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大宋将前程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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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桓坐不住了，举手表示要发言，王建军抬手示意：“陛下请！”
“朕深感惭愧！”赵桓拱手一揖，说完便低下了头，羞不可仰。
“陛下，责任不全在你，真的要怪的话，一要怪令尊，自古人君玩物丧志，纵欲败度，鲜有不亡国的。”
“二要怪你的老祖宗，他们搞出来的强干弱枝、内外相维、将御中出、崇文抑武等策略，削弱了大宋的国防力量。当然他们的见识是无法突破其历史局限的。”王建军为赵桓缓颊道。
“除两位相公（三司使也称计相，相当于财政部长）所述，其实大宋的农业、手工业、商业还是很发达的，据我们调查统计，除了农业，大宋在手工业领域印刷业、造纸业、丝织业、制瓷业均有重大发展；航海业、造船业成绩突出，海外贸易都很发达，大宋应该是华夏有史以来最繁荣富裕的朝代，这是了不起的成就！”
王建军对大宋的评价，让大宋君臣满怀感激，心有戚戚焉，脸上不禁流露出一丝自豪来。王建军大手一挥，肯定地说:
“这些成就是不容否定的！这都是大宋的优势，当然，我们既要看到大宋的优势，也应该看到大宋的劣势。”
“陛下，各位大人，你们见过木制的水桶吗？一个水桶能装多少水是靠最短的那块木板来决定的，最短的那块木板就是大宋的劣势，我们一起来找找，好吗？”
“王主任，下官以为三冗是大宋的劣势！”工部尚书胡安国举手发言道。
“对，三冗问题是大宋的劣势之一。还有吗？”
“三衙统兵，枢密院调兵，强干弱枝，守内虚外等祖制削弱了军队的战斗力，应该是大宋的劣势之一！”高尧辅举手发言。
“嗯，不错！我认为还应该加上崇文抑武，践踏了军人的尊严，一个没有尊严的军人是没有血性的，一支没有尊严的军队就是一群绵羊，没有丝毫的战斗力！”王建军补充道。
“大宋的三冗问题导致百姓赋税沉重，每遇灾荒便灾民遍地，为防民变则就地征辟为厢军，土地被当地士绅兼并，厢军规模越来越庞大，冗兵之患更加严重。”蔡迢举手发言。
“另外，大宋的差役制往往导致贫农甚至中农，田地荒废，家破人亡，这些都是逃民隐户产生的原因，而逃民隐户又是大宋祸乱的根源。这些都应该是大宋的劣势。”蔡迢这段时间跟着徐锐学了很多东西，进步很快。
“募民为兵是大宋的一大弊端，一加重了朝廷养兵的负担，二为士绅兼并土地打开了方便之门，这既是朝廷的隐患也是士绅的既得利益，所以士绅明知于国不利，却要拼命维护，这就是大宋士绅的无耻，圣人弟子也如此鲜廉寡耻。”
“其实，完全可以以工代赈，把灾民组织起来就地生产自救，兴修水利、修桥铺路，待灾情过后重建家园。”
“如此既能减轻朝廷募兵负担，又塞了士绅兼并灾民土地之门。”王建军为蔡迢补刀，这话若是蔡迢说出来的，将会遭到大部分大宋士绅的攻讦。
“老夫以为将御中出之制，束缚了将领手脚，临战之时应对失措，导致败多胜少！此诚为大宋劣势者。”张叔夜获得发言权，痛心疾首地陈述道。
“张相公，说得不错，打仗是个很专业的活，首先文官们不知兵而高踞朝堂之上，不了解敌情、我情、地形地貌、粮草辎重的调拨给付等情况，更不知道敌情变化趋势，坐在朝堂上就把御敌之策给制定出来了，大宋的将领会听你指挥，但是敌人会按照你指定的御敌之策同宋军作战吗？这是自以为是的愚蠢，是典型的刻舟求剑！”
王建军赞许地看着张叔夜，替他补充道。
“仗打赢了是文官的功劳，打输了就是将领和军士的无能，这是无耻！这都是表面现象，深层次的原因还是崇文抑武导致的军人地位低下，是粗鄙武夫；这种愚蠢的心态和作法要必须改变。”
备受批判的大宋君臣心里有些不忿，我等熟读四书五经天生高人一等，在海外汉人眼中竟如此不堪吗？
“大宋的读书人可能是世上最骄傲的，但在我们面前请不要骄傲，因为这很可笑！”王建军无所不用其极地打击大宋君臣的优越感。
“也许，今天罗列的大宋的劣势还不完全，但是各位总算认识到了一部分！现在我们来看看，大宋的外部环境给大宋带来了什么机会？”王建军真是循循善诱啊！
大宋还有机会？什么机会？收复燕云十六州？这是大宋君臣心里的执念。但是地域视界的局限性限制了他们对机会的认识。
“各位，请看地图。”王建军手持激光笔指着屏幕，“这是大宋，这是原辽国的疆域，东到大海，北涵北海，就是苏武牧羊的地方，西边与克普恰克汗国和喀喇汗国接壤；向东是高丽、越过对马海峡是日本倭国，这是西夏，再往西是高昌回纥，往南是吐蕃诸部，再往东南是大理，再往南是交趾、占城、三佛齐等国。”
