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儒者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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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仙人一战引起惊天的异象，虽然离洛阳城较远，但临近晚上，三公集聚在王宫议事，大汉将帅院的士兵四处奔走，稍微对局势敏感的人都会发现局势紧张。
大汉国财院院主府邸中，刘普正在考察幼子刘晔的功课，长子刘涣慌慌张张的走了进来。
刘普看着刘涣的神清非常不喜，轻叱道：“阿涣，何事如此惊慌？”
刘涣急忙道：“父亲大人，儿刚才接到消息，卫晟召集荀攸、钟繇等人在西院（大汉将帅院）议事，恐对父亲不利。”
刘普道：“胡闹，你怎可擅自监视朝廷重臣。”
刘涣道：“儿也只想为父亲分忧。”
刘普摇摇头，自己这个大儿子入京后，整日与京城的宗室弟子混在一起，儒学武艺不学，整天想着赚钱的营生。
刘普还想发火，刘哗劝道：“大兄也是为家中好。新帝登基，是否会延续先帝的体制，父亲还得早做打算。”
刘普叹息，他就不该来京城，待着扬州听听小曲，治理一下学文，岂不快哉。大汉国财院，手中掌管大汉所有收入，看似风光无限，其实就是一个火炉子，架着他刘普在火上烤而已。
大汉国财院主要进项，来自于银元司、盐业司，这两大财源都依靠着神农教才建了起来，看起来每日都有进项，但钱一进入国库，还没有捂热，就要发放军饷、财政俸禄、皇家宗室开支。
大汉国财院，看起来进项有数百亿，大部分钱都是借来的。
刘普最担心的是那300亿农元国债，其中有一半在神农教手中，三年国债若是还不起，那银元司的股份就要被收走。
这300亿国债用度，基本上用在建设大汉将帅院，大汉刑法院，光向神农教定制装备就花费了100亿农元。
若新皇登基处理不好这两院的关系，先帝的心血白费外，还会引起极大的内乱。
刘晔见刘普为难，言道：“父亲大人无须太过担心，神农教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背叛朝廷，引发战乱的。”
刘普问道：为何。
刘晔道：“神农教发行农元与神农稻挂钩，种植神农稻的人越多，他们的利益就越大，也才能有足够的粮食保障农元的价值，所以，他们最希望大汉不要发生战乱。
三院制度是玄明仙师设定，他们已经投入了大量的物力、人力进行规划，在这个时候，他们不会让董卓来影响他们的计划。
除非，除非。。。”
刘晔想到一种可能，若是那种可能，那事就严重了。
刘普问道：除非什么？
刘晔道：除非来了神农教也对付不了敌人。
这怎么可能？玄明仙师可是一人能灭掉红岭虫潮的人，怎么还有他对付不了的敌人。
刘晔道：“大兄，你立即派人守着银元街中心，如果卫氏、甄氏商队人马集结货物准备出城，立即过来汇报。”
刘涣对弟弟刘晔素来尊从，立即答应去做这件事情。
刘普道：“你担心神农教会撤离洛阳？”
刘晔道：“神农教的重心永远都在泰古世界，若遇到对付不了敌人，一定会返回泰古世界，关闭泰古通道而自守。”
刘晔没有去过神农祖地，但他从说书人，还有一些商人口中的只言片语中推断出神农祖地的宏大，那里是一个完整的世界，一个物产比九州更丰盛的世界。
在那个世界中，最缺的只有一样—人口。
若潘烈带走司州、并州两地百万人口，那神农教对九州的依赖将越来越少了。
刘普喃喃道：那西凉匹夫的实力有那么强，连玄明仙师都要退却。
刘晔道：父亲大人，当联系宗正、陈王，早做打算。
刘普想了想，还是按照幼子的想法去做。
潘烈不知道，他的行动计划被一个十岁的孩童看破，此刻，他正在前往王宫的路上。
一刻钟后，潘烈见到了何皇后，王子辫的母亲。
何皇后今年不过二十多岁，是女人最美的时候，她头戴皇冠，皮肤白皙，虽然面上一副冷淡的样子，却也遮掩不住与生俱来的妩媚。
这容貌，妥妥的霸道女总裁风范，难怪刘宏当时被迷得神魂颠倒，立她为皇后。
何皇后微微恼怒，潘烈直视的目光让她非常不好受。
但潘烈已经是仙人，她贵为皇后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刘宏在位时与潘烈也是平辈论交。
对于潘烈欣赏的目光，何皇后心中非常得意，她为自己的美丽感到自豪。
潘烈向何皇后打了一个道家拱手礼，问道：皇后大人深夜相招，有何要事？
何皇后面露凄惨的说道：“先帝逝去，玄明仙师是要弃哀家和辩儿离去吗?”
