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医术只能治疗,不能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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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进入桃溪的地界之后，唐乐意莫名有种安心的感觉。
这么长时间，经历了一春一夏，越来越感觉这里是家。
于之野开车很稳，一路上姥姥睡着了，到了家门口，院子里的大白鹅欢快地叫唤起来，鹅鹅鹅地……把她给吵醒了。
唐乐意扶着黄莹下车之后，把她搀进屋里。
黄莹刚是被吵醒的，睁开眼，还有些昏沉。
唐乐意给她拿过枕头，刚倒头躺下，便又迷糊了过去。
姥姥的精神头确实不如从前了……
唐乐意扯过一条薄毯子盖在她的腰部以下。
房间里的电扇，对着她们身上吹，她又过去把风向调整了一番。
她的脸色有些不正常地红，一搭脉，当即发现了问题。
“于之野！你过来……”
唐乐意的声音有些微微颤抖。
正放下药箱的于之野，听到她喊了一声，立刻转过去，“怎么了？”
“姥姥的脉象……你看看，我怕……”她的眼神带着胆怯。
“别怕……”
于之野和她对视了一眼，立刻过去按上黄莹的脉。
“我……刚才可能是看错了……”唐乐意眼圈已经红了，又狠狠憋回去，那股酸热的涌动。
于之野三指合并按在脉上，眉头微微蹙着，但脸色并没有多大变化。
唐乐意看着他抿着唇，神色如常，心下稍稍安定了些。
“姥姥她的脉象确实有些虚浮……大约是今天太热了，有些中暑，我去煮些药茶，等姥姥醒了，要她再喝一些。”
于之野语气云淡风轻，但唐乐意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虽然对自己的医术不是很自信，但她也害怕自己是对的。
于之野对着她浅笑道：“你是对我的医术不相信吗？”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不信你……”唐乐意担忧地看向姥姥，“我是对自己刚才号出来的脉象，不相信。”
“好了，你也累了，先去躺一会儿。”于之野揽着她的肩膀，把她带出屋子。
唐乐意确实累了，都懒得过去新房子那边，就近走到自己原本住的小屋子，躺在那张小床上，进入了空间。
空间卧室里的温度适宜，很快她便进入了休息状态。
而于之野却坐在龚照达原本做的椅子上，没有在唐乐意面前表现出来的忧虑，此时染上了他的眉梢眼底。
师父走之前，貌似没有预兆，走得突然，但其实走之前，师父他老人家已经感觉到了。
姥姥最近的状态，性情上返老还童，但确实记忆退化，身体内的很多器官也在退化。
这是人类医学无法抗拒的衰老。
衰老是不可逆的，医术只能治病，他再想什么办法，效果也是微乎其微。
其实，在姥姥心底，对走的那天早有准备。
接受不了的人，反而是唐乐意。
她，接受不了。
这个也让于之野心下忧虑。
唐乐意只小小的打了个盹儿，就醒了。
一下子从梦境中惊醒。
她跌跌撞撞地从空间里传送回来，一个翻身下床，还在惊魂未定。
“于之野！”
她打开门，从屋里出来，小跑几步，到了于之野面前。
于之野见她惊醒的状态，连忙站起身，刚站起来，一个人形炸弹就直接压倒在他身上。
“于之野！”
唐乐意扑过去，抱住了他。
刚才的梦境过于真实，真实到……虽然知道是梦，还是让她有了真实的痛觉。
她拼命睁开眼睛，摆脱掉了那个梦境，还摆脱不掉心脏的痛。
于之野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人，被恐怖感包围的她，能第一个喊出的名字。
像是抱住一颗浮木一样，抱住他，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上，感觉到他的心跳节奏，那是让她七上八下的心，安定下来的节奏。
于之野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没事啦……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唐乐意把耳朵移开，额头抵住他的胸口，轻轻撞了一下，撞在他心脏的位置。
“嗯……”
于之野放低了身高，下巴放在唐乐意的肩窝，脸挨着她的耳朵，她耳廓有点儿凉，刚才确实是被惊吓住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你遇到什么，我都在……你不用怕，有我呢。”
于之野的声音很稳，和他的心跳一样，节奏沉稳。
什么事情在他的面前，都能够云淡风轻地度过。
但他其实也会害怕……害怕唐乐意像刚才这样。
于之野小心地拥抱着惊魂未定的唐乐意，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
大概是为了睡觉舒服，她没有扎起高马尾，一头乌亮的直顺发丝，已经长到了腰部，散落在肩膀后背，满满地都是。
他的手指分开，梳理过她的头发，抓起，满满一把，握在手心里，又从他手心里滑落下去。
“乐意，你头发长了……要剪短点儿吗？”
于之野任由她靠着，找了个轻松的话题，引她说话。
“很长？”唐乐意抬起脸，和他对视上。
“长发及腰……你要是喜欢留长，也不用剪。”于之野很随意地说着。
“我也感觉有点儿长，前一阵想剪剪，不过镇上真的没有会理发的，都是剃头的……怕剪的太难看，就没敢去。”
唐乐意也很随意地说着话。
于之野没有问她究竟是被什么吓到了，她也不想在回忆一遍，就这样在他的温柔安抚下，和他聊着天，把心思转移，不再沉浸其中。
于之野低眉看向她，浅笑间撩人心弦，“只是剪短的话，我给你剪就可以了。”
想不到他还会理发？
“你会？”唐乐意眼神有点儿狐疑，也有些好奇。
“把发梢剪成齐的，还是可以的。”于之野倒是没有说大话。
唐乐意也很给面子。“嗯，也行，我还是相信你的手的，毕竟是拿手术刀都不会抖的手。”
她松开搂着他的手，“我拿把剪刀，你等一下。”
于之野也随即放下了揽住她长发的手。
接着，他就看到她从背后变出一把理发师才会用的剪刀来。
唐乐意把剪刀递到于之野手里，“就麻烦你了，给我剪短十公分。”
剪短十公分，差不多长度，还能扎马尾，也会利索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