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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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一白惊恐的看着横在脖子处的长剑,气息变得极其杂乱,心跳也跟着剧烈跳动。这算是未经历过世事,绝大多数人的反应。
“呼…”
古一白吐出长长的一口气,倒是镇定了下来。
同时下方,城主府的人直接宣布,暂停比赛,然后安排有顺序的让所有人先出馆内。
不一会儿,整个馆内布满官兵,安静的对峙,馆外亦是如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这样大家僵持着,整个馆内安静得能听到呼吸声。
“你倒是学会装镇静啊,”熊得恶用力按在古一白的肩膀上,古一白面露狰狞之色,痛的他轻轻哼叫,双眼表现极其怨恨,新仇旧恨。
古程远父子方寸大乱,不知如何是好,古东阁向熊得恶走去。
“抓我做人质吧,我也没有修为。”古东阁心疼的看着古一白。
熊得恶没在意古东阁的主动,毕竟父子情深,只是谈谈的道:“现在,我活着他就活着。”
“开道,让我走出去。”熊得恶看了一眼古一白,对众人说道。
“好…”古程远没带一丝犹豫,满口答应。
五个家主,四个都是考虑到自身名誉问题,一个小贼就让他们束手无策,还让他跑了,今后谁还跟他们做生意?物品在他们手上,能不能保证不被偷?
何况还一个城主,万峰。贼子在他眼皮底下走掉,城主还有何威严!!!
“等一下,”就在古程远答应熊得恶的时候,万峰挡了下来,道:“凭什么信你?到时候你跑了,人也被你撕票了!”
“我只求手中之物,过了今天我就没机会了,不然,我怎么也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跟你们在这斗。”
“你们可以跟着我,风火山那里我必定放人。”熊得恶看他们并不相信他的话,便说出自个的主意。
心情已经平复好了的古一白,听到风火山,轻哼一声,“又是风火山。”
“没机会是什么意思?”万峰疑惑问道。
熊得恶狠狠大喝,“不该问的别问,想说我自会告诉你。”
这种语气态度让万峰很不爽,不知道多少年了,还没有人敢这么对他说话。
古程远转身对几位承诺,道:“事后,有何损失我一一赔偿,还请各位不要阻拦。”
“城主你呢?”古程远又看向万峰。
“各位,你们呢?”万峰看向其他四位家主。
四个家主目目相觑,都知道此贼子为何选择在风火山。
阳州城共有两个大门两个小门,东、南、北三个城外道路都较为平坦,又无大型遮掩之物,平常出行都是选择这几条道路。
西门外则是一条两三丈宽不知多长的河,过完河就是风火山,过完山就有多条大道,无数小道。
所以,进入风火山只能感知气息去寻找,想要抓住难度增加不知多少倍。
何况,此地靠近西门,离风火山也近,谁逃命都会选择西门。
熊得恶方才在馆内能隐蔽自己的气息,一旦进入风火山,稍有不注意就能消失在视线内,便是针入大海。
“我不知养虎为患,老古我对不住了。”王家主向古程远抱了抱拳,以致歉意,接着道:“有任何损失,我王家定会承担一份。”
经过再三斟酌,几家一齐退开,任由他走出。
万峰早在馆外布下层层重兵,一来防止熊得恶有脱身之法,二来防止熊得恶有同僚。
熊得恶出馆后,古程远,古青,万峰,古东仁古东来把他围了起来,形成一个十步左右范围的圈。
其他家主紧随其后,他们并不在乎这个小子的生死,也不在乎赔偿问题,只是随意出手会挑起古家的矛盾。
他们都是有着身份,也有着家族荣耀,随便一个贼子从他们面前大摇大摆的走掉,传出其他城里,他们今后实在无法抬起头。
不知何故,在馆外熊得恶,显得紧张,眼眸有些不安,完全不像在馆内平静自如。
“喂,我们会遵守承诺的,不必惊慌。”
万峰看到他有些不自如,便开口说道,也尝试着多交流,看能不能使他放松警惕,达到一招制敌的效果。
熊得恶集中的精力观察四周,防止被什么暗器偷袭,跟随古一白的步伐,保持两人距离不会超过三步之远,剑纹丝不动放在脖子处。
稍有些异常,恐怕就会直接取了古一白的小命!
