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臣愿以身试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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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总有那么几件不为人知，也不想被人知道的事情。
但李世民一句话，把在座这些大臣的底全给兜了出来。
当房遗爱煞有介事的用手指挑起那几件肚兜的时候，萧瑀那张脸红的跟猴腚似的。
“难道这些便是你眼中的毒物？”红着脸的萧瑀满脸杀气的质问道。
房遗爱嘴角轻撇摇了摇头，“没有，我只是好奇萧大人为何随身会携带这些东西？”
“皆是夫人之物，不慎错装！”萧瑀说的义正辞严。
也是在这个时候，房遗爱才想起来萧瑀是谁。
隋萧皇后之弟，梁明帝萧岿之子。
若不是世道动荡，这老小子还是个皇子呢！
这老小子身上的标签，那不是一般的多。
梁朝宗室，唐朝宰相，隋朝外戚！
这三个身份随便拎出来一个都够吓人的，而这老东西足足占了三个。
但房遗爱之所以知道他，却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是因为他贞观比较特殊的一个宰相。这老家伙当宰相，跟坐过山车似的，起起落落。
弄清楚他的身份，房遗爱对这个老东西怀疑顿时又重了几分。
不能容人萧时文！
这老家伙跟他爹房玄龄，是真有仇！
夺相之仇！
“原来是夫人之物，下官差点以为萧大人是有什么癖好呢！”房遗爱打了个哈哈说道。
萧瑀面色紫青，眼中那浓烈的杀意，掩饰不住的表露了出来。
房遗爱看了一眼萧瑀，嘴角微不可查的微微上翘，转头继续检查那些东西。
终于在一堆有些杂乱的物品中，看到他熟悉的干柠檬。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声张，而是继续看了下去。
一直到他把所有人的随身之物挨个看完，这才折返对李世民说道：“回圣上，臣已经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了！”
“是谁？！”李世民杀气腾腾的问道。
细思极恐的李世民，此时真正动了杀念。
当这位雄主变了脸，气场陡升之后，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
了空前的压力。
连眼神的稍微变化，都觉得心惊胆战。
房遗爱转身，从那一堆杂物中拿起了那一小袋的柠檬干。
“回圣上，水中之毒便是此物！”房遗爱说道。
“太医！”李世民沉喝，“看看，是不是此物？”
那名身形清癯的太医，此刻双腿像是抽了筋一般的疯狂的打着颤，几近站立不稳。
无他，只因那一堆贴身之物，正是他的！
“圣上，臣冤枉，这东西不是臣的，是萧大人给臣的啊！臣压根都不认识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太医跪倒在地，大声的喊着冤枉。
萧瑀闻言，立马说道：“圣上，陈太医这是胡乱攀咬，信口雌黄！”
李世民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原本还对房遗爱的断案手段有些怀疑，可房遗爱刚拿出东西，这个太医竟然直接不打自招，还把萧瑀给牵扯了出来。
这个答案，李世民内心已基本上相信了。
身为皇帝，李世民对于自己这些左膀右臂们的为人很清楚。
萧瑀的优点很突出，但他的缺点也同样的突出！
心胸狭隘，无容人之量！
“陈太医，你如何证明此事与萧大人有关？”李世民满面森然的杀气，沉声问道。
陈太医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他怎么证明？
他没有任何的证据去自证清白！
这件事甚至连一个目击者都没有！
他凄然一笑，扭头看了眼萧瑀，忽然一头撞在了坚硬的石头地面上，“臣死罪！”
这一头，他撞得无比干脆坚决，死的也很轻易！
这血腥的一幕，让房遗爱的眉头狠狠皱了起来。
陈太医自尽，恐怕绝对不是因为他意图弑君，而是另有隐情。
而这个隐情，极大的可能就是和萧瑀有关。
朝堂之上，本就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局面。
房遗爱替换到陈太医的角度上，仔细一想，隐约间有了一些猜测。
被突然抓包的慌乱之下，陈太医一口咬出了萧瑀。
可在深思熟虑之后，他发现自己得死！
哪怕他咬出了萧瑀，他不但避免不了弑君的死罪，反而可能会因为牵扯出了萧瑀这条大鱼，导致他的家人被牵连，落个家破人亡，甚至都无人祭奠自己的下场。
而只要他一死，将所有的罪责都背在自己的身上，这案子就会成无头悬案，一了百了。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萧瑀幕后主使此事，皇帝也没有办法再继续查下去。
