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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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真一沉默了半晌,扭头看向了北原夏树:“北原太太……哦不,应该叫你松田阿姨才对。
确实,我可以理解你。就像我曾经对你说过的那样,北原苍介有现在这样的下场,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他狼子野心,想杀你,也想杀你父亲,虽然都未遂,并且还被你反将了一军。刚猜到被你利用的时候,我当然很愤怒。但是等静下心来之后,我也为你的好计谋暗暗叫好。但是……”
他不再看北原夏树,而是将头转向了前方:“长谷川春奈即使千错万错,你也不该伙同松田达也杀了她。你说得没错,如果现在,杀害我爸妈和妹妹的凶手就站在我的面前,我有可能会亲手抓住他,也有可能会和你一样,手刃仇人。
但是,即使我真的选择了后者,我也一定会去自首,接受法律的惩罚。
我知道,杀害长谷川春奈的凶手就是松田达也,而给他出谋划策的,就是你。我不明白,松田达也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替你杀人,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了松田达也进出长谷川春奈家的方法。
你自诩爱自己的儿子,杀长谷川春奈是为了替他报仇。可是,你的报仇计划,又何尝不是利用了斋藤花叶这个母亲对女儿的爱呢?
你和松田达也,为了进入长谷川春奈家,不惜把那对母女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你是母亲,她也是,所以你才有这个信心,利用她的女儿,就一定能让斋藤花叶这个妈妈上钩,是吗?”
听完林真一的这番话,北原夏树表面平静,内心却早就已经惊涛骇浪。
刚刚看到林真一来找自己的时候,其实她心里已经有数了。刑警毕竟不是吃素的,她和松田大哥的那个计划,看起来严密,但也不过是班门弄斧,关公面前耍大刀罢了。
北原夏树想起刚才看到的那封信,那封被她看完后扔进香炉里,早已灰飞烟灭的信。虽然她只粗略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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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遍,但是松田大哥在信里说的那番话,她已经背了下来,并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她的双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脸色也阴晴不定。林真一知道,此时的北原夏树正在做着抉择,一个艰难的,影响一生的抉择。
过了许久,她似乎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林真一看着北原夏树的表情,从矛盾到纠结,从纠结到平静。他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北原夏树此刻已经下定决心,放弃了最后一次自首的机会。
既然如此,也说明她已经抛弃了光明,彻底站在了法律的对立面。
林真一言尽于此,已是仁至义尽。他站起身来,看向北原夏树,而后者也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纠缠了许久,而北原夏树也没有一丝退缩的意思。林真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心情沉重地回到了警视厅办公室,林真一坐在椅子上发了十分钟的呆,才提起劲走进了日暮俊介的办公室做案件汇报。
日暮俊介沉默着听完,不死心地问道:“北原夏树……她真的不愿意自首吗?都已经这样了,她还觉得自己有逃过去的可能?”
林真一此刻担心的,却是别的事情:“日暮警部,我现在怀疑,北原夏树和松田达也之间,有可能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他们的目标是,两个人,能逃过去一个,就是胜利。”
“胜利?能活一个,就算是胜利了么?”日暮俊介玩着手里的打火机,嘲弄地笑了:“北原夏树,她就这么相信松田达也吗?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牢靠的感情基础可言,松田达也凭什么会为了她牺牲自己?”
林真一点头称是:“没错,日暮警部,我认为,案件的切入点最终要回到松田达也这里。长谷川春奈确实是他杀的,但如果他能证明,自己是受到了北原夏树的教唆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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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胁,那么最终量刑就完全不一样了。
日暮警部,目前,松田达也的杀人手法已经相当明朗,但是却没有决定性的证据支持。所以我想着,申请去松田达也家进行正式搜查。
另外,我也想对案发的那部电梯轿厢及曳引钢丝绳做物证鉴定。铃木君那天在现场做试验的时候,曾经在钢丝绳上攀爬,并且受了不轻的外伤,手掌和大腿内侧都破皮出血。
他的爬行速度并不快,而且也就从天台下到了19层都尚且如此,更不用说松田达也要在十几分钟内从天台爬行到楼底了。
我仔细地回忆了和松田达也的几次短暂接触,他的手掌上好像并没有缠绕什么纱布,否则在六月份的夏天,手上出现这种伤口会很显眼。
至于他的腿上有没有受伤……松田达也一直穿着长裤,那就很难说了。况且我也没有权利,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把松田达也抓来警视厅做伤痕鉴定。
所以我认为,对电梯轿厢和钢丝绳做物证鉴定,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案件侦破方向了。”
申请搜查令和物证鉴定都需要时间,林真一就算心里再着急,也只能继续等待下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心急,总是隐隐约约地感觉,好像有什么事情马上要发生了。
他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风景。刚刚气象台发布了今年夏天的第八号台风黄色预警,预计台风将于明天凌晨到上午,在东京都附近的城市登陆。
因此,东京都自然也在这次台风的波及范围之内,从今天下午开始,就会有8到9级的大风,并伴有特大暴雨。
所以现在,在林真一肉眼能看见的大街上,已经没有多少来往车辆和行人了。虽然目前只是暂时飘着小雨沥沥,风也并不大,但是从远处黑压压飘来的大块乌云,还是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恶劣天气。
这时,办公室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