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妈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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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落落下楼买个粥的功夫，就被告知她妈妈换了病房。
她一脸懵逼地提着粥去了vip病房。
她心里很清楚，是谁做的。
黄绢靠坐在病床上，用探究的眼神看许落落。
许落落硬着头皮迎上她的目光，“妈，粥买回来了。”
黄绢想骂她。
话到嘴边，又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
“你瞒了妈妈多少事？肾源、三十万的手术费、vip病房到底怎么来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伤害自己的事？！”
“你别激动，我也没想瞒你太久。”
许落落将遇到秦致霄之后的事说了。
黄绢的眼泪就没停过。
她捂住脸，崩溃地哭出声。
“妈妈已经很对不起你了，你让妈妈这辈子怎么还你啊？你本来根本就不用承受这些苦啊。”
许落落见她妈妈这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你别这样，只要你能好好的活着，我做再多的事都是有价值的。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你……”黄绢心里五味杂陈。
深深地看着许落落，像在透过她看别的人。
许落落抱住黄绢瘦弱的身体，“你别多想，医生说你术后的排异反应很小，只要配合治疗就好了。他对我很好，你真的不用担心。”
黄绢的话说不下去了。
对方帮了这么大的忙，肯定有所求。
再说了，落落要是跟他离婚，就成了离异。
好好的一个姑娘离婚……
许落落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不接她没说出口的话。
等黄绢的情绪平复后，许落落才转了几趟公交车回别墅。
秦致霄坐在游泳池边，垂眸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水光映在他的脸，为他冷漠的气质增添了一抹温润。
“我回来了。我这几天在医院里跟中医馆的医生学了几套按摩的手法，要按按吗？”
秦致霄看她汗湿的小脸儿和头发，皱眉，“为什么不让秦勇去接你？”
许落落摇头，蹲在他身边，手有一下没一下地玩游泳池的水。
“我把我们结婚的事告诉我妈妈了。”
“嗯？”
“总之，谢谢你。”许落落脸上挂着轻浅的微笑，“我先去洗澡，等下再来陪你。”
说着，噔噔噔地跑上楼。
秦致霄操控着轮椅，进入别墅。
仅仅是多了一个人，别墅好像就不空了。
许落落洗完澡，就跑进厨房。
这几天在医院将秦致霄的生活习惯资料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对那些注意事项已经烂熟于心。
很快，许落落把做好的四菜一汤端上桌。
菜品多，但菜量不大。
两个人吃着也正好。
“开饭啦！”
秦致霄推着轮椅到桌边。
桌上全是他喜欢吃的。
许落落盛了一碗汤和一碗饭，放在他手边。
“你在做饭上很有天赋。”
许落落被夸得笑眯了眼睛，“我在大学的时候给小餐馆当过一段时间的主厨。”
“主厨？”
“回头我带你去那家餐厅看看。”
“嗯。”
秦致霄不再说话，专心吃饭。
许落落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也安静地吃饭。
等吃完后，许落落才开口。
“你介意我之后工作吗？”
“嗯？”
“我想等我妈妈出院后，找个正式的工作。我之前的工作基本都是兼职，还都是短期的。这样对我以后的工作规划不太好。如果你不介意我工作，我想找个正式的工作。”
“不介意。”秦致霄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听不出他的喜怒。
“谢谢。”
秦致霄没理她。
许落落也不气馁，收拾碗筷，洗手，再次为他按摩。
他的腿又长又直。
他要是能站起来，那该有多完美。
秦致霄发现她的手法比第一次专业了很多，看来她没少跟人学。
接下来的一周，许落落都是医院和别墅两头跑。
虽然累，却也开心。
因为她妈妈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好。
这天，许落落照常给她妈妈送饭。
徐医生把她叫到办公室，把黄绢最新的检测报告递给她。
“你妈妈恢复得不错，接下来的治疗目标以药物控制为主，以后她就不用每天都住在医院里，隔一个星期或十天来医院复查就行。”
“真的能出院吗？”许落落还是不太敢相信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徐医生笑道：“真的。”
“谢谢徐医生。”
“别谢我们，要谢就谢你的坚持。如果没有你的始终不放弃，你妈妈也不会坚持到现在。”
他从医这么多年，什么样的病人和家属都见过。
很多病人本来能治好的，家属心疼钱，不愿意治了，病人活生生地给耽误死。
像许落落这样，拼死也要坚持治疗的家属实在太少了。
这个女孩子能有好结果，他也由衷为她感到高兴。
许落落办好出院手续后，回病房帮黄绢收拾东西。
“妈，你真的不跟我住？”
她妈妈病了太久，她担心她一个人住，身体不舒服都没人照顾。
“我们租的房子离医院，以后复查我能一个人过来。”
黄绢早就做好了打算，她不跟落落住。
落落为了她，这几年就没轻松过。
就连突然结婚，也是为了给她筹钱。
她要再去秦家住，对落落不好。
另外，她也想一个人住的时候做点能做的活计，给落落减轻点负担。
许落落不舍地抱住她妈妈，“可我舍不得你。”
黄绢抱着她瘦削的身体，慈爱地笑了，“你这孩子，都长大了，还粘着妈妈呢。”
“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小孩子。”
黄绢笑着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放心吧，妈妈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想妈妈了就过来看我。”
“嗯嗯。”
许落落在给她妈妈收拾行李的间隙，在网上订了一台空调。
燕城的夏天跟蒸笼似的，最热的时候能到38度。
以前还能硬扛，她妈妈刚动手术，她舍不得她遭罪。
她们回到家，送空调的人也到了。
许落落跑上跑下的忙，给师傅买饮料，又把冰箱填得满满当当的。
送走装空调的师傅后，许落落把空调的纸箱、杂物绑好，拿到楼下收废品的小门脸去卖。
回来又是一顿扫地、擦地。
黄绢看着忙进忙出的女儿，心疼道：“你在秦家也这么忙？”
“家里平时只有致霄，他让我做的事也不多。”
“他好相处吗？”黄绢试探性的问道。
许落落歪头想了想，“他话不多，不过对我挺好的。”
“那就好。天色不早了，你早点回去。”黄绢在心里叹了口气。
她在结婚证上看过秦致霄的照片，他那一身上位者的气势，绝不会来自普通人家。
那种大家族都尔虞我诈，追名逐利，落落这么单纯，如何在那种家族生存？
许落落见天色晚了，擦干手，嘱咐道：“妈，还缺东西你跟我说一声，我明天过来的时候买。”
黄绢咽下一肚子的担心，“你路上小心。”
“嗯，妈妈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