古一白也在思考自救,盯着前方的古程远,保持着平稳的步伐,一边与古程远四目相对,一直用眼睛暗示古程远……
风火山,坐落于阳州城西门外,山体通大,是各种小兽栖身之地,每天太阳下山经过这里时,从城内往这边看,就有满满的视觉感。
傍晚这个时间点,要是有风吹得树木四处摆动,就会通体一片如火燃烧的山林。
风火山名字也由此而来!
西门外,一行人伺机而动,走到桥边,古青先是站了上去,因为能过这三丈宽长河的就只有一座桥,为了保守起见,先堵住他的去路。
古一白却莫名停下了脚步,他看着蜿蜒逶迤的长河,极其美妙,也感受河边凉风吹来的舒服感。
他不知道的是,若从空中的视角看这条河,便如看到一条长龙在此歇息,更加壮观。
又把视线放到了风火山,这一眼望去丛林尽染,枝繁叶茂,还有四处陡峭的山壁。
想起七年前要不是在这座山上出现了事故,今天或许就不会有这么糟糕的问题吧!
古一白有些感慨,儿时的荣耀,成长期间的痛苦,现在又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实在是太可气了!
其实古一白早就有了计划,只不过自家老爷子不予理会,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不想被人操控,而且过了这桥,熊得恶未必就会真的放了他。
万峰等人内心也是十分着急,表现的静若无事,他们比古一白更清楚,要是过了河,往山林一钻,就要多费不少力气了。
“怎么不走了?”熊得恶很不悦的说道,脸上充满了戾气
众人也是知道古一白一些想法,只是好奇,古一白难道想耍花招?
可他自己没有一点修为,面对比自己强大几十倍的修为的人能耍什么花招呢!
“我想不通一个问题?”古一白缓缓开口。
“走,”熊得恶眼睛瞪得像铜铃那般大小,不仅没给古一白说话的机会,还凶神恶煞般大怒,“想死吗?”
由于古一白一直是背对着熊得恶,缓缓偏过头来,将视线移到熊得恶眼睛上,四目相对。
不仅没在意熊得恶的怒意,相反他非常理解熊得恶此时的心态,因为成败在此一举。
“你的同伙呢,没来吗?”古一白有着一丝嘲讽的笑意。
熊得恶准备给古一白的颜色瞧瞧,一旁的城主万峰趁机接话,道:“是啊,你同伴呢?”
熊得恶对着万峰大喝:“我没同……”
就在这时,万峰成功将重点视线转移到他这里来了,古一白立马抓住脖子处的剑刃,刹那间鲜血直流。
众人大惊失色,包括万峰也是,没想到古一白这么果断,抓住这半秒的时间。
古青更是极速,几乎在古一白抓住剑刃的同时,飞身纵跃来到古一白身边,随即抱着古一白身法迅速向后展开。
剑身尝到了古一白的鲜血后,有丝细微的变化,绽放微弱的光芒,似乎在完成什么仪式,也许是白天的原因让人不易察觉,又或者所有人注意力都没在剑身上。
熊得恶话还没说完,便察觉到剑身上的动静,丝毫没犹豫朝古一白刺了过去,可惜终究晚了半步。古程远万峰等人,朝他蜂拥而上。
“动手吗?”
躲在暗处的几人,身着黑衣斗篷,很是怪异,颇有熊得恶的风格。
“先看看。”为首的那人说话很平静,给人的感觉就是没有一丝感情。
“轰,”
古青带着古一白飞退的同时,熊得恶这处爆炸声席卷开来。
“怎么回事?”古一白看着尘烟滚滚惊道。
只见万峰等人倒飞数米,连他们自己不明所以,有些人身上还挂了彩!虽然只是轻伤。
万峰双眉紧皱,道:“禁药!”
