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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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俊介没有想到,山平美智子一听见儿子山平亮司的名字,反而更加激动了起来:“好端端的,你们怎么又提起亮司来了?
亮司去世这么多年来,我们都很少在家里提起他的名字,他是我们一家三口心里碰不得的伤口。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他都已经死了十几年了,查个案子怎么还查到他头上去了?!”
女人说到激动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喉咙,立刻上气不接下气地大声咳嗽起来。山平千美见母亲气成这样,连忙一边拍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一边劝道:“妈,你就别生气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现在这么激动,等一下还怎么做笔录呢?”
“做笔录?还做什么笔录?我现在就要回家!”面对女儿的劝慰,山平美智子反而愈加生起气来:“我明明白白地说清楚,我没有任何线索可以提供给警方,什么神之木英矢,我不认识!”
林真一和日暮俊介无奈地对视了一眼,还没来得及解释什么,就被山平千美先行打断了:“妈,你可不能走。我们今天的身份不是提供线索的证人,而是犯罪嫌疑人。我想,我们还是配合警方的调查吧,争取早点离开这里, 难道不好吗?”
“嫌,嫌疑人?!”山平美智子惊讶地瞪圆了眼睛,双手突然不停地哆嗦起来。
当林真一和日暮俊介以为她又要借故大吵大闹时,山平美智子突然一个箭步扑了过来,抓住林真一的衣袖逼问道:“是他,对不对?这个叫神之木英矢的男人,他就是那个当初逼死亮司的罪魁祸首,对不对?所以你们觉得,我们一家三口有杀这个人的嫌疑,对不对?”
这一连串的“对不对”,幻化成比刀更锋利的锐器,它们字字带血,就像是来自于山平美智子那颗早已伤痕累累的心脏。林真一突然不敢面对她那双含泪带恨的眼睛,只能为难地低下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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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此刻这般表现,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不需要再口头承认。山平美智子含着泪笑道:“好,好好好,那个罪人刚刚才死了没多久,你们就立刻查到我们头上来了,可见霓虹的警方办案效率还是很高的。
那十五年前呢?你们那个时候,为什么没能把神之木英矢给挖出来,替我儿子伸冤?你们和那个凶手又有什么区别?
这个神之木英矢,他家里一定很有钱吧?所以他死了,你们就像一群哈巴狗一样,巴巴地跑去向他的父母献殷勤,表忠心,拼了命地查。那我儿子呢?就因为我和他爸爸无钱无势,所以他死了,那便死了,草草地就以抑郁症自杀的名头给一把火烧了,除了一坛子骨灰之外,什么都没能留下?”
女人一口气高声说完这些话,已是声嘶力竭,就连站着都在摇摇欲坠。日暮俊介一看不好,连忙走上前一把扶住她,低声着急地劝道:“山平太太,你这是又何苦呢?为了山平小姐,你也要保重身体。你要是把自己的身体给气坏了,她该怎么办?”
山平美智子转头看向了女儿,见她眼中含泪,一脸乞求的神情,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苦涩。日暮俊介见她似乎有些动摇,连忙对着林真一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后,两人便慢慢地将山平美智子朝着审讯室的方向带去。
刚将审讯室的门关上,山平美智子就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她用力挣脱开两个男人的搀扶,独自缓缓走到审讯桌旁坐了下来。
她精心梳好的头发此时已经微微散开,显得凌乱不堪。脸上涂匀的粉底液也被她的泪水冲开了两道沟壑,不复原先的精致。但是山平美智子对此似乎不以为意,没有任何想要修饰一下的想法。
林真一清了清嗓子,本想开口问些什么,却被山平美智子突然打断了:“这,这不是千美的美甲片吗?怎么全都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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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是她自己剥下来的,还是,还是你们给她拔掉的?”
山平美智子看到的,自然是刚才山平千美弄掉的那些美甲片。它们被一团卫生纸包着,随意地扔在了一边,但是甲面仍然散发着莫桑石和珍珠的璀璨光芒,在审讯室强光的照耀下依旧相当显眼。
林真一和日暮俊介被她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山平美智子难道以为他们警方是什么法x斯吗,只不过做个简单的询问笔录而已,难不成还用上刑了?
山平美智子会问这样的问题,自然是因为关心则乱,等稍微冷静下来之后,她就知道不可能。可女儿为什么会突然将自己精心做好的美甲给剥了?这是她前天才刚做好的,正是最心爱的时候,绝没有看腻的道理。
难道说,这是千美给自己传送的什么讯息吗?山平美智子表面上不动声色,大脑却在飞速地思考着。但是无论她怎么想,都想不通女儿的这个举动到底代表了什么。
美甲用的甲片,是用强力的胶黏剂牢牢粘在指甲上的,想要取下来,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让专业人员使用卸甲水,让胶黏剂融化。如果就这样硬生生地硬拉硬拽,是一定会受伤的。千美绝对不会毫无理由地自伤其身,可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林真一见山平美智子盯着那些甲片,虽然面无表情,但是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在努力思考着什么。 他轻轻敲了敲桌面,把山平美智子从一片迷蒙中拉回到了现实:“山平太太,我们的笔录可以开始做了吗?你放心,我们在讯问过程中会全程打开摄像机,你只要据实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可以了。”
山平美智子的心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她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这几天,丈夫和女儿在家给自己做的预演。
没什么可怕的,她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们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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