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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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患者的声音细若游丝，却让木棉心中一喜，她立刻号住患者的脉搏，接着又翻看眼睑，贴在患者胸前听心跳，然后她又翻看患者的眼睑，还准备贴在其胸前听听心跳，就在这时她听见患者再次出声：“你……是……谁？……”
她一抬头，看见患者正睁开眼睛，失神的看着自己。
“彦逢，你醒啦！”顾永尧惊喜的奔过来。
木棉伸手拦住，冷声说道：“他现在余毒未尽，身体虚弱，你最好不要打扰。”
“是！是！”顾永尧此刻哪里还有半分怨气，很听话的主动后退，脸上充满感激：“木神医，多谢！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木棉没有理他，倒是语气温和的对清醒的患者说道：“你现在不要运功，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恢复体力。”
“徒儿，听木神医的话！”顾永尧在一旁说道。
这名书剑阁弟子有些懵懂，但听掌门这么说，尽管心里有疑惑，还是依言照做。
“按照刚才这服药，再煎六份，但这两人——”木棉手指着中毒最深的两个病患，郑重的说道：“给他俩的药剂量要减半，而且要给我盯紧了，一旦发现病人状况不对，立刻告诉我！”
“知道了，师傅。”两名学徒齐声回应。
木棉之所以一开始选择治疗中毒最轻的患者，就是考虑到对方的身体状态能够应付她不断的试药，现在解药已经试制出来，她并没有放松下来，而是又开始思索该用哪些药物让眼前的这名病患尽快恢复正常，减少后遗症的发生……
在角落里的唐方远已经站成了一座雕像，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万万没有想到集唐门众先祖的智慧、花费十几年精力研制出的、被称为天下奇毒之一——金风玉露，居然被一个小姑娘在近两个时辰之内给解了！
此刻他看向木棉的眼神不再是不屑和鄙夷，而是充满了震惊和忌惮……
唐方远的这种失神状态在江士佳和邱夫人进来之后被打破。
“这是——”江士佳看到屋里原本已经是人事不醒的七名书剑阁弟子居然都睁开了眼睛，而且有的居然在喝稀粥，顿时大吃一惊。
“江大人！邱夫人！木神医医术通神，把我这几个弟子中的毒都给解了！”顾永尧过于欢喜，显然忘了秋夫人是来送解药的。
江士佳立刻责怪道：“既然你的徒弟病情出现了好转，为什么之前不告知我一声，让我在大堂里一直为此看急！”
顾永尧急忙解释道：“我刚才一直在忙着照顾徒弟们，忘了告知你，再说我没想到你会一直在议事堂，我以为你已经忙着去追查毒药来源的事了。”
江士佳有些无奈，这位顾阁主一大把年纪却是不太通世故，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
倒是邱夫人笑盈盈的说道：“顾阁主的弟子们能够及时痊愈，真是太好了，妾身和江大人都松了口气！这位就是薛掌门的高徒吧，早就听说木姑娘的大名，没想到你竟然解开金风玉露之毒，真不愧有女神医之名！”
木棉没有理她，用布巾擦着额头的汗水，对顾永尧说道：“他们所中之毒基本已经解除，不能再让他们待在这个房间里，必须立刻给他们每人安排干净整洁的卧室，由专人照顾，按照我刚才给你的药方，每天照此给他们煎药和食疗，大约一个月左右，他们就可以痊愈。还有，这个房间的所有呕吐物要小心清理，要用沙土掩埋，把窗户都打开，让这房间通风，把空气中的残毒都吹走……”
“好的，好的，我立刻去办。”顾永尧连连点头。
“咱们也都出去吧，在这屋里待久了会头晕。”木棉说着，率先走出屋外，在院子里深深的吸了几口气。
“木姑娘，这一次你可是帮了我们巡武司大忙，真的是非常感谢！”江士佳走到她身后，诚挚的说道。
“江大人，这不过是医者的本分，我还没有感谢过你为我和师父提供方便。”木棉面对江士佳，倒显得有些客气。
江士佳明白对方所说的是他私下里允许薛畅和木棉解剖尸体一事，他干咳了两声，指着旁边的邱夫人说道：“木姑娘，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唐门家主邱夫人。”