房遗爱觉得，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答案。
这个案子本身是比较简单的，上点刑讯手段，很快就能告破。
可因为牵扯到的人萧瑀，这个案子就变得复杂，甚至有可能会变成悬案。
李世民深邃而威严的目光扫了一眼房遗爱，对房遗爱的预事手段不禁又看重了几分。
房遗爱心中对这个案子剖析，和他的猜测完全一模一样。
“萧大人以为，陈太医为什么不攀咬别人，却偏偏要攀咬你呢？”李世民面无表情的问道。
萧瑀不慌不忙的说道：“这个……臣委实不知，也许是因为臣距离他比较近的缘故吧。”
“那你觉得他为什么又要弑君呢？”李世民再度问道，脸上的表情也多了几分戏谑之意。
“陛下有所不知，陈太医的大儿子原是东宫内侍，去岁因陪同殿下狩猎，不慎落入虎口惨死。他的三子，在平康坊经营着一间酒肆，两个多月前，因与房将军的一些口角，被打成重伤，至今还卧病在床。”萧瑀不疾不徐说道，“也许是因为这个，陈太医怀恨在心，这才有此举。”
房遗爱一听，人直接懵了。
这事竟然还带连环伏笔的！
他原本以为此案是萧瑀的随手布置，现在才发现竟然是有备而来。
两个多月前，他和一家酒肆的矛盾？
房遗爱绞尽脑汁，也没有在记忆中搜刮到这样一件事。
事情肯定是真的，萧瑀应当也不至于用这样的一件小事来诬陷他。
真正让房遗爱陷入被动的，是记忆的
断层。
他是真想不起来了。
如果萧瑀非揪着这事不放，他倒不至于真落个什么下场，但肯定会有些麻烦。
房遗爱心思如电转，但并没有立刻跳出来，依旧平静的看着。
“萧卿似乎与陈太医很是亲近？”李世民问道。
萧瑀微微颔首，点头说道：“圣上明鉴，臣与陈太医确实私下里有点关系。恰恰也是因为此事，月前，陈太医为了他那三子之事，备了厚礼曾寻过臣。”
“但那起案子仅是一件打架斗殴的小事，人并没有死，臣虽有心帮忙，但事涉房相，臣也委实难以下手，便婉拒了陈太医。”
「卧槽！人才啊！」
房遗爱的心中，此刻就是大。大的“卧槽”二字。
萧瑀不愧是个老狐狸！
用极其平静的口吻顺利的祸水东引，移花接木，整的踏马那叫一个圆润。
他这是给皇帝和满朝文武讲了个故事啊！
而且他还用了一点小小的自黑，已经几乎非常完全的把他给摘出去了。
什么打架斗殴的小事，事涉房相，这不就典型的舆论暗示吗？先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给你来一棒，能不能打死人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恶心死你！
曾经的房遗爱做的那些事情，现在的房遗爱没有办法改变。
当他成为房遗爱的时候，他也就继承了曾经那个房遗爱的因果。
现在他只能想办法找补！
弥平此事极有可能带来的恶劣影响。
这种事，民不告官不究，但告了也是赔一些钱财了事，毕竟在这个时代，这种案子确确实实不能算是大案，处置的手段也格外简单。
但，当这个事从萧瑀的口中说出来，又跟投毒谋逆案牵扯到一起之后，就变味了。
哪怕它曾经是一颗芝麻绿豆，现在也会被放大成西瓜。
李世民将双手背负与身后，缓缓踱着步，威严的神色像是在酝酿着一场雷霆暴雨。
在萧瑀说完之后，隔了好长一段时间，李世民这才问道，“因为此事
，萧卿便认为陈太医是因怀恨在心，意图报复？”
萧瑀微微颔首，“臣不知内情，这只是臣的一番猜测！”
“而且，他定然不是为了报复圣上，而是为了报复房遗爱！”
“只是今日恰巧房遗爱将圣上与太子接引到了此处，这才发生了此事。”
房遗爱：……
「老匹夫，你踏马是真牛比啊！这都能绕到我身上？」
「我也就是勉勉强强沾点从犯的边，现在听你这意思，是又要变成主犯了？」
在萧瑀的身上，房遗爱算是真正的体会到了，什么是文官的一张嘴。
这两扇嘴皮子扇起来，杀伤力是真的大！
「老狗，你等着瞧好吧，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偷天换日！」
房遗爱心中恶狠狠的想着，随即抬了抬手，很小心的说道：“那个……，启禀圣上，现在是不是应该先弄清楚这毒到底是什么毒，有没有解毒之法，免得贻误时机？”
一直压抑着怒火的李世民猛地回过神来，“来人，传太医，试毒！”
“圣上，已经派人去传了。”张阿难上前说道。
“启禀圣上，太医到此可能尚需一段时间，但圣上龙体要紧，臣愿以身试毒，为太医争取一些诊治的时间！”房遗爱义正辞严的说道。
“不准！”李世民毫不犹豫的直接驳回。
“啊？这……”房遗爱愣了一愣，计划刚开始竟然就在李世民这儿出现了阻碍。
这……不应该的！
“圣上，臣八字极硬，命格顽强。况且听萧大人之意，圣上与太子中毒完全是因臣而起，臣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请圣上准允。”说话间，房遗爱直接将柠檬干塞到了嘴里。
他本来是想弄点糖、整点冰块，再撒两片薄荷叶，搞个清清爽爽的柠檬水的。
在这样的天气里，这么喝绝对爽的一批！
“快，快，给朕掏出来！”李世民着急大吼，房玄龄一个箭步就窜了上来，一把抠住了房遗爱的嘴巴。
房遗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