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那个叫倩倩的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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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对唐乐意问询，第一时间看到了些什么。
唐乐意很冷静地回答了。
照片拍的很清晰，和她讲的一模一样，基本排除了唐乐意进过这间屋子的可能。
在门上取下来的指纹，于之野抢先一步，交给了警察。
唐乐意和他对视一眼。
他们彼此都有很多秘密，但放下那些秘密，决定首先要共同承担这件事。
现在不是唐乐意跟于之野解释最佳的时机。
关于奶粉罐子这件凶器是从何而来的，于之野直接告诉他们，“前天傍晚，我看到许为开车来过这个庙。那几罐奶粉，也许是他带来的……”
“许为？哪个许为？”
唐乐意在一旁解释道：“哦，我姥爷给于之野办拜师礼的时候，许院长也过来了，他是桃溪镇出去的杰出人物。”
她这么一说，一位工作多年的老民警也想起来，“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医学院的副院长，许振山的堂哥。”
这种小地方出来的有出息的人物，他们都一清二楚。
“你们看见许为了，就怀疑是他？”警察叔叔也有点儿不可置信，又问于之野，“你和许家有什么关系？”
唐乐意心里暗道：关系可大了。
许为是他亲爹。
不过这件事目前还是个尘封的秘密。
于之野声音很低，但吐字清晰，道：“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进口奶粉，他来过之后，我在正殿里发现了装奶粉的箱子，猜测也许是他拿来的。”
“嗯。现在只要涉及案件的人，全部都值得怀疑。”
警察同志又看了看唐乐意提供的照片，上面还有车轮印记。
这个小村子极少会有小轿车出现。
于之野说看到过许为开车来过，只要拿着这个车轮印记做证据，就能确定许为是不是来过。
很快警察就给澜江市打了电话，查一辆车，还是很快速的。
很快，许为被带回了桃溪镇。
许为站在龙王庙前，嘴里呢喃着，“倩倩……”两行泪就落了下来。
唐乐意站在一旁听见这一声“倩倩”，第一时间明白过来，原来于之野的母亲有自己的名字。
倩倩。一个死后才被他喊出来的名字。
许为之所以会偷偷地来看她，还给她留下了那么贵的奶粉，大约也并没有完全忘记她。
不知是余情未了，还是于心有愧？
许为并不是被抓回来的，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有犯罪嫌疑。
而且，学院领导找到他的时候，他听说是发生了命案，便主动开车配合警察工作一起回到了桃溪。
他承认了那箱子奶粉，是自己留下的。
这就算是变相承认了，他和死去的疯女人的关系。
他和警察说完他来时看到的情况，和于之野讲的情况一致。
那间房的门一直锁着，许为来过，但从未进过门。
屋里的脚印，也不是许为的。奶粉罐子上的指纹，也不是许为的。
所以，许为交代出的情况，可以排除他对疯女人行凶的可能。
许为在笔录上签了字，还请求能够尽快破案，严惩凶手。
等他从屋里出来，正面对上于之野。
“小野……”许为在屋里一边说，一边流泪，出来的时候，眼圈儿还是红的。
他已经没法再继续隐瞒。
一个中年男人，给一个已经疯癫的女人，大老远送来这样的高级奶粉，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言自明。
而他面对思维聪敏的于之野，也无法再回避他和他的血缘关系。
“小野……是我的错……我不该来……”许为面对警察时，都没有这样语无伦次，但面对于之野猩红的双眼，他没法再保持镇定。
“倩倩走了，我现在是你唯一的亲人……我会照顾你的，小野……你不要恨我……”许为流下两行泪。
于之野脸上仿佛覆满一层寒冰，用射出尖刺般目光的眼，盯着许为。
“你为什么来打扰我们？你既然已经扔下了她，就不该又来找她。你唯一给她送的东西，成了要她的命的凶器！”
许为看到满屋的奶粉，和砸变形的奶粉罐子，那一刻也接受不了。倩倩的死是因为他送来的东西，要了她的命。
“小野……我只想看看你，看看她，我一面都没有见到她，发生这样的事，我也不想啊……”
于之野厉声打断他，吼道：“你不配！”
许为噎住。
他的脸上显出痛苦的表情，但内心是极其后悔。
如果他没有偷偷摸摸拿着几罐奶粉，来看记忆力温柔的初恋情人。
也许接下来的悲剧，都不会发生。
于之野的舌头上像是喷出箭簇一样，对准许为不断的发射，“你想要用一点点温情，就赎了十八年的罪？被你抛弃掉的，你应当永远也想不起来！”
世界上哪有那么轻易赎的罪。
许为还在为自己辩解，“小野……我当初不知道你的存在。”
但，他自私的嘴脸，只让于之野厌恶地撇开目光，“你当然不想知道！你要做王家的赘婿，你当然要忘掉此前的种种，最好把自己洗得一清二白！”
许为闭了嘴。
被儿子一眼看穿，他除了闭嘴，他也没脸再为自己辩解什么。
唐乐意却看得出来，于之野的手因为颤抖，才一直紧紧攥成拳头。
她一直以为于之野并不知道许为，是他的亲生父亲，但看于之野此时的反应，他其实早就知道。
他失去了母亲，亲生父亲就在眼前，他之所以能够爆发出来，也是一种基于血缘关系的存在，无需顾及地发泄。
唐乐意站在于之野身边，对许为说道：
“许叔叔，你是于之野的亲生父亲，他母亲的案子，你应该帮助他招到凶手。他现在受了很大刺激，心情很糟，脾气和暴躁。我想你可以理解他此时的心理状况。”
许为的身份，和他能调动的人际关系，都对查案有帮助。
唐乐意想到的是，这个时候，能让许为出力，总比把骂他，把他赶走，要来得有用。
村里很多人，都远远望着这边，关于疯女人的死，已经传出了很多个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