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牧石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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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高考分数线下来了，我查了一下，659分。这个成绩说实话我很满意，满分750，我要是再努把力，就怕北大清华都要抢着要我。
那天，我回到家里，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不禁悲从中来。以前，我无数次设想过查到分数线的场景，老爹拍着我的肩膀说我有出息，老妈开心得做了满满一大桌菜。我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最后老爹还答应送我出去来个毕业旅行。
可是，现在，泡影如伤。
老爹到底去哪了？他还活着吗？这段时间我一直小心翼翼，因为张叔说，一旦我接手长生库，也就意味着危险的来临。可除了那天那点小打小闹，我的生活依旧很平静。
正在我感伤的时候，我的识海出现了波动。那是有人在利用长生库的专用符咒联系我。我意念一动，是牧石。
牧石，大家还记得吗？就是那个身患胃癌典当了自己“情感”和“幸福”的男人。此时，我正通过公平镜查看他这一天的行程。
别说我有偷窥欲，这是我们长生库赎当的必定流程。因为只有找到对方赎当的真正原因，你才可以适当的加价，呃，换个说法，让对方上当。
……
镜子里好像是个清晨，果然，牧石还在睡觉。
桌上的手机响了，悦耳的铃声吵醒了睡梦中的牧石，他拿起手机，宿醉的脑袋还有些阴疼阴疼的。
“牧总，董事会要开始了，我是不是先给你泡一杯咖啡？”电话那头的女声很年轻，牧石一愣，“我今天会晚一点到，会议推迟一个小时吧。”
自从上次从长生库出来以后，牧石就没睡过一次安生觉。他不明白，关落为什么非得让他从自己最亲近的五个人当中做选择。
从那天起，牧石爱上了酗酒。昨晚，他又喝多了，打电话过来的是小汪，他的秘书。小汪很上道，用泡咖啡为借口提醒自己要迟到了。
挂断电话，牧石揉揉太阳穴，正准备起床，“是谁？”不知道什么时候妻子已经坐了起来，她的眼神死死的盯着牧石，就这样无声无息的坐在他身后，吓得牧石一激灵。
“小汪，叫我开会！”牧石答道。
“把她开了！”王卉子拿过牧石的手机，翻了两下。
“开了谁来负责我工作上面的一些日常事物？”牧石的语气听起来不耐烦。
“换个男的。”王卉子仿佛没有听出牧石语气的变化，依旧自顾自的说道。
“五年呐。因为你，我开了多少秘书？我跟你说过，小汪能力很强，而且我的秘书不止她一个，你说，我走出去谈项目，身边一帮大老爷们，像什么事？”牧石一边说，一边穿衣服，他想迅速逃离这个家。
“什么项目非得要女秘书？”王卉子见牧石不同意，一把扯过他的左手：“说，你是不是早就和她好上了？”
“好你妹！你个疯子！”终于，牧石爆发了，甩开王卉子的手，摔门而去，
夫妻两人的争吵惊动了正在楼下吃早饭的母亲，看到儿子气冲冲的下楼，闫敏月招呼他，“吃点早餐不？”
“不吃了！”说完，牧石甚至都没看一眼餐桌，直接出去了。而看到儿子怒气冲冲的样子，再听到儿媳妇在房间里歇斯底里的吼叫，闫敏月撇了撇嘴，自顾自的喝起了早茶。
吵吧吵吧，迟早叫我儿子休了你！
转眼，会议室里，牧石冷冷地看着自家姐弟在董事会上拍桌子，出秽言，他们在争一个新项目的负责人职位，大家都知道这个职位油水很多，权利很大。
牧石懒得理睬，就在刚才，他还接到了儿子老师的电话，说儿子牧小飞又没去上课，呵呵，没去就没去吧，我牧石能够给你们现在的所有，也能让你们失去现在的所有。
