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起名困难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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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秦国，在咸阳作出刺杀嬴政之举的，除了芈系不会再有其他人。无他，只因利益。
而能派人潜入宫中行刺杀之举，还能将人安插进司膳房做掩护，这一切更加明了。
即便吕不韦和嬴政都未说出口，但是这就跟刺客脸上写了幕后主使的名字一样清楚，想不知道都困难。
嬴政想了想，向吕不韦劝说道：“上卿，今日嬴政遇刺，可想而知芈系已经动了鱼死网破的心。上卿此番伐韩若是功成，必定会成为父王手中的一柄剑，一柄悬在芈系头顶、时刻都会逼下来的利剑！”
“芈系想来已经察觉到了这一点，才有了这一次的刺杀。此次不成，日后绝对会再度出手！而且不光嬴政，上卿作为日后朝堂之上的主角，恐怕也少不了被人针对，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了！”
“公子放心，臣知晓！”吕不韦拱手得礼，心中也因嬴政的话而升起了警备，不禁感叹道：“这些人真是不择手段！公子若死，公子成蟜便是长子，芈系背靠成蟜，即便现如今再怎么落寞，待成蟜日后继承大位，芈系又将再度崛起！”
“不错！”嬴政这时也不禁感叹：果然，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虚妄，权势交锋最有效的办法还是暗杀下毒啊~~！
毕竟，人都没了还跟我争个屁，简直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这时，吕不韦想到那个被残顾所斩杀的刺客，顿时有些无奈：“可惜，若是能将这刺客抓个活口，逼问出这幕后者的一词一句，那就更加好办了！”
“呵呵~~”嬴政闻声，却冷笑了一下：“抓是抓不到活口的！四年前在赵国邯郸，便有人想要刺杀与我，当时残顾挑断了对方的手脚筋，那些刺客却依旧自尽在当面！”
“这些人，都是死士！否则也就不会被派出来了！”
吕不韦了然地点头，也认为自己的想法过于草率。
“不过……”嬴政笑得很薄凉，却突然间转为了讥讽：“不过这一次，即便是没有证据，但也算是已经有了证据！”
这话嬴政说得有些绕口，但是吕不韦却听出了其中含意，一脸赞同地点头，眉眼间也带着几分讥讽。
于王族而言，如今已与芈系对立，未来不可避免会陷入争端，已经不需要什么实际性的证据了，所需的仅仅只是一个借口，一个对芈系下手的借口！当然，最好还是对方送上嘴的借口！
如今，便是如此！即便这刺杀嬴政的幕后黑手不是芈系，不是华阳太后，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
因为相较于其他说法，人们更容易相信，也更愿意相信，是有这个能力和动机的芈系、华阳太后，策划了此次刺杀！
冷笑过后，吕不韦看到了一旁静侍的残顾，顿时神色一顿，面上笑容显现，和气说道：“公子，您身边这位护卫，身手高绝，方才护驾有功。若没有他，公子与我恐怕都跑不脱那刺客之手啊！”
吕不韦不是剑客，对内力的敏锐感知根本比不上武者，方才一瞬间屋内的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爆发内力，场面有些混乱，寻常人根本难以察觉，所以到现在还以为方才嬴政未动，是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对此，嬴政扭头看向了吕不韦，见其一双眼睛都在残顾身上，异常光彩，看上去像是惊叹于残顾的身手。
见状，嬴政眼睛微眯，稍稍一思索，便定了心思，眼神制止了想要解释的残顾，顺着吕不韦的话继续往下说道：“是啊，方才多亏了残顾！那刺客周身气势鼓动，想来已是江湖一流，这样的实力，也就残顾能够对付了！”
一旁的残顾听到后，虽然心里疑惑，但是见嬴政已经开口，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比吕不韦，残顾可是知道，嬴政如今的实力已经今非昔比。就拿刚才说，那刺客被嬴政的气势震慑得身子一僵，空门大开。
在那个关口，若是嬴政拔剑刺下去，刺客不死也伤，或许根本就用不到残顾出手，嬴政自己就能将刺客解决。
不过，嬴政没有解释的意愿，还特意将此中详情掩盖了下去，残顾虽然心中疑惑，但是也没有多言，而是顺从其说。
而在听到嬴政的话以后，吕不韦也是连连感叹残顾的高绝身手，不禁疑惑道：“没想到公子身边卧虎藏龙，竟有如此高手护卫，真是令人艳羡！有这等高手在身边，公子的安全无虞！”
吕不韦的整个上卿府中，武夫就只有些许几人，还只有些蛮力，在江湖中也不过二流水准，像残顾这样的高手那是见都没见过，言辞当中不免多了几分崇敬。
