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贞观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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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亲自驭牛耙了一垄地之后,感慨道,“就这么点东西,竟比往昔便捷了百倍!”
“是的父皇,这耙很简单,制作也容易,可往昔就是没有人想到。”李承乾说道,“房将军说的没有错,天下农事乃我大唐之根基,而农事的根基又在土地上,若是能多一些人专司土地农田之事,集思广益,改善农具等,兴许能令粮食增产,使我大唐更进一步。”
“你能有如此见识,朕很欣慰,明日朝会之时,商议此事。”李世民神色有些复杂的看了眼李承乾,他又想起了太子密谋谋逆之事。
此事已经实锤,杜荷把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都交代了。
但李世民看着此刻李承乾的样子,恍惚间,真有些怀疑谋逆之事是不是错觉。
他看起来真的一点也不像是谋逆造反的样子。
“再耙一圈吧,此物颇为有趣!”李世民收起有些烦闷的心事,对李承乾说道。
“唯!”
跛脚的李承乾往日里都需要人搀扶,可在这田间地头,他走的很稳,好像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脚是跛着的。
日头渐高,李世民还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可田埂上的大臣们却站不住了。
“房相,长孙司空,您二位要不要劝一劝圣上与太子?这马上都快晌午了。”孔颖达以手遮在额头,眯着眼睛说道。
长孙无忌拢着双手,神色岿然不动,“等圣上玩累了,自然就歇了,着什么急。”
孔颖达嘴皮子动了动,闷着头没有再说什么。
今天这一幕,让他感觉无比的不可思议。
太子牵牛,皇帝驭耙,历朝历代哪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可不管是宰相,还是司空,都跟死人似的,竟然劝都不劝。
等等,宰相脱衣服挽袖子干嘛?
在孔颖达不解的目光中,房玄龄也下地了。
“来,让老夫试试。”他牵住了一名农夫的耕牛,说道
。
这么多的达官贵人出现在田间地头,百姓们不震惊是不可能的。
但这一片的百姓相对于其他地方的百姓,心理承受能力要强大许多。
他们本身就是为达官贵人耕种土地,往日里也能撞见一二,加之有太监们忙前忙后的稳场子,哪怕发生一些骚乱也只是在小范围内。
房玄龄毕竟是文臣,和李世民这个曾经的天策上将不可同日而语。
刚上去之后摇摇晃晃,始终有些站不稳。
尝试了数次之后,这才勉勉强强稳定下来。
孔颖达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他对身边的张玄素说道,“房相为了他那个上不去台面,难登大雅之堂的儿子也算是煞费苦心了。身为宰相,不思报国,不劝谏皇帝的过失,却跟着圣上一起胡闹,当弹劾之!”
“孔兄这番话深合我意,我也是这样的,只是方才根本就轮不到我来说话。孔兄愿为表率,我张玄素必当云从,必须弹劾房遗爱父子二人!”张玄素握拳,沉声说道。
但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长孙无忌也在太监的服侍下,换掉了崭新的官袍,露出了一身腱子肉,径直赤着膀子下了地。
“圣上与房相珠玉在前,看的本官也有些手痒痒,来,本官也亲自耙他个三亩地。”长孙无忌朗声说道。
这个曾经的天策府故将,算得上典型的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能文能武,关键还谋划出众,
那一身腱子肉亮出来就挺吓人的。
孔颖达与张玄素二人的表情呆滞了……
一个个跟傻了似的,只有他们微微抽搐的嘴角,大概能隐现出他们此刻的心情。
“孔兄,你说长孙司空这又是何意?”张玄素低声说道。
不就是出来巡视一下房遗爱这个孽障办的糟糕事嘛,这怎么还都踏踏实实的下地了?
孔颖达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他闷声说道:“还能是如何?自然
是在圣上面前表现一番罢了,长孙司空上了年纪之后,对权柄愈发的贪念了。”
“弹劾,必须狠狠的弹劾!”
张玄素的表情有些僵,他小心劝道,“孔兄,依我之见,此事已不宜弹劾了!”
“弹劾房相与房遗爱,我觉得有理有据,可长孙司空……报复心极强,这等寻常事,还是不必了吧?”
