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什么时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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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葬礼，伴随着一阵不期而至地雷阵雨，将人们赶回家去。
谢友明虽然精神不济，但武馆那边还有很多事情，便提出让唐乐意跟他一起回临县。
唐乐意请求谢友明，“师父，你现在行动不方便，不过问题不大，你留下来，让我和于之野给你治疗。”
谢友明却惦记着武馆里的弟子们。
“乐意，你姥姥走了，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也不放心，你就跟师父回家吧，谢家就是你的家。”
四师哥也不放心唐乐意一个人留在龚家，想要她一起回临县的武馆住。
“是呀，小师妹，你就听师父的话吧。你现在孤身一人，留在这里我们都不放心，再说，师父的身体也需要你继续用针灸治疗……你忍心看着师父……
在四师哥的劝说下，她只答应了一件事。
“四师哥，你不用担心我，过明天之后，我会过去给师父继续针灸。你们先回去吧。”
唐乐意脾气很倔，执意要留下来，“我还要收拾姥姥的遗物，把这里安置好，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
她没有看向于之野，但于之野一直默默站在她身后。
他们两个人的距离，不远，也不近，只能感觉对方的存在。
于之野没有出言干扰她的想法。
特别是那个四师哥拿着挑衅的眼神，瞄着他，还说什么不放心唐乐意一个人……于之野磨了磨后槽牙，没有理会他。
听着唐乐意说她不是一个人，便向前走了半步，更靠近她身后的位置。
“谢师傅，我切过脉了，问题不大，就凭您是乐意的师父，我会尽全力医治。”
谢友明看了看他，“那就谢谢于大夫了。”
于之野知道他在唐乐意心里的位置，虽然他不认同谢家拳的霸道，但他不能让唐乐意为难，对长辈还是保持了尊重。
“不用和我客气，乐意的师父，也是我的长辈。”
他的态度不卑不亢，倒是让唐乐意很开心，回头冲他笑。
只笑着对视了一下，便移开了目光。
但彼此心里那漂浮恍惚的一段，便彼此呼应上了。
心也安定下来。
谢友明犟不过唐乐意，并且也知道他的心愿也未了，便没有再强求。
等到乱糟糟地人，全部离开。
偌大一个院子，只剩下了唐乐意，和于之野两个。
于之野煮了药茶，倒在大大的搪瓷茶缸里，递到窝在藤椅里的唐乐意手上。
“喝点儿，我换了方子。”是助眠的方子。
不过，他不想告诉她。
唐乐意伸手接过来，手心里暖和的感觉，传递到手臂上。
喝了一大口，胃里因为缺少食物，也感觉缓和了不少。
于之野坐在她旁边，说道：“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好好睡一觉吧？我在这儿守着你……”
唐乐意纤瘦的身子，曲着腿，光着脚丫，靠在椅子里面，喝完药，没有一会儿功夫，就困了。
于之野抱起她，走到里屋。
新院子的床上，铺着凉席。
他把她放到床上，又给她盖了一条凉被，还轻轻拍着她的肩膀。
“睡吧，我和你一起睡……你想回到空间里休息也行，我陪着你……”
唐乐意感觉整个人都没有力气了。
“你摸一摸我的耳垂，好吗？”她轻声说。
于之野没说话，手按照她说的，伸过去，揉了一下。
唐乐意闭上了眼睛，“我就在这人睡……”
于之野停下动作，轻声应道：“好。睡吧。”
于之野也闭上了眼睛，四周安静地只能听到窗外的蝉鸣声。
“嗯。”
唐乐意呼吸均匀，长长的眼睫毛闭着，一只手拉着于之野的手。
他们都太累了。
刚才她想着进入空间，但却不想放开于之野的手，比起空间里面，她更想睡在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能感觉到他的脉搏跳动。
也能感觉到他呼吸，还有心跳，这比起任何催眠音乐，助眠设备，都能够让她安心。
不知不觉地，她便睡了过去。
于之野一直没有动，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地，等到唐乐意的手，微微松开，不再用力握住他的手。
他微微睁开眼睛，侧过眼，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睡脸。
他的心也很累。
能感觉唐乐意的心灵正在经历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前一段对姥姥离开的恐惧，就一直笼罩在她心头。
精神一直高度紧张着，而他又因为新药的开发，没办法一直待在她身边，替她分担这样的紧张恐惧。
姥姥的离开，像是一把必然会掉下来的剑，在最终落下的瞬间，直直地劈向了唐乐意的心脏。
失去姥姥的恐惧，在那一刻，毫无意外地对她造成了伤害，摧毁她最脆弱的心脏位置的摧毁性的伤害。
她甚至没能发出一声痛苦的喊叫。
就像是受过巨大伤害的那些人，都是失声的，她不能发声了。
因为太痛，发不出声音。
只有当痛苦稍微减退一些，到了她能够承受的地步，她才能发出声音，宣泄这种伤害带来的痛苦。
而他对此无能为力，哪怕他是最好的医生，也无法阻止伤害的发生。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和她一起承受心里的痛苦。
等到她熬过最初的不能发声地剧痛，等待她熬到能够发声的时候，他能在她身边，就能给她一个拥抱。
此时，他只能做到陪伴，牵着她的手，感受她心脏一下一下无声的喊痛。
对他来说，此时感受她的痛苦，也是无声的伤害，也是不能开口出声的剧痛。
……
唐乐意终于醒了。
她感觉到于之野小心地抱着自己。
而她身上已经热得出了一身汗。
打开空间，去洗了个澡，才重新出来。
等到她再重新出来，于之野已经不再原地了。
也不知道他刚才到底有没有睡着？
她听到厨房那边有声音，便找了过去。
于之野听到她的声音，说道：“等我一下。”
“于之野，你什么时候还要去京北？”
于之野伸手摸着她的头发，刚刚洗过，头发还不干，他的手把那些黏在零碎发丝抿到耳后，
“我最近不去京北，要去的话……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