且,就算时夏没有主动带着一起的话,纪筱禾可能也会要跟着。

倒不如在对方要求之前,先一步带上。

时夏迎来了一波又一波的受宠若惊,大家都非常惊讶这个时间点竟然有熟得如此通透的棘盘儿,而且还被主动送到了手里。

当时夏说出她送的目的时,大家也都乐呵呵接受了。

他们这才知道,时家民宿竟然住进了一个大调香师。

往后两天,被带着去见了人的纪筱禾就在各家游走,第一天时夏在,但是往后几天她不能天天在,不然她就暴露了。

不放心纪筱禾一个人是一回事儿,但与此同时,也不能以牺牲自己为代价。

毕竟,纪筱禾走了之后,要在家里进行长期斗争的是她,为了往后余生,她得从大局出发。

还好,demo放心不下纪筱禾,也跟着回来了,两人又重新住了下来。

纪筱禾的心情是一天比一天沉重的,因为随着每一天大家做出的味道,虽然主调一样,但是细节上千差万别。

唯一的相同还是在时母身上。

但还有一个变量没有被验证——

就是他们这次摘的是全新的位置,有可能果子本身就是一个大的变量,时母也会做得不一样。

抱着最后的变量,纪筱禾将最后留的一份给时母,时母挑挑拣拣了一些原材料,极其认真地照着往常习惯做了。

在再次相同的味道溢满鼻尖时,纪筱禾指尖发凉。

最后的变量也在时母手下消失殆尽。

“怎么样?是不是你一直强调想要的香味?”

时母自豪:“我做了这么多年,基本上没误差,别家想做也做不出来我这么好闻的味道,转了一圈,还得是我吧?”

在一片虚无的气味中,时母的声音尤其厚重,一下一下砸在纪筱禾的鼓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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