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深谈!义士初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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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汤尼他们杀掉的那两个女孩儿,您一直在调查此事,想必这些细节您也都烂熟于心。”盖伦端详着自己粗壮的胳膊,自顾自道:“其中有一个还不到20岁,响应帝国的号召,自愿离开中产阶级的家庭,来到百里之外的难民营,来给那些可怜的孤儿当老师当大姐姐甚至是当妈妈,管理他们,教育他们,多好的孩子呀……”
“可他们还是那么残忍地杀害了她!”酒杯啪地一声墩在桌上。
“她的母亲在胸前挂了一块写着:‘我女儿去难民营教书,被人j杀!我恨!’的大牌子站在军营门口十多天,我每天从那里走过看到她那求助的眼神,我的心脏就要从嘴巴里跳出来!我甚至不敢直视那个母亲!还有另一个女孩儿,马上就要结婚了,你知道在现场她的未婚夫哭成什么样子吗?那个冷雨天我能看到他的热泪冒着白色的热气像泉水一样喷出来!我们没让他见他未婚妻的尸体!太惨了!那么细嫩的胳膊被拧成了麻花儿形儿!双手从背后捆到双腿上!被勒成那个姿式的她最后该有多么痛苦啊!那白花花的身体还被塞满了金币!我不敢看!我难过!我内疚!我跟着她们一起痛苦!我为我有如此残忍的同类而感到羞耻!”
盖伦举杯,一饮而尽。
“这粗壮的臂膀,应该为那些可怜的瘦弱的没法反抗像汤尼那种凶徒的人而战,去保护她们!去为她们复仇!去主持正义!去告诉那些扭断弱者纤细胳膊的人什么才叫公道!用这粗壮的臂膀对那些非人的禽兽去讲出暴力这种他们唯一听得懂的语言!用这粗壮的臂膀亲手把那些魔鬼送回地狱!”
马休听得面红耳赤,他坐直了身体,沉声问道:“您承认是您杀的?”
盖伦倒酒,举杯,一饮而尽。
“马休大人,我亲自去这巨大城墙之外侦察过,一座一座的尼鲁人的人头山……我亲自去难民营里安顿过难民,最难的时候他们一碗粥要分给三个人喝,我在难民营见过两个五六岁的兄弟俩为了一小块面包大打出手,哥哥赢弟弟但最后还是把那面包给了弟弟……马休大人,我们赶上了一个战争的年代,不是敌人死就是我们亡!国家内外交迫!危如累卵!看到了吗?我们这块土地在燃烧!你听见了吗?我们的尼鲁的哭喊!”
盖伦一用劲儿,胳膊上大块儿的肌肉铁一样隆起,他喊道:”您知道我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嘛!?用这臂膀!去击败异族蓝岛人!让和平重归尼鲁大地!让孩子们不是饿着肚子而是有饭吃!让他们不再提心吊胆而是能走进学校书声朗朗!让这血与火的战争成为只能在我们后代教科书上看到的历史!让我们尼鲁人能真正像人而不是待宰的猪狗一样去生活!马休!你懂吗?该扫的垃圾就要扫除!该战胜的敌人就要战胜!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手提三尺剑立下不世之功!我们这样堂堂七尺男儿的手臂,该为这种格局的正事儿大事而不惜粉身碎骨!我们这样的手臂该用来接勋章而不是被戴上镣铐!而持有这样孔武有力手臂和正直思想的人该被得到理解和仰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被对面儿的你一次次卑鄙地诘问人倒底是不是你杀的!”
盖伦振臂高呼:“做些正事儿吧,马休!看了你的刀疤我就知道你是个正直的人,我知道你听得懂我在说些什么!别忙着为那些无耻淫徒讨回什么公道!那些被痛苦奸杀的弱者如何瞑目你不去管!布里奇斯那样的人做为高级军事统领玩忽职守战时避战陷万民于水火只知寻欢你视而不见!反过来你却总忙于摧毁这粗壮臂膀!你在迫害代表国家难得的战争资源!醒醒吧马休!看看你这些天忙碌的事情到底有没有价值!想想你殚精竭虑做的事到底是不是我们国家最需要的!打开你的格局吧!别以为天底下只有你一个人高尚正直无私!我不认为我的品质没有你的崇高或纯粹!你无权审判我!”
盖伦一席话,说得马休又辣又热,虽然是毫不留情攻击,但他觉得五体流畅。他再次拿起酒杯,这一次他一饮而尽。
“阁下,汤尼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会提出异议。”马休自己给自己倒上酒,一抑脖子,全部喝光。之后,他又给盖伦和自己再次斟满酒,他显得非常兴奋,极度兴奋!