能瞬间将实力提升的药物,一般都禁止使用,一来对对方不公平,二来提升实力越大或时间越久,对自身造成的危害也越大。
当然,这规矩得在讲规矩的地方用,生死亡徒可不管那么多。”
“什么时候吃下的?”古程远等人疑惑道。
“恐怕在馆内就吃了,不然他也没这么大胆。”有位家主猜测道。
熊得恶身上散发着若隐若现的迷雾,狰狞的说道:“还好有一手准备。”
“这次恐怕要半个月才能恢复正常了,得找个好点的地方。”熊得恶看了看自己身体,又指向古一白,道:“死吧。”
一步跨出,无论是力量还是速度,得到了质的提升,就连万峰古程远几个擎虚境的强者,都自知远不及,不过几个擎虚境他未必耗得起。
刹那间,熊得恶便到了古一白上空,高举长剑,对着古一白劈下,古青不可置信,太快了,避无可避只能硬接了,挥出灵力防御。
古程远等人,也只能将灵力招数外放,对着剑劈下来的空间,阻挡这一剑的威势。
万万没想到,剑横在半空纹丝不动了!熊得恶满脸诧异,身后古程远等人没有半点犹豫,向熊得恶杀来。
而众人皆认为这是熊得恶在捉弄他们,故意停下一剑。
察觉到几人向自己飞来,熊得恶想挥动长剑,剑停在半空依然纹丝不动,就宛如一座大山停在了半空,还不断发出轰鸣。
无奈之下熊得恶只身投入战斗,一会便打得他们节节败退,虽然并没有对他们造成多大伤害,毕竟是以一敌十之多。
而这边,只见长剑缓缓飘落于古一白身前,示意叫他握住。
握住长剑,脑袋一阵嗡鸣差点站立不!
古一白感到天旋地转,来到一处空间,好像自己能看到,又看不清,一片浑浊的世界,弥漫各种血腥,时而看到尸横遍野,时而响起一阵杀戮声……!
突然,古一白看到一物,万分惊恐,惊吓到回过神来,身体颤抖双眼布满血丝,还喘着粗气。
熊得恶看到古一白握着长剑,很是气愤,自己拼死得来的,岂容他人沾染,立即飞奔过来。
古青上前阻拦,熊得恶随意几招便将古青打飞,直冲古一白。
“这是我的!”熊得恶还以为这剑还是之前的剑,只想夺剑而去,毕竟这个状态也快到极限了。
古一白还沉浸在刚才的空间,察觉有东西向他飞来,还以为是刚才看到的那一物,惊恐的大吼。
“啊……”
熊得恶以为马上夺剑到手,谁知古一白在无意识的状态下,手腕一翻划出一剑。
“咔嚓”
众人惊呼,只见熊得恶的半只手臂掉落在地。
“可恶!”熊得恶没顾及伤势,另一只手灵力肆虐,朝古一白释放。
“碰!”
古一白向河中倒飞而去,受到重创的他也清醒了过来。
“爷爷!”古一白进入河中最后说的话,只不过没人听见。
“不好!”
古家众人立即跟着跳入河中,他们看到那一拳结实的打在古一白身上,换作古程远万峰等人挨了这拳,也不见得会好受,何况没有灵力的古一白,这下不死也会落下病根。
“我的剑!”熊得恶看到古一白连人带剑掉入河中,似乎也是失去了理智,跟着跳了进去。
……
同时,在极其遥远的最东方,有一老道一身素衣,如磐石般坐立在一块石头上,与巨石像是浑然一体。双眸还没有完全打开,一边轻念,“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睁开双眼时,一道流光化作一个素衣的少年赶来,喜道,“老祖宗,您醒了。”
同为此地的最西方,也有一位身着袈裟的老僧,近看五尺高,远看五丈高。本来禅定在三界外不受侵扰,他缓缓睁开双眼,“大仁、大善、大爱、大义,一切皆苦,众生皆苦!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