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凑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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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庭稼这一天劳作的可辛苦了,天不亮就赶路到深山干活干到大晌午,就连晌午最热的时候,也抗着锄头在深山一片空旷的地方开垦,一天都没歇着,想着明年开春的时候,可以撒一些种子下去,家里可以多一点收成,多储一点粮食。
直到日落才回家,本来想着将就着吃一顿就洗漱休息了,看到家里多了一个成员,他想着这软软嫩嫩的一小只,可不能像自己吃这么糙,于是跑到石桥家的菜园子里,摘了一把嫩嫩的菜叶子回来。
钟庭稼用手推了推这个小木屋,发现木屋四个角深深地扎在土里,很是牢固;估计是考虑到受潮的原因,小木屋还是悬空的,整个屋子没有用钉子,而是挖了一个个的小口把一根根木棍子嵌在一起,并排的小木棍做成的小屋顶,既是平平坦坦。为了屋子更加牢固,还将四个角用的是手腕粗的棍子作为桩子,桩子相接的地方还用绳子牢牢的绑了几圈。
好家伙,比自己住的房子还讲究,还细致,倒是心灵手巧。
次日,钟庭稼也没歇着,挥着锄头就在屋子的空地上松了几块土,又去石桥媳妇那里讨来了一些菜苗和菜种子,种在了土里。
噗呲噗呲地忙完这些,他又拿着柴刀去山里一趟趟的运木柴,接近傍晚,他终于用木柴当做篱笆,将屋前的空地围了起来,围成了一个小小的院子。融融的太阳余晖斜斜地落在了这个小院子里,终于有点家的味道了。
不巧的是第二天下起了绵绵的细雨,山里哗啦啦的水直冲下来,绕着茅屋四面的小沟渠又冲向了小鱼塘。
钟庭稼鼓囊醒一听此景,不由也是一怔条件反射地起床直冲向外。果然不出所料,小小的鸡屋屋顶虽然盖了茅草还是不防水,雨水还是渗进了屋子里,把小鸡淋得毛都盖在了身上,小鸡仔此刻可怜兮兮地蹲在屋角。
钟庭稼赶忙将小鸡用手托了起来,回屋里找了衣服仔仔细细地将小鸡擦着毛,他有点担心小鸡会生病,会将他这一点生活中微不足道的欢乐给掩埋。
于是他翻屋子找了几件破烂的衣服在房间的小角落里围成了一个小小的鸡窝,又跑到杂物间拿了几块木炭点着了,放在了鸡窝的旁边。看着越来越旺的火炭把小鸡烘干了毛毛,他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钟庭稼蹲在旁边,看着慢慢精神起来的小鸡不由地出了神,直到窗户外溅起的雨水沁到了他挽起衣袖的手臂上,他才从混沌中惊醒过来。他缓缓地站起来,等脚过了那一阵酥麻,他一瘸一拐地走到窗前。
四野苍茫,雨雾弥漫,他却分明看到一个年轻俏丽的姑娘,轻轻推开了他今天上午才做好的栅栏门。
她身穿粗布素色衣裳,却整洁得体,头顶斗笠身披蓑衣,被雨水打湿的头发粘在了她略显苍白的秀气脸庞上,秀气的鼻梁上,一双眸子光彩照人。
只见她把柴扉轻轻地扣上,转过身来,蓑衣下另一只手捧着的赫然是一只精神抖擞的小鸡。
钟庭稼万万没有想到秋月会在这个时候来到他的住处,他想要喊出她的名字来了,可才一张嘴,又怕太突兀吓倒她,急忙收了声,快步出了房门,迎了出去。
他站在飘雨的屋檐下,貌似漫不经心的等着在雨幕中慢慢走近的秋月。
秋月看着昨天还空空如也今天就围起来的院子已经心里吃了一惊,待打开门扉,眼前种好了的几垄青菜更是心里一紧,想着是往前走还是打道回府时,房间里掠出来一个身影。
他静静地站在屋檐下,不似往日淡淡的神情,虽然身形还是清瘦,眼里却流露出一点点的光彩,他看向自己道:“就猜到了是你送来的小鸡!”他的声音清冽温润,就如同他此刻的人一样。
刚走进屋檐的秋月极为诧异,把手里的另外一只小鸡小心翼翼地递给了他道:“啊,你,你是怎么猜到的?”
他凝着秋月,欲言又止,最后道:“我这个地方鲜少人来。”
秋月歪着头想想了:“原来如此……,但也不是没人来,有可能是石桥大哥或者文秀嫂子送过来的呢?”
钟庭稼摇头,后又点头一笑:“他们不整这些,他们是直接叫我去喝汤的。”说完狡黠的看着秋月。
秋月被他看得双颊绯红一片,话打磕巴:“我……我前面欠你的铜钱一直没还,这……刚好上次去赶圩买了些小鸡仔,你,你也喜欢的吧!”
钟庭稼见眼前的小姑娘都要急出汗珠子来了,遂也不打趣她,于是很奉承地点了点头:“喜欢的紧,我住的这边,也是冷清,养的这只小鸡我看是公鸡,等它再大一点的时候,就能打鸣了,想来那个时候就有点小热闹了。”他边说着话边把小鸡递给了秋月,又帮秋月将蓑衣和斗笠取了下来,挂在了隔壁的杂物间里,引着秋月进了屋里。
秋月看着他细心的做完这些,胸口有一种暖暖的东西满了上来。进了屋后看到他简易的家具摆设,心里也猜到个半分了,和他的之前屋前的空地,和空空的厨房,也是匹配。
但一细想,他一个八尺的高大男子,正值盛年,本该父母双全,妻儿暖坑头,如今却举目无亲,形单影只,又望着钟庭稼的背影,秋月轻轻地咬着唇角,心莫名的揪了一下。
钟庭稼从房间里捧出了另外的一只小鸡,只见小鸡在用衣服圈成的小窝里睡着了,秋月诧异的抬头看着钟庭稼:“你这也太浪费了吧,怎得用衣服给盖鸡窝了。”
钟庭稼眼眉上挑,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不算浪费,都是一些旧得不能穿的了。”
秋月将另外的小鸡放进去:“我后来想想,一只太孤单了,我就又抓了一只来,好做个伴。”
钟庭稼看看两只活力十足的小动物,又看看秋月毛茸茸的脑袋瓜子,一个不忍住笑出了声。
“怎么了?不好吗?”秋月转过头轻轻拧着眉毛询问地看着钟庭稼。
“对我来说,当然是很好。对他们来说更好,你说得非常有理,凑一对做个伴,这刚好一只公的一只母的,等来年了估计还有鸡蛋吃了。”钟庭稼也越说越高兴,还伸出手去摸小鸡后背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