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愚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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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乐氏集团的会议厅。
乐琬正在眉飞色舞讲解下个季度的计划，正在兴头上，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她抱歉的颔，掏出来看了眼，脸色骤然突变。
是湉湉老师打来的电话。
乐琬走到长廊上：“蒋老师。”
“湉湉不见了。”蒋老师心急的说道。
她抖了一下，眉头深蹙：“怎么回事？”
“有个小朋友说她是乐总的女儿。”
“什么？”乐琬立刻挂掉电话，然后给乐科拨了一个：“哥，你在哪儿？”
“办公室。”
“快点，湉湉不见了。”
兄妹俩赶到学校时，老师焦急的站在门口干跺脚。
乐科面色阴沉，大声呵斥：“怎么回事？”
“和大班一起做游戏的。”蒋老师害怕的低着头。
乐琬拦住愈要怒的乐科：“先找孩子。”然后看着蒋老师：“那谁最后一个看见她的？还有学校大门已经出不去吧。”
“恩，学校大门一直是紧闭的。”蒋老师心虚地看着乐琬：“最近新建一栋教学楼，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
“哥，快点。我们去看看。”
湉湉不到5岁，但是她的心智要比一般的孩童成熟许多。很多事情她很懂，比如乐琬为什么没叫沈茜妈妈，妈妈跟舅舅大姨关系那么好，为什么和蓉阿姨关系那么差？
复杂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什么都懂。
他们到施工队处，学校出动的几个保安出来了，悻悻的摇摇头：“没找到。”
乐科拳头已经握紧了，额头上的青筋已经突突冒出。乐琬握住他的手，佯装淡定的舒展开他的手：“哥，肯定在什么地方呢。小丫头精着呢。”她向蒋老师使了个眼色：“麻烦你去教室看看，万一那丫头玩累了，直接去教室也不一定。”
乐琬是没想到隐藏那么久的事情，居然在学校被爆出来，真是不甘心。
乐琬认真仔细的找遍学校所有的角落，但就是不见湉湉的身影。她绝望的坐在楼道口，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形象。突然灵光一现，上次邀请ryan假装做她爸爸时，乐琬还记得湉湉在ryan耳边说了句：“爸爸，下次我还要玩。”
她立刻掏出手机给ryan电话，电话通了后，ryan先开口的：“找到湉湉了吗？”
“还没。”乐琬绝望了。她眼角已经泛着泪花，手脚也逐渐冰凉起来。
她紧张了，她只有紧张的时候才会这样。
ryan瞄了眼时间：“ay,五分钟后就到，我们一起去找。”
“恩，我等你。”
ryan出现在乐琬眼前，她隐忍的泪一下子飙了出来，然后扑倒ryan的怀里：“ryan,我好怕。”
他诧异一下，悬着的心轻轻的拍在她的后背，温润的嗓子在她耳边萦绕：“没事，有我在，你们都会没事。”
哭了有好一会儿，乐琬才脆弱的抬头，其实真的害怕了。她回想起知道乐荣生出轨的日子，呆呆傻傻，情绪复杂，还有一丝的羞愧。
湉湉年龄还小，但她是好面子的，她不愿意狼狈的出现在教室被其他同学指指点点。
所以她无论在手工，画画，体操上，都表现的很优异。
ryan脑子也懵了，他努力回想上次和湉湉游转的地方。
一开始玩滑滑梯提，然后荡了会儿秋千，最后玩了沙土。
他蹙眉，又仔细回想一遍，真的只有这三个地方。
乐琬的心沉了沉，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低头看自己的鞋，眼眶中的泪珠又滚下来了。
ryan只是搂着她，安慰道：“那么多人去找了，肯定能找到的。”
突然他搭在乐琬胳膊上的手渐渐的松开了。
乐琬好奇的抬头看他，顺着他的眼神，居然看见梁寒璟带着湉湉向这边走来。
乐琬胡乱的擦掉眼泪，生气的跑到梁寒璟的面前，一把抢过湉湉，眼神中带着狠劲：“你到底想干嘛？”
梁寒璟讥诮地眼神在ryan身上停留一瞬，立刻冷笑出来：“乐琬，就算不感谢，也不该恶言相对吧。”
湉湉惶恐地抬头看乐琬，然后一点一点抽开她的手往梁寒璟的怀里钻，弱弱地问乐琬：“妈妈，你告诉我，梁叔叔是我爸爸。”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他不是爸爸。”乐琬知道很残忍，可事情该结束了。为了隐瞒湉湉的身世，她已经委曲求全那么多，最后还是没能如意。
湉湉立即大哭抱住梁寒璟的大腿：“舅舅就是舅舅，他不是我爸爸。还有我不要是那个女人。她一点都没有妈妈漂亮。”
乐科真的带她去日本看大岛润子了。