“张大人,你身为东宫少詹事,怎可柿子挑软的捏?!”孔颖达怒声质问道。
张玄素说道,“孔兄在此事上何必对长孙司空大动干戈,你我二人的职责乃是辅佐太子!而且,于志宁那个妖艳货色也下去了……”
孔颖达豁然转身看去,只见同为东宫侍讲的于志宁和太子左庶子杜正伦一起结伴下了地,两个人看样子完全学的是长孙无忌,赤着膀子,露出一身腱子肉亲执耕牛。
这一幕,让孔颖达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憋晕过去。
“乱了,乱了,全乱套了,他们瞎掺和什么?!”孔颖达痛心疾首的喊道。
张玄素默默解开了官袍,将衣衫整整齐齐的放在一旁,而后撸起了袖子。
想了想,他又看了眼刺眼的阳光,索性也来个光膀子。
“张玄素,你又在干什么?”孔颖达惊声质问道。
他一个不差,再回头的时候,身边的张玄素已经成了赤膀大汉。
那一身的腱子肉看起来比长孙无忌还要凶残,绝对是全场最佳,尤其是胸口那浓厚的一片毛,让这个文臣平白多了无数的煞气。
穿上官袍,一身儒雅。
赤着膀子,贼寇见了估计都怕。
顺了两下胸口茂盛的毛发,张玄素闷头说道:“圣上、太子、房相、司空,都亲自下地干活了,我在这儿干看着,莫名的心里有些发慌。”
“而且,我感觉这事好像还挺有趣的,也想试试。”
孔颖达:???
“张玄素,他们发疯,难得你也要跟着
发疯?你是儒臣,是谏官!”孔颖达喊道。
张玄素摆了摆手,“司农怎么能算是发疯呢,我忽然间觉得于志宁的说法其实挺好。”
孔颖达:……
看着张玄素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下了地,孔颖达彻底的懵比了。
他开始怀疑,到底是他的脑子不对劲,还是这群人的脑子不合适!
内心正焦躁烦闷之时,他扭头看到了提笔挥毫的褚遂良。
“褚大人,本官以为你应当实事求是,在史书之上将此荒唐的一幕,书写下来!”孔颖达咬牙说道。
褚遂良点了点头,“已经写下来了。”
“……百官亲历农事,体察百姓之艰辛,司空长孙无忌自降身阶赤膀下地,群臣纷纷效仿,唯大儒孔颖达骂骂咧咧,作壁上观,言此状荒唐无端,实不可取。”
“孔大人放心,本官执笔史书,绝不会胡乱编纂。”
孔颖达表情渐渐呆滞……
他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忽然一把扯下了自己身上的官袍。
“来,老夫也驭牛耙地!”
……
当房遗爱收到房府管事提醒,急匆匆赶到庄子上的时候,表情一度失去管理。
眼前的一幕,太令他震撼了!
太不可思议了!
太子牵牛,皇帝驭耙,而且看那样子,已经耙了快二亩地了。
两人有说有笑的,好像还聊得挺开心。
而在他们的旁边,他老爹,长孙无忌,还有一群东宫属官,一个不落的全在耙地。
那一个个赤着膀子的样子,很是扎眼!
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这一幕,绝难相信,这会是整个大唐权柄最重的一群人。
实在是他们太接地气了。
如果不是房遗爱认人的能力比较强,都差点对不上号。
穿上衣服,一个个人模狗……呸,儒雅端庄。
可膀子一甩,竟一个比一个看起来凶残!
尤其是长孙无忌,这老家伙给房遗爱带来的视觉
冲击力简直不要太强。
平日里多么儒雅随和一小老头啊,这官袍一去,他娘的简直就是一人形坦克。
那肌肉有些过分了。
还有那个叫张玄素的,房遗爱自觉自己这一身肌肉,也算得上是不错了。
可跟张玄素与长孙无忌二人一比,差距实在是有些大。
“房山,你说我现在转头回去会怎样?”房遗爱有些郁闷。
房山讪笑一声,“二郎,这恐怕不是个好主意。”
“真他娘的命运多舛,日头这么毒,他们为什么要下地干活呢?我如果没来还好,可我现在来了,站在旁边就这样干看着,可能会被弄死吧。”房遗爱嘀嘀咕咕说着,满脸的不情愿。
这天气,真的不适合在地里劳作,容易烤出油来。
房山默默点头。
“咦,树荫下那是个干嘛的?他能蹲那儿休息,我应该也可以吧!”房遗爱忽然间注意到了在树荫下乘凉的褚遂良,脸上顿时满是惊喜。
没同类,下地干活铁定是躲不过去的。
可只要有一个,房遗爱就有万千的理由,将这事给绕过去。
“二郎,如果小人没有看错,那好像是褚遂良褚大人,负责为圣上编纂《起居注》。”房山伸了伸脖子,定睛仔细看了一下,说道。
刚刚兴起的房遗爱,瞬间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我还偏偏就不去耕地了,我做饭总没有问题的吧?这眼瞅着马上就中午了,圣上和诸位大臣们肯定饿了,下人做的饭我不放心,我来亲自掌勺。”房遗爱义正辞严说道。
反正就这情况,手里没点活肯定是说不过去的,绝对会被弹劾。
既然躲不过去,那就自己给自己安排一个。
“公子,您还是三思而行吧,您什么时候下过庖厨啊!”房山哭丧着脸劝道。
“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无师自通!”
房遗爱指了指房山,鬼鬼祟祟的绕开田地,进了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