闻言，嬴政轻轻一笑，对着吕不韦说道：“残顾是当年我被封为嫡公子之时，宗室为我挑选的护卫，据说是在江湖之中招募而来的一流绝顶高手，实力强悍！这些年，在我身边救了我好几次，对我有重恩！”
被嬴政说起，残顾也连忙拱手一礼，低头相谢嬴政的认可。
“原来如此！”见此，再听到嬴政所说的话，吕不韦顿时了然，连声感叹道：“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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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专门奉养江湖高手的地方，想来残顾先生也是其中一员。不过我看先生的实力，应是其中佼佼者了吧？”
残顾被问起，看了眼嬴政，答复道：“归附与秦国宗室的剑客大多都身怀绝技，有的人即便残顾也不敢轻言胜之！”
“不敢轻言胜之？那便是能胜了！哈哈~~残顾先生还真是谦逊克己，让人叹服啊！”吕不韦抚掌大笑，言语间全是尊崇，看上去对残顾这等高手很是敬仰。
残顾被此人一捧，虽然心里有些无奈，但是主子没发话，也就默默受着。
嬴政见吕不韦的态势，顿时笑着问道：“上卿也是我秦国重臣了，难不成府里没几个身手了得的护卫吗？”
“让公子见笑了，鄙府壮士稀缺，徒留几个武夫还是个二把手，哪里有像残顾先生这样的高手呀！”吕不韦无奈摇头，回想起自家府上养着的那几人，都有点不忍相视了。
虽然上卿这个官职看上去很威风，但也仅仅只是看上去而已。在一国之权贵当中，顶多只是上游而已，没有实权和封地，名头再响也不过是过眼烟云，无人理睬，更不会有高手投奔。
嬴政在听了吕不韦这话以后，当即就动了“恻隐之心”，忍不住忧声说道：“竟然有这回事？这府里若没个高手拱卫，万一芈系欲对先生不利，那上卿如何能保障自身安全？”
吕不韦一听这话，顿时感动不已，连忙回应道：“公子关注，不韦感激不尽！不过臣之安危公子不用记挂，虽说府上没有高手，但是臣的府邸距城卫军大营不远，蒙骜将军也多次令手下关照，身家安全还是没有问题的！”
“上卿乃我国之重臣，即便有城卫军，可这身边没有个得力的护卫也不成啊！”嬴政低眉呢喃，突然眼前一亮，看向残顾说道：“残顾，你以前身为江湖中人，身边可曾认识身手高超的好友？若是有的话，找机会给上卿介绍几个，也好护卫上卿。”
“喏！残顾下去就联系联系，早日为上卿觅得高手！”残顾当即领命，恭声回应。
“这……”吕不韦一愣，随即连忙反应过来，朝着嬴政拱手一礼，神情激动，颤抖着声抒发出自己内心的感激：“臣，谢公子仁心！”
嬴政笑着点头，满脸都是“不用放心上”的表情，就像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德行之士，高风亮节。
吕不韦在感谢完嬴政之后，又扭头转向残顾，拱手一礼说道：“先生费心了！”
“上卿客气，残顾不敢当！”残顾连忙拱手相对。
旁边，嬴政笑眯着眼，脸上微笑的自然亲和，看着眼前礼对的二人，满满的善意。
这时，院外传来大队兵士跑步的声音，随着隐隐约约传来的催促声，不多时禁卫兵士的身影便冲进了院内。
“公子可还无恙？！”一小头领快步奔行至嬴政身前，例行询问。
“我没事，刺客在里面。此外，刺客是借着送食的名义进来的，我怀疑那汤里有毒，你们进去小心查看！”嬴政见禁卫来此，将自己的一些发现和猜想告知，襄助查处。
“喏！”禁卫领命，立马带人进去探查，并将所获之信息传递出去，联络宫中各司。
一时间，嬴政等人在院中就看到不停有禁卫忙进忙出，将刺客尸体收拾出来，并将其余人派至院中各处站岗警惕，防止再有意外发生。
在禁卫忙乎了半天之后，院墙外有传来另一波人的脚步声。
待脚步声转折而至，子楚的身影赫然在其首，身边还跟着禁卫统领赢铁，也就是嬴凡他爹。
“政儿！”一进到院内，子楚立马看向院中站立的嬴政，脸上遮不住的担心，疾步来到嬴政跟前，两手抓住嬴政臂膀，上下端详，急声询问：“政儿，禁卫来报说你遇刺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见子楚心急如焚的模样，神情间藏不住的担忧，嬴政心里一暖，笑脸相向：“父王，儿臣无事！多亏残顾及时出手，那刺客未能碰到儿臣分毫！”
“好！好好！！无事就好，无事就好！”子楚终于是放下了心，重重地喘了口粗气，安心地拍了拍嬴政的胳膊，一时还有些心有余悸。
这时，子楚看向一旁的吕不韦，关切问道：“上卿在政儿这里？此番可还无恙？”
“谢王上关怀！”吕不韦连忙拱手行礼：“不韦明日出发在即，后续数月无法归咸阳，便想着来与公子闲谈些学识，不料竟然遇到歹人行刺，所幸公子福享天成，臣沾公子的光，这才能安然无事！”
“那就好！”子楚安心顿首，随即眉眼一横，脸上怒意顿生，看向旁边正与禁卫沟通交谈的赢铁，冷声喊道：“赢铁？”
正与禁卫了解情况的赢铁，闻声先是一愣，随即连忙感到跟前，抱拳行礼道：“臣在！”
