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这笔账,他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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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秀的声喊的太过凄惨,仿佛里面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般,钟离廷几乎是飞一般从外面跨了进来,“出什么……”事了……
话还没说话,他就看到只穿着合欢襟和长裤的如花花蹲在地上,一双白藕般的手臂紧紧的抱着桌腿,一下一下的把额头往云秀的手心里撞。
没想到是这幅场景,钟离廷根本没敢细看,便猛的背过了身,沉着声音道,“怎么一回事?”
云秀一脸难色,“少将军,她力气是真的太大,我实在是拉不住她。”
如花花年纪再怎么小,也并非是一般的柔弱女子……
钟离廷攥了攥拳头,大跨步走过去,一把掰开了如花花抱着桌腿的手,而后抱小孩一样单手将人抱起。
如花花凭着本能,迷迷糊糊的反手抱他的脖子,浸着热汗的脑袋蹭着他的脑袋。
钟离廷刚才帐篷外面进来,整个人都沁着凉意,贴起来十分舒适。
“别闹。”钟离廷微微偏过头,抱着人大跨步走到浴桶边。
如花花对那大浴桶有阴影,在看到那冒着寒气的浴桶时,她整个人一下子缩了起来,胳膊死死抱着钟离廷的脖子,身子拼命的往他怀里缩,尖锐的声音划破整个帐篷,“不,我不要,好冷,我不要泡!”
钟离廷轻轻诱哄着她:“怕什么?有我在呢,别怕。”
如花花迷茫的看着他,而后听话微微松了点儿手。
“真乖。”钟离廷狠心一把扯开她的手,将人往浴桶中放了下去。
“啊——”身子刚一沾水,如花花立时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鬼哭狼嚎般叫了一声,“蹭”的一下就想往外蹿。
钟离廷并没有给她逃跑的任何机会,一手死死压住她的后脖颈,硬是狠心将人压了下去。另一手则紧紧捏住如花花的双手,不让她磨破的腕子泡入水。
“哥哥!”如花花声音透着哀求,分外凄惨。
他单站在浴桶旁边便觉得寒气堕指裂肤一般,真的不敢想象泡在里面是什么感受。
今日这笔账,他记下了。
钟离廷面色微暗。
一热一冷的温差让寒芒对体肤的刺激显得分外强烈,如同千万颗银针一般,一层层刺进皮肉,太难受了,如花花受不住,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在钟离廷的控制下拼尽全力的挣扎。
一时浴桶里冰凉透骨的水花四溅,钟离廷身上的单薄中衣也被溅的湿了一大半,湿淋淋的贴在身上。
这种时候,求生欲真的让如花花的力气大的可怕。
钟离廷手臂肌肉紧紧绷着,手背上青筋暴起,几乎用尽了力气才按住她。
如花花挣扎未果,冻得浑身僵硬,身体痉挛,嘴唇被牙齿咬的再次渗出鲜血,眼泪也哗啦啦的顺着毫无血色的脸颊往下流,“好冷,我好疼……哥哥,求你,我求你,你放开我吧……我好疼啊,好疼啊……”
我好疼啊。
好疼啊……
到了最后,她仿佛只会说那一句话了一般,反复的,凄惨的念着。
云秀在一旁转过头,眼眶微湿,不忍再看这幅场景。
那一句一句疼就像是刀子一般割在钟离廷心上,无异于一场钻心刻骨的凌迟。
好半天过去,如花花冻得麻木起来。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她面无血色的躺在浴桶里,抱着手臂,牙齿不停的打着颤,苍白的嘴唇微微张着,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但实际上,她的精神却比方才还要清醒了。她在更加清醒的感受着这场酷刑,身上却连一点儿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钟离廷喉咙发更,一种异样的酸涩骤然袭上鼻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云秀试探的伸出手摸了摸如花花的面颊,“好像降下来……不热了……”
钟离廷按着她的手已经跟着冻得察觉不出温度了,闻言,他垂眸看了眼如花花逐渐泛白的面色,内心微松了口气。
降下来就好。
他弯下腰,似乎不嫌如花花那浑身透凉仿佛冰块儿一般的温度,一把将人从浴桶中捞起来放在椅子上。
而后背过身。
云秀赶紧上前解开如花花身上的湿衣裳,牢牢将人用厚实的锦被罩着。
不同于浴桶中的冰寒,整个帐篷放了数个炭盆,空气里都被烤的透着几分暖意,就算开着天窗,温度也不算低了。
如花花此时已经冻僵了,感受不到一点儿温度。她完全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任由云秀给她把衣服剥了个干净,用锦被一圈圈裹住。
尽管被云秀捆的像只毛毛虫一般,可如花花的身子却仍旧突兀的哆嗦着。
太冷了,寒意直从骨子里往外钻。
安顿好人,云秀退了一步,眸光扫到钟离廷衣袖手肘上方那片淡淡的红——那红色大概率是刚刚他抱起如花花时染上的,又被大量水渍冲的晕染成一片淡红。
颜色不深,可钟离廷只穿了身白色的中衣,那淡红印在白色衣服钱显得格外刺目。
尤其,他们的少将军还是个男的呀……
云秀欲言又止。
时下,若是有女子来了月事,男子大多会敬而远之,觉得碰到了这事会沾染晦气,有损阳气。
在她早些年的时候,有一次完事以后,她曾主动问过当时的军医一嘴为什么人们谈“月事”色变。那军医神色明显一慌,带着些恐惧和厌恶,问,“你来月事了?你怎么不早说?”
有两个字他并未说出口,却深深刻在眼底。
是晦气。
她当时只能慌张否认,解释。
那军医长舒了一口气,最后,用略着种高高在上的讥讽说,“女人入月,恶液腥秽,其不洁,能损阳生病。”
原来这种事是“不洁”的,严重到连摸过碰过的东西都会变得“晦气”,这句话云秀时至今日都还深深的记着,甚至刻在骨子里。
于是,她带着几分慌张,不安的道,“少,少将军……您要不要……先换身衣裳?”
“不用。”钟离廷随意拿了条大帕子,擦了擦身上的水。
这个时候了,他哪有心情去换劳什么衣裳?
云秀:“是,是脏了……少将军衣服上染了些污秽,如果不及时换下,怕是会……会沾染晦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