……
“我决定了，我赎当！”我把牧石召唤进长生库，这次他一点也没犹豫。
我很喜欢他这种态度，因为这意味着马上就有好多好多的欲望和满足感会朝我飞来。
“是的，我要你收回我的健康，收回我的成功！”牧石说，“我只想要回我的情感和幸福。”
“可以，利息就拿你那五个亲人来抵吧。我收他们每人三年的生命，外加10%的气运。”我说。
“为什么拿他们的命来抵？”牧石愤愤然。
“你有什么？收回了你的健康，你顶多还有一个月时间可活。你一死，你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没了，你还能用什么当利息？”我反问他。
只有一个月了吗？牧石哑然。
“怎么样？还赎不赎？”这时候张叔的作用就发挥出来了，他可没那么多时间等牧石在那伤感春秋，直接了当的问话。
“赎！”牧石像是想通了，重重的点了点头。一个月就一个月吧，在生命的最后一个月还能感受的母亲的疼爱，妻子的敬重，儿子的孝顺，妹妹和弟弟的关心，值了！
最关键的是，自己走了，留给家人的依旧是那份温暖，总比现在这样的看似富贵，实则草絮的生活更为重要。
……
一夜之间，大名鼎鼎的牧氏商超就陷入了财政危机，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本遍地开花的牧氏百货超市突然就像自己散发着恶臭一般，凡是顾客从他门口经过，心里就有一种烦躁，厌恶的心理。
24小时过去了，所有超市没有卖出去一单商品。随后，超市遇到了大量退单，无缘由的退单，再然后，员工离职，商场退租……
仅仅5天，牧氏商超在华夏大地上就被除名了。
就在牧家人搬回自己老家平房的第二天，甚至很多人都想不起来这里曾经有个声名显赫的商超，就连牧石的家人也对这曾经给他们带来过安逸和富贵的牧氏商超没有一点留恋，仿佛那个超市就和他们无关一样。
毕竟，现在对于牧家人来说，最为严重的不是没了体面的工作，也不是再挤在那三间老破房子里面，而是医生给牧石下达的诊断通知书：胃癌！
此时的牧石已经形如枯槁，吃不下，睡不好，但他时时刻刻都在保持着微笑，这不是一种假象，而是他真的在笑。
生活仿佛回到了以前的轨迹，尽管因为生病家里多了些许哭声，可他也听到了不少笑声。
儿子上周的摸底考，拿回了全班第五名的好成绩，而两周前，儿子的成绩还仅仅排在班里的中游水平。
还有老娘，她竟然和媳妇争着去做早饭，一个说，你照顾牧石太辛苦了，一个说，你年纪大了，应该多休息休息，毕竟老人长寿对子女来说就是一种福气。
还有弟弟妹妹，他们就像从没吵过架一般，懂得谦让，每天轮流伺候着牧石，毫无怨言。
牧石常常想起这句话：家，是出发点，也是目的地；家人，陪伴你生命的最初与结束。
甚至有那么一刻，牧石开始后悔自己当初和关落的交易，他以为幸福就是成功，成功就是有钱，可现在看来，真正的成功，是拥有一个让自己感到快乐的生活。
有人为了追求事业，丢弃了家庭；有人为了追求金钱，抛弃了家庭；有人为了追求权力，远离了家庭；更有人为了更好的生活，牺牲了家庭。
“不管有钱没钱,有家人陪伴,有欢乐笑声，就是最贵的财富!”这是牧石弥留之际留给家人的最后一句话，直到这时他才真正懂得幸福的含义。可是晚了，甚至还搭上了他们每人三年的性命。
王卉子的唇轻轻的印在牧石那开裂的嘴角，她的泪从脸颊滑落，滴落到了牧石嘴里，牧石嘴巴动动，也许，他也觉得，这泪，好咸啊，真的好咸……
而此时，我就站在公平镜前，眼前这一幕多少让我心里泛酸，长生库会给你选择，这条路是好是坏全靠你自己把握。
那天，我的五行之力存储量到了10格，几乎全是牧石提供的，我知道，在那一刻，他是真的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