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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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慈一路拉着孑智上了锁魂山,山上阴风呼呼吹着,玄暮跟在他们身后,皱着眉看无慈贴着孑智故意往他怀里钻,脸阴得比锁魂山的风还冷,于是快走两步追上,将黏在孑智身上的无慈扯下来挡在二人中间,“姑娘前世可是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被困在浊水溪?”
“我就是个开店的,又不会谋反,是不是十恶,还不是你们这些神仙说了算!”
“黑店?”
“一份价钱一分货,我的包子可是纯肉的!”
“人肉的?”
无慈白了玄暮一眼,不再说话。
“小姐姐,真的是人肉么?”孑智瞪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哪里来的那么多人肉?”
“江湖之上每日行走的人可比猪多,”无慈笑道,“怎么,小哥哥想要尝一尝?”
“大可不必!”孑智有些惊恐的向玄暮怀里躲了躲。
无慈大笑,“亏你还是个神仙,还会怕死人。”
“死人倒是不怕,只是不吃罢了。”玄暮清冷的接过话茬,斜睨无慈一眼,全是“别教坏我家小朋友”的嫌弃,“你们三只恶灵为何没有在锁魂山下?”
“我们是被秦大人渡化的,帮他打个下手。”无慈自知无趣,也不再逗孑智。
“他倒挺会偷懒!”玄暮笑道,“他教你们修行?”
“我们是恶灵,又修不成正果。”
“那倒是!”玄暮这话茬接的流畅,丝毫没有考虑无慈的感受,“即便不能投胎,毕竟少些污浊之气,也是极好的!”
无慈觉得与他说话极伤自尊,于是沉默。到了山顶,将二人扔下便匆匆回了浊水堂,一屁股坐上椅子骂道,“他娘的,怎么来了这样两个倒霉货色!”
“哎呦,谁敢招惹我们无慈娘娘?”无恶打趣道。
无慈一脸招了晦气的模样,“如果猜的没错,那位脸最酸的八成是天帝玄暮,你们俩都警醒着点儿,谁知道他俩忽然跑来是作的什么妖!”
“仙界的人来咱们这儿是要亏损灵力的,一个堂堂天帝怎么可能冒这种险。”无恶觉得这是个天方夜谭,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据传天帝玄暮有个小跟班,是他的师弟,玄暮对他极其宠爱。那小跟班原是妖王禾舍的孩子,禾舍爱慕玄暮的师傅--前任天帝竹修,化成人形骗竹修吃了合欢果,怀了他的孩子,遂遭天谴,被天雷将后颈劈穿钉死在无望崖之上,禾舍死后百年尸身出现胎动,生下这个孩子,后颈有一个天雷状的血色印记,有人说是禾舍灵魂幻化而成。刚才那个爱说笑的,后颈分明有道血色闪电,我看的清清楚楚!”无慈言之凿凿,十分肯定。
无恶看她如临大敌的模样,也紧张起来,“如此,我们去山上看看吧。”
无善倒是淡定,“有什么可看?他是个神仙,难不成会把恶灵放走?”
“可秦大人回来该怎么交代?”
“秦大人若想知晓什么自会去问,我们这些恶灵还是离他们远一点为好。”无善第一次说这么多个字,让无恶有些惊讶,看来这位兄台对神仙还是有着不可名状的惧怕。
玄暮拉着孑智一脚深一脚浅的在锁魂山蹒跚而行,山顶浓雾弥漫寒风烈烈,孑智缩在玄暮身后被风吹得睁不开眼,脚下恶灵挣扎着伸出的手如杂草一般在脚边来回飘荡,吓得孑智直跳脚。细细探查一遍,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像。转过山脚,二人在一个并不显眼的山洞前停下,上次来这里还是百年前,师傅在这里魂飞魄散,留下还是孩童模样的孑智,玄暮转头小心翼翼看向孑智,怕他触景生情,他正一脸好奇的探头向洞中望去,“师兄,这里面会是什么?”看来他早已忘记,玄暮牵着他的手带他向山洞中走去,风穿过石廊发出让人汗毛炸立的嘶鸣,孑智的手抖得厉害,玄暮索性将他拥入怀中安慰道:“别怕。”孑智咽了口口水,紧张到口干舌燥,颤抖着说,“我没事。”穿过石廊便是一片开阔,一副皮囊空荡荡的挂在半空,玄暮上前仔细辨认,确是残坼无疑,用灵力试探一翻,内里已空空如也,残坼都已魂飞魄散,这世间还有谁能操纵恶灵?