原本对他人不冷不热的木棉听到这话立刻扭过头来，双目炯炯有神的打量邱夫人，有些兴奋的说道：“你就是邱夫人？看起来很年轻啊！”去年的比武会，木棉以看病繁忙为由，根本就没有参加，当然薛畅也没对她强行要求，所以她没有见过邱夫人。
“都是半入黄土的人呐，哪里还年轻哦。”邱夫人伸手轻抚自己的脸颊，微笑着赞叹道：“倒是木姑娘青春妙龄，就已经成为杏林魁首，实在是太了不起了！”
木棉对邱夫人的夸赞不以为意，她关心的是另外的事情：“年前我师父告诉我，唐门有一种毒药叫神仙醉，人吸食之后会全身麻痹，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头脑却能保持清醒，持续一段时间之后就能够完全恢复，这是真的吗？”
“呃……当然是真的，这就是神仙醉神奇之处。”邱夫人表面平静，心里有些尴尬，因为当初薛畅就是中了神仙醉，才被唐天舒生擒。
就在她以为这个小姑娘会借机兴师问罪、心中盘算自己该如何应对的时候，却听木棉说道：“我师父跟我说过，有些人生下来先天身体就有缺陷，或者后天受了重伤，这不是药物可以治愈的，但是却可能通过手术进行矫正而恢复——”
邱夫人听到这里，心中猛然一动，当即插话道：“什么是手术？”
“手术就是——”木棉回想着师父带着她解剖时聊天所说的活，兴奋的说道：“把患者的身体剖开，找到患处，要么切除腐坏的地方、要么修补好缺陷，从而使患者的身体恢复正常的方法。”
“要是这么做，病人不知该有多痛，他们恐怕会让你这么做吧？”江士佳诧异的说道。
“江大人说的没错，这就是要做手术最大的难题之一，需要让患者感觉不到疼痛，才能顺利的将手术完成。”木棉看着邱夫人，认真的说道：“我师父说了，只要用的好，神仙醉就不是毒药，而是唐门最伟大的创造，必将会造福天下病患！”
“薛掌门太过奖了。”相比较木棉的激动，邱夫人的神情却显得平静，她微笑的问道：“木姑娘，你说的这些很有意思，你所说的这个手术已经开始做了吗？”
“还没有。”木棉遗憾的摇头：“因为缺乏像神仙醉这样能够让患者感觉不到疼痛的药，另外师父还说要防止做手术时造成的伤口感染、要保证做手术的环境绝对的洁净……总之要想做好手术绝非那么简单，我现在也只是按师傅的吩咐拿兔子来练手，有时给受伤的患者尝试着进行外部伤口的缝合……”
“木姑娘医术如此高超，仍然还在努力提高，实在是令人钦佩。”邱夫人夸赞了一句，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神仙醉能够用于造福病患，这当然是天大的好事。不过神仙醉乃是我唐门几代人呕心沥血所创，并非我一人所能决定。更何况唐门的毒药如今受朝廷的严格管制，不是我想给就能给的，一切都得从长计议，我会找机会跟薛掌门谈谈此事的。”
听到这话，木棉略微有些失望，但她又觉得有神通广大的师父出马，应该能够搞定，于是难得的露出笑容说道：“那真是太好了！邱夫人，我期待着早日用上神仙醉，做手术为病患造福！……嗯，我还要去继续观察病人的病情，请原谅我先离开。”
“木姑娘辛苦了。”邱夫人微笑的点头。
木棉转身离开，唐芳远凑了过来，对邱夫人耳语道：“家主，难道你真打算把神仙醉的制作方法告诉逍遥派？”
“逍遥派如日中天，薛掌门深不可测，咱们唐门的毒库受朝廷管控，有等于没有，还不交好逍遥派，换些好处。”邱夫人嘴唇微动。
唐方远若有所思。
邱夫人转头看向江士佳：“江大人对木姑娘所说的话怎么看？”
江士佳呵呵笑道：“若是真如木姑娘所说，朝廷应该不会反对，毕竟这是造福民众的好事。”
邱夫人点点头，掏出两个瓷瓶给唐方远说道：“虽说书剑阁弟子看似毒已全解，但咱们既然已经来了，还是应该把解药给顾阁主送过去，以保万无一失。”
唐方远离开之后，邱夫人问道：“对于下毒之人，江大人可有线索了？”
江士佳神情肃然的说道：“巡查们已经搜寻过全府，没有发现有隐藏的外人。府上所有的佣人仆役都是在这里待了多年，经过严格的审问，他们都不承认和外人勾结下毒，也都说在最近这段时间没有见到有陌生人进出书剑阁，没有发现府内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