大宋君臣第一次看到如此广袤而详细的地图，等高线的军事地图，在大宋还没有一个人看得懂，所以都不知道有色差的地图在懂的人眼里就是有山川河流、高原峡谷的地形地貌图。
“各位，这是一张全息东亚地图，它的真实性是不容质疑的。看看大宋周边的国家，除了受儒家影响深远的大理、交趾、高丽和日本以外，其余国家基本上还处于松散的游牧部落联盟的阶段，从某种意义上说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国家。”
“当然包括金国在内，他们人口稀少，而幅员辽阔，除了牧业和少量的手工业，生产力极其低下，经济落后，粮食、茶叶、瓷器、丝绸、铁器、布料都依靠从大宋输入。”
“各位通过这张地图，能发现大宋的机会吗？”王建军就像狼外婆一样，一点一点地引诱大宋君臣对外扩张的欲望。
“谁来说说？”王建军阴险地诱惑道。
高尧辅迫不及待地举手，王建军示意他发言。
“陛下、各位大人，在下以为此诚为大宋开疆拓土之良机也！有复兴军为奥援，大量装备复兴军那种步枪机枪甚至火炮，女真人就是土鸡瓦狗不堪一击！”高尧辅心情激荡，热血澎湃地说道。
“高公子是说凭借复兴军的武器装备，以其强悍的战斗力一举灭了金国，是吗？”
“王主任，是的！”
“各位，以为如何？大胆一点，会议上可以畅所欲言，说错了也没关系嘛！”
吕好问举手请求发言。
“吕相，请发言！”
“陛下、王主任，金虏在东京被全歼，元气大伤，确实是覆灭金国之良机；然，大军未动，钱粮先行，以大宋今日之国力，恐力有未逮啊！”
吕好问忧心忡忡地说道。“而且，女真、契丹、渤海人凶悍残暴，善骑射、灭国之后将何以治理？”
“吕相，请坐，吕相老成谋国，说得很好。不仅看到了机会也看到了威胁。蛮夷之族多为游牧民族，机动性强，打不赢就跑，大宋军士不擅骑射，劳师远征不一定奏功，反而有被拖进战争泥潭的风险。”
王建军的解说让吕好问以及有此担忧的大宋君臣内心大定。
“其实，我对大宋机会的认识，与各位略有不同，从战略层面来讲，周边国家大多是游牧民族，是落后的民族，以畜牧立国，抗灾害风险的能力极低，生存环境极其恶劣，所以他们凶狠残暴，不凶狠残暴不行啊！否则活不下去！”
“相比于大宋的农耕文明，汉民族是先进的民族，以农耕立国，辅之以工商业发展，因此大宋比他们繁荣富裕很多。”
“无论是人口、财富、文化、兵器、兵源、军事谋略都比他们强，但受残缺的儒家文化影响，国民性格普遍懦弱，缺乏血性，还有就是军事制度制约了大宋军队的战斗力。”
“只要我们发挥优势，补齐劣势，抓住周边国家尚处于落后的游牧部落阶段的机会，一举征服，并建立起有效的统治秩序是完全可能的。”
“届时在座诸位必将名垂青史。当然，各位即使看到了机会，可能还会犹豫不决，那是因为没有看到威胁，大宋富而不强，就像一群肥羊，蛮夷之族生存环境恶劣，穷凶极恶，凶狠残暴，不抢你抢谁啊？不灭你灭谁啊？这是大宋最深层次的威胁！”
“以金虏两次南侵为例，如果大宋国富而兵强，试问金虏岂敢南下觊觎大宋？”
“至于吕相的顾虑，在复兴军看来却很简单，不要忘了复兴军强悍的战斗力，以及超强机动的能力，当下任何骑兵部队的战斗力和机动性都不值一提。”
“你们都习惯性地认为打仗要耗费巨额的钱粮，那是大宋传统战争的思维逻辑。”
“看看金虏，他们打仗从不需要自筹钱粮，因为他们习惯于就粮于敌，打到哪里吃到哪里，抢到那里，缴获就是将领和士卒最好的奖励，因此金虏从将领到士卒才会如此好战、敢战，战斗力强悍。我们难道不应该学习吗？”
“可能有人会说，如此有违儒家所谓的仁义，呵呵，那是迂腐！对宋人讲仁义，对敌人就应该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残酷无情。”
“历代开疆拓土，从来都不是单纯地依靠军事手段，而是要政治、军事、经济手段一起上，三管齐下，就没有不能征服的落后民族。”
王建军侃侃而谈，听得大宋君臣有的沉默如哲人状，有的热血沸腾，面红耳赤。
“所以，大宋的发展战略就是大兴教育、发展农业、大办工业、鼓励商业、刻苦练兵，对外扩张，征服蛮夷，如此大宋将前程似锦！”
张隽豪带头鼓掌，然后掌声如雷鸣般响起。王建军抬手虚按示意停止。
“参谋组讲今天的会议记录整理好，给朝廷一份，陛下，请责成相关部门协商，尽快拿出初步的行动方案来，探讨确定后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