何皇后神色哀怨，如同被人伤透了心般，温柔的言语可以让磐石化解。
听何皇后一言，潘烈感觉自己的道心都快不稳了。
无量天尊。潘烈何等长过如此美人哀求自己，差一点就要软下心来。
添狗都不得好死！潘烈在心中大叫，妇人善变，越是漂亮得女人越会骗人，但口中则说道：“皇后娘娘，何出此言，潘某自然会继续秉承先帝的遗志，扶持新王继续兴复大汉。”
何皇后幽怨得说到：“可哀家，听说仙师大人要带着神农教得弟子们离开洛阳啊。”
潘烈道：“确有此事。”
何皇后道：“哀家和辩儿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吗？仙师大人一定要离开吗？”
潘烈心中烦闷，何皇后抓住这一点是什么意思，与她解释吗？恐怕越解释越说不清楚吧。
何况，我潘某行事，何须给一凡人解释。
潘烈不做解释，手一招，他将与董卓交战的场景幻化出来，那交战的场景掀起的起浪直接将一座小山夷为平地。接着又将兽人指挥凶兽在小城吃人的画面幻化出来。
何皇后深处皇宫，何时见个如此残酷的画面，被这恐怖的场面吓得花容失色，面如白漆。
潘烈道：“皇后大人，你还想留在这洛阳城吗？”
何皇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平静下来。见识过仙人手段后，何皇后才知道凡人是如此脆弱，也算明白了先帝在时，为何对神农教如此遵从。
天人之变，修仙大世开启，对于很多凡人来说，是件非常残酷的事情。
何皇后突然想起兄长何进，何进遇见玄明仙师后，获得了仙缘，并能驱使仙家法宝，若不是急功冒进追杀十常侍等人，怎么会落得过兵败身死的下场。
何家没有仙人护佑，以后如何在这世界立足。
仙人出于大义，或许会保汉室不灭，但谁会保她何珠的身家性命，谁能保她何家的繁荣富贵。
何皇后起身，缓缓从王座走了下来。
何皇后身高有一米七五，起身之后，玲珑曼妙的身姿尽显无疑。
该胖的地方胖，该廋的地方廋，盈盈一握的小腰，绝对让人想不到她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潘烈看着何皇后走来，心情有种莫名的压抑。
何皇后走到潘烈身边，轻言细语，柔声言道：“仙师大人，本宫能学习仙法吗？”
潘烈仔细打量何皇后一眼，言道：“皇后娘娘，你并不适合修行仙法。”
何皇后言道：“本宫兄长，能修行仙法，我一定能成的。仙师肯定有办法让本宫修行仙法。对不对？”
潘烈道：“那非真正的仙法，只是觉醒一些力量而已，求不得长生的。”
只是获得力量吗？何皇后不信，那时何进获得仙缘后，身体都年轻了十几岁。长生难得，能再活着的时候保持青春美丽也可以。
何皇后道：“那仙师大人，能赐予我力量吗？”
潘烈感觉这何皇后是不是有点神经，明明我们在谈迁都的事情，怎么说到修炼上面去了。
潘烈言道：“皇后娘娘，修行非一日之功，我们还是考虑一下是否迁都的事情吧。董卓背后的力量非常强大，请娘娘慎重考虑。”
潘烈说完，行礼告辞。
何皇后回到王座，怅然若失。她已经想明白了，若得不到潘烈得支持，她是没有办法掌控朝堂。不要说她，就是先帝也做不到。
回想当年，刘宏为帝的时候，过得何等艰难。
当年，刘宏若不是得到潘烈的支持，官员薪酬都发放不出，谈什么整革朝堂，没有潘烈的支持，新军没有强大的武器装备，谁都敢漠视王权。