“这名刺客是什么人？到底是怎么混进宫里来的？”子楚冷声喝问，脸色阴沉得下人，隐隐泛着黑色，令人见之心颤。
“回禀王上，刺客身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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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据公子所言，此人自称自己是司膳房的侍者，来为公子送赵夫人煲的羹汤，臣已经派人去传司膳房的寺人，很快就会有消息！”赢铁正色回道。
“……”子楚阴着脸，整个人身上都飘荡着不详的气息，看上去随时都会爆发开来。
很快，外面禁卫来报：“王上，司膳房寺人度来了！”
“让他进来！”压抑的声音，令人忍不住心肝战栗。
寺人度从院外小步疾奔而来，来到子楚面前下跪，恭声见礼：“寺人度拜见王上。”
“外面那具尸体你认识吗？”子楚冷着脸问道。
“王上，小人认识。此人前两天才进宫，因为司膳房一直缺个洗菜的人，负责净身的黄侍长就将人送来了司膳房。”寺人度恭敬回话，不敢有丝毫怠慢。
“今日令此人送膳食，是谁安排的？”子楚冷声询问。
说起这个，寺人度闷着头回复：“王上，赵夫人那边根本没有送来羹汤，这个点也没有东西送往公子政别院。并且，此人进宫三天，臣一直未让他在外走动，只是让他在司膳房洗菜洗碗，却不知道为何此人今日自发来了公子别院。”
“你说什么？根本就没有膳食要送？那刺客带来的那一份汤食呢？”子楚皱着眉头，心里感到很不可思议。
“王上，小人查了今日灶炉和食具实用情况，司膳房根本没有相应的记录。也就是说，刺客手中的那一份羹汤，根本就不是司膳房做出来的！”寺人度的话一出，在场之人立马就反应了过来。
“不是司膳房做的，还不是出自夫人之手，这又身在宫内，那此人从哪里来的羹汤？！”吕不韦皱眉提问了一句。
子楚脸色越来越冷，没有理会吕不韦的话，反而继续问向寺人度：“你刚才说，此人是净身的黄侍长送来的，这个叫黄侍长的人，现在身在何处？”
“这……”寺人度顿时卡了声音。
“讲！！”子楚横眉竖眼，冷冷地瞟了一眼，压迫感十足。
在这样的压力之下，寺人度硬着头皮，小声禀告道：“回王上，小人刚进来的时候，听到那边有消息传来，说是黄侍长莫名自毙了……”
“什么？？！”子楚一愣，扭头看向赢铁。
赢铁一看子楚看来，顿时头皮发麻，连忙转头看向一旁的副手，副手当即领会，跑出去询问。
很快，副手就小跑着回到此，带来了关于此的消息：“王上，寺人度所言非虚，黄侍长确实已经自毙！”
“……”子楚眉头紧皱，心里顿时有些恼怒，看着自个儿身旁这几个人，气不打一处来：“混账！！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居然都后知后觉，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
“王上息怒！”见子楚暴怒，众人皆惶恐，不敢多言。
“宫中乱党刺杀嫡公子，宫廷动.乱，禁卫该当何罪？“子楚猛地出声，厉声喝道。
“回禀王上，臣愿领烙刑，以儆效尤！！”赢铁.凝眉狠厉，高声请罪。
禁卫拱卫王宫，宫内发生刺客行刺王族之事，不论怎么说，禁卫也都脱不了干系。
在听到赢铁的答复之后，子楚转过头看向跪倒的寺人度，继续沉声问罪道：“即便司膳房并未发现此人之异动，但是你身为寺人，依旧难辞其咎！”
寺人度一听，头赶紧埋下，心里震颤不已，就连身子也在微微颤抖，看上去惊惧得很。
刺杀宗室嫡公子，这么大的罪过，要是连坐下来，怕是死得透透的了……
好在，一旁的嬴政及时发声：“父王且慢！此次刺杀的刺客虽说是司膳房的人，但是此人来历成谜，况且进宫不过数日，其中端倪根本难以让人察觉。寺人度也是受其牵连，尚为无辜，还望父王从轻发落！”
看到嬴政出面为寺人度求情，吕不韦虽不明觉厉，但为了卖嬴政一个面子，还是上前向子楚求情：“王上，这刺客显然是被人特意塞进宫的，能左右宫内各司，这幕后之人必定手眼通天，寺人度和嬴统领未曾察觉也在情理当中，还望王上宽恕这二人。”
“……”子楚方才是在气头上，所以才会斥责几人，否则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如今嬴政和吕不韦都为之求情，子楚冷静下来，也便没有再坚持，而是冷哼警告道：“罢了，既然公子和上卿都为你们求情，那这一次就算了！但是，若下次再有意外发生，提头来见我！”
“谢我王恩赦！”赢铁和寺人度不约而同松了口气，连忙叩谢子楚，同时还不忘用感激的目光看向嬴政与吕不韦。
见状，嬴政也是放下了心。寺人度是合信府中人，近段时间以来的表现可是可圈可点，让人很是放心。
这一次刺客明显是有人支持，这跟寺人度也搭不上关系，嬴政可不会眼睁睁看着寺人度被别有用心之人连累。
好在父王听劝，如今也只是呵斥了之，也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