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章：无处不在的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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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东青不断地在天空盘旋，虞姬已经回到阵地，不时地向胥余报告着吴军的最新动静。
北方守军将在落日时分抵达梅里，而南方守军也将会在差不多的时候抵达。
他们会不会在晚上发动袭击，取决于千里眼会不会再次出手协助。
不过他们最难熬过的是白天，因为吴军显然已经按捺不住，打算发起攻击了。
终于,震天的战鼓敲响起来了。
经过充分的观察，吴军发现商军的阵地就是薄薄的两条线。
这两条线略微斜出，中间连在一起，长度大约有一里路。
这个长度正好把码头堵死，使得吴军无法绕背攻击。
但这样一来，商军也就背靠着震泽，绝无退路。
一旦阵地被击穿，就是死路一条。
他们的人数并不多,就两艘船，大概只有几百人。
几百人要防守这么长的一条线，这意味着他们根本无法集中，每一个人，都相隔超过一丈。
他们在平地上挖掘的那几道沟壑，构建的那几道矮墙，安装的那几排铁丝网，就好像笑话一样。
这样的防御在吴军将领的眼里，和没有防御毫无区别。
而且，那些穿着奇怪的绿色花纹衣服的商军，是不着甲的。
这一点，已经被许多人证实过了。
没有甲胄，如何抵挡刀枪剑戟？
吴军相信，只要自己能一个冲锋越过障碍，商军将必死无疑。
但他们也知道，商军并非全无依仗。
第一是埋在土里,会莫名其妙爆炸的雷霆,但那些已经被奴隶和火牛清零干净了；
第二是两艘巨船，也会发射雷霆。不过根据舟师的报告,它们发射雷霆的速度并不很快。如果在陆地发起进攻的同时，用舟师向码头靠拢，进行牵制，那么一定有机会接近商军，一旦接近，只要一个照面，那些商军就会纷纷人头落地；
第三是商军手中拿的短棒中会放出无影无形的暗器，根据城中居民的描述，那是一根长约五尺的短棒，只要对准了人，就能让对方脑袋开花。
这个短棒的厉害之处，之前在奴隶排雷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
非常厉害，但也并非无所不能，比如它最远只能在六百丈外生效。
而且，似乎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这样的能力，因为如果他们都拥有这样的能力的话，那之前那队靠近的弓箭手应该全死光才对。
但,只死了两个。
由此推断，商军中应该有一位神射手,他比别人射得更远，更准。
而其他人的射程距离，应该更近一些。
只可惜这个距离是多远，根本探测不到。
因为一旦接近那位神射手的距离范围，就会死。
不过，六百丈，只要跑得够快，一炷香不到的功夫便可至。
如果是骑兵，则更快，三分之一炷香的功夫即可。
经过多番衡量，吴军决定，干了。
毕竟这可是勤王的功劳，如果等到各路大军云集，还有自己什么事？
震天的战鼓响起，吴军出现在了商军阵地前方的视野中。
与此同时，远处的烟波之上，也出现了点点白帆。
随着急促的鼓点响起，吴军阵营中出现了一排穿着盔甲，举着大盾的甲士。
金色的青铜大盾，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灿烂夺目的光彩。
他们分散开来，朝前走着，队形有些混乱，看来是打算在射击的极限距离再进行集结。
商军队伍的枪手们都有些紧张，虽然他们已经经过了无数遍的训练，但毕竟是第一次面对真正的敌人。
等到那些盾牌兵在距离商军1200米远的地方集结完毕，虞姬掏出了一颗红色弹头的子弹，那是一颗曳光弹。
它的尾部装有红磷、镁粉，在飞行时能发出耀眼的光芒，显示出子弹的轨迹，协助射手修正弹道。
虞姬一枪将盾阵后方的一个吴军士兵击毙，随后报出了一个参数。
商军士兵们立刻根据这个参数，调整好自己枪身上的瞄准器具。
之后只需要将步枪举起，使枪口准星与瞄准具对齐，便能让子弹按照既定轨道，飞向预定区域了。
所有人都准备完毕后，南宫修举着铁皮喇叭，一声令下。
“开火！”
“砰砰砰砰……”
一阵密集的枪响，吴军阵中许多人纷纷中枪倒地。
他们虽然穿着甲胄，顶着青铜大盾，但仍然不堪一击。
