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又闻勾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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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勾名先生”,我和张歌奇都一时愣住了,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老熟人”的名字!
我忙问这位大叔:“你说的这个勾名先生,他长什么样子?”
大叔摇头,“呃,不知道,我没见过呀。”
“那村长是怎么认识勾名先生的?”
“这个嘛,有一回我和村长喝酒,听他说起过……”
大叔告诉我们,有一年村长去外地办事,可能是因为要见领导,就捯饬的比平常光鲜,而且随身还提着一个看上去比较高档的手提包,里面装的都是一些申请助农政策的材料,他走在路上,老感觉身后有人跟踪,可回头看又什么也发现不了。
于是村长进了一家招待所,晚上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之间看见天花板钻出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村长还未来得及开口大叫,那女人便对着村长的脸吹了一口凉飕飕的气,他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全身僵硬,动弹不得,连气都喘不上来,没过一会就感觉快要窒息了。
这时候有位高人突然现身,口中念着咒语,在村长脸上比比划划,村长突然之间就恢复过来,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感激地说:“谢谢大师救命之恩,我刚才是怎么了?”
高人说:“这店里有一只厉鬼,专吸活人阳气,它方才对你用了定身法正要吸阳气,我察觉到不对,便赶来相助,可惜为了救你,还是让那厉鬼跑了。”
村长大惊,说:“大师真是功德无量,不知道我要怎么谢你。”
大师说:“我在凡人面前显露本事,是折损修为的事情,当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若真想谢,随缘个万儿八千的,助我重修道观吧!”
村长为难了,表示自己其实也没啥钱,大师不信,“看你穿的像个老板,万儿八千的对你不是小菜一碟吗?做人不能这么一毛不拔!”
村长说:“嗐,我穿这身是去找领导谈事情,你瞅我这袜子还是破的呢,我要是老板能住这种地方?”说着,村长打开手提包给大师看,里面自然全是书面材料。
村长拿不出钱来,表示请大师吃碗肉丝面还是可以的,大师皱眉,“我修行之人,不食人间烟火,这样吧,你我交个朋友,以后有事你找我。”
“好的好的。”村长很高兴,认为是结交了一位厉害人物,当即掏出名片。
大师自称叫作“勾名先生”,然后化作轻烟消失了。
村长每次聊到这事,都大为感慨,跟大家说那个勾名先生是真有能耐呀,搞不好是位活神仙。
听到这里,我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这踏马压根就是一场诈骗!
什么“鬼吸人阳气”的话就是扯淡,妖鬼都是属阴的,只会吸收天地间的阴气。
村长当时不能够动弹,其实是被风寒邪气所伤,导致温煦失司,也就是中风了,我强烈怀疑那女鬼就是勾名先生放进来的,自编自导来勒索钱财。
结果勾名先生看走了眼,没要着钱,就要了村长的名字,想必是准备以后加以利用。
可惜霍村长居然真的认为勾名先生是个有本事的世外高人,把孤注一掷的希望寄托在对方身上,结果被勾名先生放了鸽子,让霍家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但这也不能怪霍村长目光短浅,他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这辈子有多少机会见识到鬼神通呢,偶尔目击一次都够吹嘘一辈子的了。
张歌奇惋惜地说:“这心术不正的坛子精真是害死人,要是你们村长认识林大夫,事情就不一样了。”
大叔愣了一下,“什么坛子精?”
张歌奇便信口胡诌起来:“实不相瞒,你提起的这位勾名先生呀,我们还真打过交道。这家伙可不是啥高人,就是个歪门邪道,我们胖揍过这家伙两次,它就是一个腌酸菜的老坛子,因为长期吸收人的脚气,便成了精。”
“啥?还有这事!”大叔非常诧异,其他人也好奇地纷纷围过来听。
我不禁想笑,张歌奇可真能编,我怕他收不住,就打断道:“勾名先生确实是个心术不正的败类,我想它没来,多半是认为村长付不出报酬,一开始就没打算来!”
大叔闻言,痛惜地捶着大腿,“村长信错了人呀!白白丢了性命!”
我安慰道:“世事十有八九都是遗憾的,再说村长是个好人,死后也会有好的归宿。”
我虽说并不相信轮回这种无稽之谈,但用来安慰人还是不错的。
大叔点头,“我猜是老年间霍家人把张大瘸子一家子活活烧死,太过残忍,才有这场灾祸,因果报应,果然是毫厘不差。”
我没有就“因果报应”的问题深入讨论下去,我问:“霍三思的后人,都在做什么?”
大叔说:“霍三思以前也放过山的,离开这儿之后,没地种了,别的也不会干,就收一收山货再倒卖。那时正值乱世,药材越来越贵,他的生意就做大了,一直传承至今。可能是他们对当初离开村子有点遗憾吧,所以到村长这一代又回来了,当然霍三思家并没有绝后,村长只是后人中的一支。”
我说:“看来村长打通的山货收购渠道,也是借助了自家的商业人脉。”
大叔叹道:“是啊,那几年在霍村长的带领下,我们日子过得还挺不错,现在一切都没了……”
我劝慰说:“大叔,不要太伤心,参王村肯定会东山再起的。”
我寻思,这个村庄出产不少野生的药材,品质好,货源很硬,没准我可以多结识几位霍家人,将来给我供货,算是各取所需吧……
这时坐在空地上休息的人咋呼起来,说有人来了。
我跑过去一看,原来是送粮的张家人到了,他们或推小车,或牵着驴,人均带了十多斤米面,这些粮食对我来说自然是多多益善,有多少都照收不误。
验货交钱,这帮张家的“叛徒”冲我堆起客套的笑脸:“林大夫,你要是还需要啥尽管开口。”
我问:“张富贵现在在家吗?”
“他……”对方面面相觑,似乎不大知情。有一人说:“傍晚的时候,好像看见张把头腰里别着把开山刀,拿着索宝棍,上山去了。”
我诧异道:“他一个人上山?”
“对,一个人上山。”
我暗暗沉吟,这家伙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上山,怕不是去找参族搬救兵了?
看来我也该采取行动了!
我对张家人说:“你们听好,我已经找到这场疾病的根源,我要在村里举行一场法事祓除它,到时候动静难免有点大,可能要在村子北边放上一把火,当然我会控制好火势,这两天你们关好门窗不要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