“神农教，潘烈。”
若是能征服潘烈，那神农教的力量就归我用。
作为女人，何皇后非常敏锐，她发现了潘烈看她的目光有那么一丝不同。
这是一个机会。
这一夜，何皇后辗转反侧，回想这么多年，她连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都没有，刘宏无情，整日想着废除她皇后的身份，兄长何进无智，空有大将军的名头却不能左右朝堂。
实力，唯有强大的实力才能保证自身的地位和荣耀。
何皇后这一刻，非常渴望成为仙人，那是应该没有这么多烦恼了吧。
这潘烈，人年轻有帅，又有实力，又有钱，若是能将他拿下。。。。
何皇后心跳加速，原本寂寞的心躁动起来。
潘烈出了王宫，就被夫子蔡邕挡住去路。
蔡邕请潘烈一起至东城墙观日出，潘烈笑笑答应了。
站立良久后，蔡邕道：“决定了？”
潘烈道：“决定了，你决定了吗？”
蔡邕道：“我也决定了。离去时，让郭嘉照顾好小女。”
蔡邕的第一女儿蔡琰嫁给了卫仲道，如今居住在三门峡市，第二个女儿蔡钰不过六岁，正在洛阳城中。
洛阳战乱一启，这天下将会大乱。兽人出世，何地能成一方净土，唯有神农祖地。
所以，蔡邕决定将女儿托付给郭嘉，让他带着蔡钰去神农祖地居住。
有这位弟子在，蔡钰的衣食至少不愁。
潘烈道：“老蔡，不要那么悲观。神农教会在平津建一座大城，用来收拢难民，抵抗妖兽。”
蔡邕听后，哈哈大笑，潘烈还是那个潘烈，果然不会漠视这司州两百万百姓生命。
两人都是修士，一夜不睡不要紧，潘烈、蔡邕二人要谈论大汉朝的未来，如何治理这个国家。
蔡邕作为儒门中人，他们的最高理想，就是士大夫与王族共治天下。
潘烈更倾向于古制，或者说未来格局，应推行禅让制和选举制来管理这个国度。
蔡邕学富五车，自然明白古代的禅让制，他认为这种制度没有办法管理好一个庞大的国家。
潘烈笑笑，儒门的治理策略放在信息不发达、交通不发达的社会还可以，但放在修仙文明，还是未来文明，都不合适。
修仙文明，强大的通玄修士，一念可灭一国，你和他谈王权，他会告诉你什么叫丛林法则。
未来科技文明，也是如此，民智彻底开启，那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
蔡邕学习易经，自然知晓易变之理，如今时代已经变了，还用原来的制度进行统治，不要说神农一脉，就是实力强大的各地觉醒者也不服。
蔡邕明白了，董卓为何敢冒天下大不韪出兵占领凉州，兵围洛阳。
因为在董卓眼里，所谓的关东群雄都是渣渣，至于王权，更是一个笑话。
经潘烈这么一提，蔡邕发现儒门前面的路没有了。
若还是遵循以前的思想，儒门的路，真的没有了。
蔡邕向潘烈请教这个问题。
儒门的路？或者说儒门的道在哪里？
潘烈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从记忆中也没有寻找答案，斟酌良久说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万世开太平。”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请命，为万世开太平。”
蔡邕念诵一篇，若有所思，问道：立心，立何心？请命，请何命？