子弹打在甲胄和铜盾上，金铁交鸣，发出刺耳的声响。
但那些甲胄和铜盾起到的作用并不很大，子弹轻松地将它们击穿。
子弹钻入身体，溅起鲜红的血花，这血花洒在大盾上，又反溅到其他的士兵身上。
顿时引起了一片恐慌。
毕竟，连敌人的一根毛都没摸到，自己这边就有人身死，这实在有点太吓人了。
但是密集的鼓点还在响着。
闻鼓则进，鸣金收兵。这是铁律！
作为士兵，若敢违反，等待的就是被无情斩杀。
他们鼓起勇气，举着大盾，朝前缓缓移动。
距离商军防线还有一段距离，现在加速跑等于是浪费体力，毫无意义。
商军对于吴军的动作并不理会，仍然一轮一轮地按照参数进行着吊射。
虽然他们不是虞姬，这种吊射的命中率并不高。
但是一轮两百多颗子弹射出去，总是能命中二三十枪的。
只要让他们不停地死人，他们的心理防线就会慢慢的崩溃，并有可能……最终导致溃逃！
不过，这种队伍却始终在缓慢地朝前移动着。
并不是没有人害怕，并不是没有人逃跑。
只不过他们还没跑几步，就会被后面押阵的人乱箭射死，乱刀砍死。
几次之后，就没有人敢再逃了。
终于，他们进入了八百米范围，这已经进入狙击手的射程范围。
商军阵中的狙击手们，立刻就位，开始自由射击。
他们几乎每抠动一下扳机，对面就会倒下一名敌人。
不过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射手并不多。
在当初组建队伍的时候，胥余就让南宫修专门留意过，可是迄今为止，也只选出了七名狙击手。其中一名还是女防，他现在是连长。
狙击手的加入，让对面的吴军感受到了更大的压力。
因为可以瞄准，射击目标就有了选择，不像之前的曲线射击那样，打得中打不中，完全随缘。
狙击手们开始挑选那些比较醒目的目标下手，比如拿旗帜的，甲胄齐全看起来像是头目的。
随着一阵噼里啪啦的枪响，对方阵中的举旗人士纷纷倒地。
而那些看起来像是头目的，也死了不少。
不过，吴军的速度却更快了。
因为，他们已经明白了，与其如此煎熬，不如放手搏命一击！
终于，他们靠近了商军五百米范围。
这是K98的有效射程！
“自由射击！”南宫修重新下达了命令。
之前整齐的枪声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杂乱而又密集的枪声。
这一下，吴军士兵迅速倒地。
纵然商军只经过了三个月的训练，枪法并不太准，但对面吴军阵型密集，在有效射程内，根本无需瞄得太准。
反正打不中前排，流弹也大概率打中后排。
只要不偏到姥姥家去就行了。
但与此同时，远处的骑兵开始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太湖之上，那些舟师也加速冲来。
吴军从四面八方大举合围，形成了包夹之势。
攸侯喜冷静地望着湖面，他盯着湖面上一艘接近二十米长的大船，命令道：“柱子，把那艘大船给老子打掉！”
炮兵柱子得了命令，竖起拇指，开始测算。
“距离2400，一发装填，基准炮，放！”
炮弹落于湖面，溅起巨大的浪花。
“距离2300，向右15，一发装填，放！”
“轰”地一声巨响，正中船身，那艘大船顶不住炮弹巨大的冲击力，被打得四分五裂，沉了下去。
“干得漂亮柱子，回头赏你半斤地瓜烧。”攸侯喜乐呵呵地拍了拍柱子的肩膀。
“能换成高粱酒吗？”柱子压根看不上地瓜烧。要说白酒，还是高粱酒最带劲。
“你小子还挑三拣四？行，这仗打完了你想喝啥喝啥，都包在我身上。”
柱子一听，心花怒放，轰地一声，又干掉了一艘大船。
那些大船被这些炮弹吓得停了下来，但是从后方，却忽然钻出来数十条小船。
这些小船都是七八米长，船上坐着二三十个士兵，扯着风帆，飞快地朝着蒸汽船靠拢。
但是，就在他们距离蒸汽船还有不到两公里远的地方时，忽听“轰隆”一声巨响。
水面上激起一道巨大的水柱，一艘舟船被炸成两截，沉了下去。
船上士卒非死即伤，不过纵然不死，受伤的躯体落入这湖水之中，也绝无活命的可能。
紧接着又是“轰隆”数声，跑在最前面的几艘船纷纷中招，沉了下去。
这次，吴军彻底恐惧了。
商军不仅在地下埋有雷霆，甚至连水中也埋有雷霆。
眼见商军两艘大船近在咫尺，但吴军数万舟师，竟无一人敢再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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