“有相同能量的人才能相互识别,有相同能量的人才能相互欣赏,有相同能量的人才能成为知已!我真的很高兴能遇到您这样的人!”第三杯。
盖伦不胜酒力,满脸通红,还是坚持着干了这一杯。
“勤务兵,再拿酒来!”盖伦舌头发直。
门轻响,酒来了。马休去取酒,回身把酒放在茶几上时,才看到盖伦已经歪倒在沙发上,睡得像个婴儿……
而从今天起,马休也果然不再追查汤尼等人的死因了。
转眼间,二十几天过去了。
月底,又到了交房租的时间了,华纳和他的女人爱尔丽斯已经无力支付帝都城里的房费,即使再偏僻的小屋子他们也租不起了,于是他们搬到了城外几十里的乡下。二人饱受生活的煎熬,每天与饥寒为伴,华纳花光了最后一点微波的积蓄,开始在乡镇里继续筹备小医馆,这是他们唯一的生路,别无选择。
小医馆在乡镇的集市上,还要两三天才能筹备好,华纳饿着肚子走在去医馆的路上,爱尔丽斯在和华纳赌着气,不给他做热的饭菜,连热汤都没有,华纳不敢说什么,每天只能吃些冷的面包,爱尔丽斯不停地抱怨着生活的艰苦,总提及以前在府邸时的奢侈生活,华纳除了安慰又敢说些什么呢,巨大变故的面前,才不到半年的时间他已苍老了许多,蓄起了胡子,卖了外套,装着平民的粗布短衣,唯一留下的就是那件白色衬衫。
在医馆里摆布好桌椅,码好了药材,华纳呆呆地坐了下来,看着这十几平的狭窄空间──这是他最后的希望,是一片黑暗中微弱的烛火。有时候华纳会怀疑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自己被卷入到清行老国王余党的政治洪流中?为什么家境一落千丈?为什么自己那么努力却还是从庭官成了个平民?华纳自问一生行善没害过谁,常言道:天道酬勤,善有善报,可为什么,为什么这好报就总是不出现在自己身上呢?难道这一切都是命运的考验?
看着自己的手,粗糙,干裂,哪像一名医生的手?
“华纳!”一声粗野的断喝打断了他的思路,华纳一抬头,只见他身前站着一超级大胖子,小小的医馆瞬间变得满满的,这大胖子一身雇佣兵的衣服,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这家伙,就是他!上次在帝都城里打砸小医馆时,抢走贵重药材的,就有他!
看清来人后,他差点把胆吓破!他已经知道了是王庭雇了一些雇佣兵来迫害自己这些沦落贵族,现在自己已经跑出城外,来到了乡下,不知道对方怎么又跟上来了!?
“你要干什么!?”华纳哆哆嗦嗦站了起来。
“干什么?”超级大胖子嘿嘿冷笑,脸上的肉直颤,他冲外面喊了几声,街上马上又围过来几个雇佣兵,他们蜂拥挤入小医馆,一时屋里全是人,这些痞子一样的家伙全都盯着华纳。还是那大胖子开的口:“哥几个,又找到一个,看来黑狗大人会高兴的!喂喂,你是叫华纳对吧?我们不是说了吗?官家不许你开店、借款、打工、典当,我们都是监管人!你是落迫的贵族,只能像狗一样的活着,哇哈哈哈,看到你们这些人模人样的家伙这个样子,爽死了!”说完大胖子狰狞地哈哈大笑。
“兄弟们,老规矩,非法经营的物资药品全拿走,人教训一顿,不许伤筋骨!咱们是执法者,但你要被逼疯了跳河了,可就不怪我们了!哈哈哈”大胖子仰天大笑。
“什么执法者,你们这些无耻的流氓!我看谁敢动我的药!”华纳话挺硬气,拿起板凳儿,但手哆哆嗦嗦。
噌!大胖子一下变了脸,把腰上的制式军刀抽了出来,刀尖儿指着华纳的鼻子,一字字道:“放下!老子杀你,比杀一只蚂蚁还简单!”见华纳吓呆在原地并不动弹,大胖子猛地一拳怼了过去,没打华纳,只是一拳头砸在了木制的板凳儿上,那板凳儿马上四分五裂,华纳被震得倒在地上,惊恐地看着胖子。
“哼哼,问问我们黑狗里哪个不是经过生死搏的?一个小鸡崽子还在跟我比划?”大胖子冷笑着转了转手腕儿,“如果不是上面有命令让你们落迫自尽,刚才那拳能把你打个对穿!兄弟们!费什么话?砸!”最后胖子恶狠狠地道,他的几名同伴一拥而上,砸店,抢药,华纳哭喊着在地上翻滚,胡乱抱住他们的大腿,又被踢了好几个跟斗。
好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
夕阳拉长了人的身影,华纳灰头土脸地往家里走,十分钟的路他磨蹭了半个多小时,这回他是真的没辙了──他们爱尔丽斯连一丁点钱都没有了!
果然,半小时后,他和爱尔丽斯的小家里再次传出女人的怒斥,爱尔丽斯哭着把华纳骂了个狗血喷头。
“你这个窝囊废!你告诉我!这日子还怎么过?我们靠什么生活?”爱尔丽斯尖叫着。
“亲爱的,你别急!”华纳勉强露出一丝微笑,“如今还剩下最后一条路,我问了这些人的住址,他们在乡治安所营房,我明天去找他们,把那些药品要回来!”
闻言,爱尔丽斯一阵冷笑,那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她冷道:“华纳,如果能要得回来,就不会被抢走。我看明白了,你这种窝囊废只会说大话!你要不回来!”说到最后,是用喊的。
“那你说怎么办?”华纳终于崩溃,脸红得像只斗鸡。
“你不用跟我这女人喊叫,”爱尔丽斯阴沉着脸,“明天,不用你去要药材,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