潘烈摇摇头，表示不知，若是他知道，他早就成为圣人了。
为万世开太平!这是何等大愿。蔡邕觉得这是一儒者之路，能走出来的人，当可为圣人。
此时，一轮朝阳升起，沐浴在阳光下，蔡邕突然感觉心胸蓬勃，言道：“儒者，不能坐而论道，当身体力行。我决定命令太学院的学子去各地县城查看兽情，帮助他们抵御兽潮，领他们回归洛阳城。”
儒者，宁折不弯，虽千万人吾往矣。
潘烈对蔡邕肃然起敬，言道：“神农教的地坛不会撤走，这里的粮食会一直供应下去。”
蔡邕道：“多谢。”
潘烈道：“天亮了，我去会一下天狼神，看能否有和平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
蔡邕拱拱手，目送潘烈离开。
潘烈抵达董卓军城西军营，发现军营中一个人都没有。
这天狼神和董卓居然跑了，难道他们已经虚弱到不能一战了。
早知如此，昨天就应该让皇甫嵩尽起大军，拿下董卓。
但也只能想想，就算能击败董卓军，也擒杀不了董卓和天狼神。
金丹高手，岂有那么容易杀死。
潘烈能击杀南华老仙，是因为他们本就受了重伤，若是全盛时期，南华老仙想跑还是非常容易的。
董卓和天狼神不死，他们返回凉州就能召集大军来战。
而且，哪怕凉州被拿下，董卓和天狼神也是祸害。
金丹强者的破坏力非常强大，他们若隐在暗处搞破坏，足可拖垮一个势力。
潘烈神念一扫，很快发现董卓大军的踪迹。
董卓军已经撤至熊耳山。
潘烈抵达熊耳山的时候，感觉此山已经妖气滔天，无数凶兽汇聚在一起。
潘烈没有遮掩自身气势，如同一尊烈阳般出现在董卓军营外。
正在调息的董卓睁开眼睛，立即召集飞熊军、马腾、郭汜，李傕、牛辅等高手进行护卫。
董卓在大军的簇拥下，杀出营地。
感受到飞熊军势中源源不断的战煞之力，董卓才有一丝安全感。
董卓带着飞熊军杀出营地，看下潘烈所为何事，若有机会，他不建议将潘烈杀死。
董卓作为边军大将，杀伐果断。
潘烈扫了一眼飞熊军，果然不凡。这飞熊军士，都是由觉醒者组成，坐下战马身上散发出淡淡的妖力，若士让他们持续成长下去，终有一日可与限制的龙骑营匹敌。
董卓见到潘烈只有孤身一人，胆气不由足了一些。他可被吕布、郭嘉的大阵打怕了，一旦陷入大阵中，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董卓喊道：“潘教主，所来何事？“
潘烈哈哈一笑：“此来与董将军谈一笔生意。”
董卓听后，哈哈大笑，问道，谈何生意？
潘烈道：“这生意，你做不了主，请天狼神出来吧。”
董卓大怒，他为狼族王，身份比狼神还高，还有他做不了主的事情吗？董卓准备给潘烈一点教训，打算带着大军围杀潘烈。
一阵清风拂过，天狼神出现在两军阵前，笑道：“潘教主想通了，打算与我们一起合作对抗蓬莱仙岛？”
潘烈道：“蓬莱仙道妄图把持九州修仙者，潘某愿意为对付这种邪恶势力出一把力。”
天狼神听了，哈哈大笑，潘烈居然将蓬莱仙岛说成邪恶势力，正合本神意思啊。
潘烈道：“既然合作，那就开诚布公。司州一地，神农教教民百万，战乱一起，损害的是我们双方的利益。此地，不如让给我们神农教如何？”
天狼神言道：“洛阳城，必须让出来。”
洛阳！潘烈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