乐琬走到湉湉面前，蹲下身子，细声细语：“湉湉，舅舅就是爸爸，那时候妈妈觉得湉湉好漂亮就抢过来了。”顿了顿，勉强的勾住嘴角：“妈妈的零钱包，不是也被湉湉抢走了吗？”
“那我零钱包还给你。我就要你。”湉湉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最后着急的看着梁寒璟：“叔叔，你能借钱给我还妈吗，等我长大我一定还给你。”
乐琬心酸极了，但牙一咬，这些事情也就过去了。“湉湉，钱包还是还给妈妈了。那舅舅跟妈妈要湉湉，我也只能把你送还给舅舅。”
“不要。”
孩子哭的心酸极了，乐琬都不忍心看上去了。
ryan突然走进抱起湉湉：“ryan请湉湉吃个冰淇淋，好不好？”
“ryan,你可以做我爸爸吗？”
“我们湉湉有爸爸。”停顿片刻：“不过湉湉喜欢，也可以叫我爸爸。”他眼神在乐琬身上停留。
乐科远远的看见湉湉，苦涩的绕道离开了。上次找了好多借口，湉湉才同意跟他一起去日本的。
那时，湉湉歪着脑袋问他：“舅舅，这人是谁啊？长的好奇怪啊。”大岛润子生前的照片几乎都毁掉了，墓碑上的照片是她护照上的。
乐科苦涩扯了扯嘴角：“是舅舅最好的朋友。如果活着，也会是湉湉最好的朋友。”
“真的吗？”湉湉压根就没见过墓碑，她蹲下来，虔诚的擦照片上的灰尘，然后嘚瑟骄傲的转头：“舅舅，这样就漂亮多了。”
“恩，是很漂亮。”
湉湉一路沉默，ryan将她送到门口：“怎么不跟我再见。”
湉湉低着头，机械地说：“再见。”
乐琬看着他：“常妈煮好饭了，吃点再回去吧。”
“剧组还有事。”ryan揉揉湉湉松软的头：“湉湉乖乖的，星期天ryan带你去坐大象。”
“好。”没有多少兴致。
乐琬又瞥了瞥：“要不打包点带走？”
“剧组有。”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常妈站在门口迎着她们，一看见湉湉，立刻抱住她，心碎地说：“祖宗，你可要急死我。”
吃饭的时候，常妈一个劲的往湉湉碗里夹菜：“湉湉，奶奶烧了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谢谢奶奶。”她声音很公式，和平时的欢乐相差甚远。
乐琬苦笑的摇摇头：“常妈，你自己吃。以后不要这么累了，你腰背不好，过几天我再请个保姆回家，你好好歇歇。”
“请什么保姆回家，常妈一个人就够了。”常妈欣慰的看着乐琬，虽然老天前世不待见她，但之后遇到的都是好人。
“对了，大雷哥要回国了吧。”
常妈点点头：“恩，下个星期。”大雷是她抱养的孩子。
“那就让他睡在这边。千万不要像上次那样，还去宾馆开房。”乐琬嗔怒。
常妈叹息的摇摇头：“你还不知道他那个媳妇，要是住在这里，赖着不走该怎么办？”
“不走才好呢。”乐琬笑笑：“正好陪陪你。他们喜欢这儿，可以长期住的。我和湉湉住到公司附件的套间去。”
“你胡说什么。”
“我说真的，常妈，你在我家辛苦一辈子了。我妈临走前还说对不起你，要不是她自私，你还……”
“琬儿，说这话就外道了。”
“不说，不说，我们是一家人。”
乐琬摸摸湉湉的头，夹了土豆放在她碗里：“湉湉，大雷叔叔要回来了。我们一起去接他好不好？”
湉湉一直很沉默，很安静的吃掉碗里的饭，清澈的眸子看着乐琬：“妈妈，我不想上学了。”然后一下子就跑开了。
乐科晚上过来的。
乐琬唇语道：“刚睡着。我去公司拿点东西，然后就住那边了。”
“琬儿，慢慢来。”其实乐科心里空落落的，他甚至害怕面对湉湉。万一被湉湉判死刑^
乐琬走到他背后拍拍她的肩膀：“一次性成功吧。夜里给她冲杯奶，那时候陪她说说话。”
“恩。”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总不至于再圆回来吧。多不合算啊！
乐琬去公司看了下今天会议的视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报表的数字好饶人。焦躁地抱住脑袋，她有点想不起来大学时高等数学如何修到全满分的，现在这点帐快要她的命了。
从公司出来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她裹紧衣服快步的往前，当地的治安很好，不过还是不安心。
一束骑着摩托车的黑影突然从她身边经过，迅速的拉扯她肩头上的包。
乐琬吓了一跳，然后死命护着。
后座的男人飚了一句脏话：“婊~子。”他一个急促，名牌包已经被他夺走了。
乐琬失魂落魄的蹲在原地，头却在东张西望的，害怕再来一个抢劫犯。
不过她现在什么都没有。钱，手机，都在包里。路上也望不见行人。
她绝望的闭上眼睛，眼睛一闭，转头回公司，保安大叔应该在呢。
没想到旁边又停下一辆车，她警觉地抬头看着他，不自觉地退后两步。
梁寒璟眼神在她身上打转，蹙眉：“你大半夜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