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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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君过慢,渡凌口。”
姜幼枝心里一窒,便夺门而出。
等她和裴恂赶到渡凌口,茂密的草丛下,一具女尸赫然出现。
紧赶慢赶,还是未能阻止那个恶魔,姜幼枝眉头紧皱:“是他,可是为什么这次要告诉我们?”
裴恂便道:“我们之前的调查全部偏差,这让他很自大,觉得玩弄我们是一种趣味。”
姜幼枝一边查看尸体切口,一边道:“没有留下线索,他很谨慎。”
可刚随着来清理现场的侍卫到了大理寺,就见防御使黄大人,领着一众侍卫走进来。
侍卫们押解着一个人,环采阁老板娘。
黄大人看起来情绪悲愤交加:“宋大人,裴大人,你们可要为本官做主啊,这毒妇心狠手辣,杀死了我……我夫人……”
说到这儿,黄大人就差哭出声来,但老板娘却突然挣开了侍卫,激动的跑上前,一把抱住姜幼枝的胳膊:“不是我,救救我!”
半个时辰后,据黄大人说,他和老板娘本是旧情人,便收留了越狱后的她,却在昨晚撞见老板娘杀人,还将他打晕后逃走。
但老板娘也受了伤,跑不远,不消几个时辰便被逮住了,才有了刚刚的事。
姜幼枝望着黄大人的背影,若有所思:“渡凌口的尸体的确是他夫人,但时间根本对不上,对于所谓的亲眼所见也含糊其辞,他在说谎,全是胡邹。”
裴恂只是道:“先去城郊的砖窑一趟。”
缘由是,现在案件越来越严重,周文帝便派来刑部的秦大人亲自主持本案,今日他在渡凌口附近发现了制砖的黏土。
京都最大的砖窑里,烧灼的热浪层层袭来,到处都是光着棒子,汗流浃背的砖工。
这里的掌工说话十分客气:“这些时日砖窑没有什么异常。”
裴恂便又问:“这几天有砖工告假吗?”
掌工思索了一会,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有一个,叫袁谦,他本来告假三日,但是已经五日没来了,明日要出一批货,人手本来就紧缺,那小子还敢无故旷工!”
姜幼枝此刻已经在二楼,砖工们的房舍里查看,西南角一个床榻旁的暗格引起了她的注意。
用力将暗格抽开,里面赫然出现一件带血的夜行衣!
她面上欣喜一笑,便着急的跑到走廊处,对着一楼不远处正在和掌工攀谈的裴恂,大声喊道:“大人,这儿有东……啊!”
可话还没说完,姜幼枝脚下的竹简断裂,身体骤然摔下。
裴恂见状快步赶去,姜幼枝便稳稳的落在了他怀里。
微风轻拂,四目相对,腰间因手臂发力,箍紧的感触渐浓,焦麻的感官让姜幼枝忍不住细微的抖动了一下。
反握在她肩膀的手掌,温度热烈,于夜晚的凉风,轻易触电。
“可以放我下来了。”娇娇的,小小的声音带了丝懦怜,叫人心间痒痒的。
裴恂放下两臂之上的软玉娇香,搭在她肩头的手自然滑落至腰际,状若无意的摩擦蹭过。
眼神倒是清冽:“怎么如此不小心?”
姜幼枝语气有些不自然:“一时着急。”
顿了顿,她又道:“二楼有东西。”
因为此件带血的夜行衣,袁谦成了最有可能是凶手的人,况且他曾经还是经验老道的屠夫。
与此同时,大理寺截获了一封黄大人给老板娘的密信。
大体之意是,大理寺已经秘密决定,明日将她斩首,而当日送她见官实属无奈,他绝不会罔顾情谊,见死不救,今夜寅时一刻便着人劫狱,将卿救出。
大理寺本来就密切监视着黄大人,姜幼枝便提议,不如将计就计。
她幼时跟着师傅学过易容,便将自己易容成小狱卒,按照计划,在当晚寅时领着老板娘顺利出了大理寺。
两人到了信中约定地点,果然有接头侍卫等候多时。
走了些弯弯绕绕的小路,几人来到了一处窄巷的拐角,突然另一边出现一人,与老板娘撞了个满怀。
老板娘恍然抬头,看着面前一闪而过的人,错愕的睁大了眼:“是他,是他杀了何大娘子!”
急于洗清冤屈,老板娘毫不迟疑的转身赶了上去,姜幼枝也赶紧跟上。
窄巷的尽头,袁谦一见到黄大人便着急道:“我的报酬呢?”
黄大人嘲讽一笑:“你此次办事不利,还有脸面要报酬,没有!”
袁谦一把抓住黄大人的胳膊:“你是不是要让我当替死鬼!”
黄大人厌恶的甩开他:“要不是你成事不足,丽娘早就该死在环采阁了,我如今又哪会受人裹胁!”
然而这些话,被早就赶到的姜幼枝三人,听的一清二楚。
老板娘不可置信的自墙角冲出,声音激愤:“原来你一早就要我死!”
接着便扑向黄大人,乱打一通,黄大人将她狠狠甩出:“你发什么疯!”
老板娘便又上去撕扯他,刚刚来接应的侍卫,不知何时已经缓步移到黄大人后方。
见两人争执的不可开交,姜幼枝本欲上前,却见黄大人猝不及防被推出,那侍卫便对着他一臂抡了上去。
接着侍卫又状若无意的向前一推,黄大人便不可抑制的向老板娘正面扑去,而老板娘此刻手里正拿着一把匕首。
匕首全部没入,黄老板无力的耷拉在老板娘肩头,接着便软软的滑了下去。
老板娘颤抖着松开手,突然向另一侧跑去,嘴里神经质的喃喃自语:“我杀人了……”
姜幼枝刚踏出一步,准备追上,可后脑勺一道阵痛,她便倒在了地上,再无知觉。
一道刺眼的光芒袭来,姜幼枝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身处马车上。
她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这才坐了起来,只见裴恂正在对面淡然的看书。
姜幼枝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倾身凑近他:“黄大人死了!老板娘……”
可对上裴恂倏然的抬眼,两人之间的距离近的要命,她甚至在他眼里看到了自己。
他周身的气息仿佛都被自己感受的一清二楚,姜幼枝脸颊上的白色绒毛,微微矗立,猛的一下退了回去。
脊背却重重撞在后方,力道不小。
裴恂无奈的摇摇头:“太迟了,老板娘逃上了船,但船翻了,人也没了。”
听了这话,姜幼枝无力的耷拉下来,两个有力线索,在同一天全都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