“去幽冥界看看,”玄暮道。
“拜见天帝,哎呦~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老阎诚惶诚恐,玄暮来幽冥界是一件极其匪夷所思的事情,历来都是他上天述职,什么样的大事能让玄暮跑下幽冥界来亲自处理?
“之前让你查的那神识的归处,拿来我看看。”
那卷册还在老阎的案头没来得及收,恭敬递上去,玄暮一看脸色就变了,“不是苍峪么!”
孑智也凑上去仔细看,时日已久,秦悠那障眼法早就消散了去,生死簿上真真切切的写着“乔府”二字,“玄冥明明报的是苍峪,害我和师兄好一通找!”
老阎也觉得奇怪,凑过来看,“这……这……这怎么变了!那日除了秦大人和玄冥……”
“秦大人?!”
“呃……小的不敢欺瞒您,秦大人也让小的找过那神识的下落,彼时有两个丫头,小的也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您也知道,秦大人小的确是惹不起的……”
玄暮与孑智对望一眼,彼此都明白是被秦悠戏耍了,玄暮有些生气,但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倒也不会大发雷霆,只是阴冷着脸道,“去找咱们秦大人谈谈!”
孑智鲜少见玄暮如此生气,跟在他身后战战兢兢道:“师兄,我觉得……秦大人似乎很在意那神识。”
玄暮闻言更加愤怒,“逆天而为,他这是作死!”
孑智拽着玄暮的袖子轻声安慰道,“师兄消消气,你这样跑去质问秦大人,以他的脾气,若是真打起来,恐怕我们俩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这哪里是安慰,玄暮听着更加来火,“仗着灵力高就可以为所欲为?”
孑智见状有些慌神,“师兄莫急,总该先问清楚秦大人的意图再说。”
秦悠在小镇的棺材铺打了两个还算精致的盒子,将乔霁乔风的尸骨仔细装好,去客栈找乔夕和乔不知。乔不知将门紧紧的拴着,极其防备。秦悠扣了扣门,乔不知蹑手蹑脚移到门边,扒着门缝瞅了瞅,看不真切,只好颤抖着低声问道:“谁?”
秦悠哭笑不得,“是我,秦悠。”
“秦公子,你可回来了!”乔不知打开房门,像是看到救星一般激动的险些扑进秦悠怀里。
看到乔不知这样的表情秦悠有些紧张:“乔夕呢?”
“小姐调了半刻息,刚睡下。”
“可发生了什么事?”秦悠将木盒放在桌上,拿起茶杯连喝了几口茶。
“一切都好。”
“那你为何如此紧张?”
“小的是怕,小的功夫不好,怕保护不了小姐。”乔不知低着头羞涩的说道,到此时才知道练功的重要性,可惜为时已晚,只剩担惊受怕。
秦悠从怀里摸出乔霁的军符递给乔不知,“乔夕身体虚弱,不宜连日奔波,明日你先起身回都城,将二位将军的尸首安葬,乔夫人的墓我画个位置给你,如何安葬全凭你做主。在都城你可有安身之处?”
“有!”乔不知拿过纸草草笔画了一副地图,这是我母亲的娘家旧宅,虽废弃了很久,收拾一下也是将就能住的,我在这里等着您和小姐。”
秦悠拿起那地图颠来倒去看了半晌,记忆中他只出过一次门,就是跟乔夕逛街那回,哪里看的懂这图,“你们家小姐知道这地方么?”
“地方倒是没有去过,不过这图她一定看得懂,都城哪个犄角旮旯她跑过,都清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