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这是一种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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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料，艾婷婷下午果然没有来上课。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都不会有心情来上课的。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静一下，让自己调整好心情。
下午的班会课，讨论的话题依然是关于校庆的演出。剧本自然就用的公西平的那个，角色安排则需要集体讨论后决定。
凌雨的剧本的确够专业。整部剧目的流程不长，主题也很鲜明。主要是说一位老爷爷和儿子一起参加孙子的毕业典礼，祖孙三代都是从这个学校毕业的。通过老中青三代人的对话，叙述了申城一中的发展历史。全剧的开始是孙子在校门口迎接父亲和爷爷，然后带着父亲和爷爷去礼堂参加毕业典礼，三人的对话就是在这去礼堂的路上展开并且延伸。当三人到达礼堂后，毕业典礼开始了，演出也就结束了。
由于是在校园发生的事情，所以只要选定孙子父亲和爷爷的人选，其他所有同学都可以以群众演员的身份登场亮相。而群众演员所演的，其实就是学生。
而剧本高明的地方在于，所有的演出，都是通过对话完成，不需要很刻意的表演，群众演员所演绎的，也只是平时的自己。所以，这样的剧本非常适合这些完全没有演出经验的学生们。这样既能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又不需要很高的表演技巧，同时还突出了校庆的主题，真可谓是一举三得。
端木娇将剧本的大致情况跟全班介绍了一下，然后她扫视了一下，问道：“有没有同学愿意出演孙子、父亲或者爷爷的？”
接下来，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因为尽管不需要刻意表演，但是依然让这些没上过舞台的学生们有些胆怯。
其实这也不能怨他们，这种场面一般人很少会经历。因为一旦在全校同学面前登台，哪怕犯一点小错误，都会成为全校的笑柄。就算全校同学不笑话，自己都会觉得羞愧死。这种压力对于一个17岁的少男少女来说，是巨大的。因此没人会主动担纲。
端木娇的脸开始下沉。她其实也料到会有这种局面发生。但是作为老师，作为班主任，她还是希望有人会挺身而出，为班级为老师分担一点责任。可惜，她没能看到有这样的人出现。
正当端木娇再次祭出杀鸡儆猴的绝招时，就看到公西平突然举手。她眼睛一亮，关键时刻，还是有人会挺身而出的么！于是，她指了指公西平说道：“公西平同学，你有什么话说？”
公西平站了起来，缓缓说道：“老师，请给我一个机会，我想演啊。这么出风头的事情，当然我得上了。校庆那天全校都在，那有多少美女在看我啊。搞不好校花排行榜上面哪个美女看上我了，那我可赚翻了也。”
端木娇听到前半句，心里觉得很欣慰，这个公西平关键时刻总是能挺自己，真是个好学生啊。可是听到后半句，她脸上挂不住了。搞了半天，这个家伙竟然想利用演出的机会出风头泡妞！太可恶，实在太可恶。看不出他斯斯文文的老土样，竟然内心那么猥琐。
柳眉倒竖，美目含威，端木娇厉声呵斥道：“公西平同学，你太让老师失望了！你把演出当成什么了？这是集体活动，这是班级荣誉，我们每个人都应该尽自己的力来为班级争光。而不是为了这种自私自利，并且无聊的事情！而且，你竟然有脸说这种话，你有没有羞耻心？你身为一个高中生，你的首要任务是学习，请你不要把心思花在别的地方！”
公西平看着发威的端木娇，表情平淡如水。等端木娇噼里啪啦一通说完，便点了点头：“对不起老师。”然后就坐下了。
随着他坐下，班上的同学纷纷向他投来鄙视的目光。其中以李梦洁的鄙视最为强烈。只有习羽灵的目光中没有鄙视，却有着复杂的神情。
由于讨论并没有结果，所以班会课在端木娇的不悦中结束。
班会课结束，就意味着放学了。公西平慢慢的整理好自己的书包，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才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将书包往肩膀上一甩，往教室门外走去。
正准备走出教室的时候，就听到习羽灵轻声说道：“公西平同学。”
公西平转过头，看到习羽灵正站在他身后，低着头，样子有些局促。
“什么事？”
“那个……一会一起去图书馆吗？”
想起昨天刚办的借书证，公西平略微的沉吟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见到公西平答应了下来，习羽灵似乎松了一口气，局促的神态也不见了。
等了一会，人差不多都走完了。公西平与习羽灵便一起走出了教室。
两个人都没什么话说，就这样安静的走出了教学楼。习羽灵犹豫了很久，终于忍不住问道：“班会课上，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公西平一愣，他也没料到班长会纠结这个问题，于是说道：“这有什么不对吗？”
“嗯，我总觉得，公西平同学你不是这样的人。”
“不是这样的人？”公西平淡淡的一笑，“那我应该是怎么样的人？”
“我也说不准，但我总觉得，那种话不应该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
公西平沉默了一阵，忽然哈哈笑起来。这是习羽灵第一次看到公西平这样的笑。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会端木老师应该会很忙的。”
端木娇的确很忙。放学以后，她办公室里就一直有人来，而且都是接踵而来，都没停过。来的人基本上都是她班里的学生，有不少是男生，还有少部分女生。他们来的目的只有一个，都是来主动申请，要求担任主演。
端木娇则一律表示，会考虑以后再讨论决定由谁担任主演。
好不容易送走了最后一个学生，端木娇看了看天，天色都已经黑了。端木娇揉了揉太阳穴，发胀的脑袋这才舒服了一些。
端木娇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群学生前后态度判若两人。班会课上萎缩不决，放学了却个个表现踊跃，到底他们发生了什么事，转变那么大？
“这是一种心态。”公西平呵呵笑道。
“心态？”习羽灵疑惑的问道。
“起初大家都怕当主演，是因为担心自己会出洋相。因为大家都不是专业演员，很难保证在演出的时候，在那种紧张的情绪下不犯错。所以都不敢当主演。可是，在我说出那番话以后，尤其是提到了校花排行榜，大家的心态就不同了。如果真的通过演出，得到了美女的垂青，那绝对是一件美妙的事情啊。”
“那为什么刚才班会课上还是没人站出来毛遂自荐？”
“这也是一种心态。当时要是站出来毛遂自荐，那不就等于告诉大家自己是有目的的么。所以，估计都会在放学以后，单独找端木老师说。”
习羽灵看了看公西平，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那番话是你故意这么说的。连结果你都猜到了，你还实在是厉害啊！”
公西平嘴角扬起一丝嘲讽般的微笑：“17岁，还真是容易冲动啊。”
拿着借好的参考书，两人找了一个空桌子坐下。习羽灵学习很认真，也很努力。所以她的成绩一直都是数一数二的。甚至在整个年级里，她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的。她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天才，所以她一直都会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
而高中的功课对于公西平来说，基本上没有难度的。公西平虽然从来都没上过学，也没考过试，但是在国安六部经历过严格刻苦的培训，公西平现在的水平，即使去考硕士博士，都游刃有余了。能进入国安六部的人，本身就是超人，而能成为超人的队长，更是超人中的超人了。
习羽灵不知道公西平的成绩如何，因此她很客气的让公西平有不懂就问她。不过到了最后，基本都是习羽灵在问公西平。
就在两个人沉浸在学习的快乐中，公西平他们旁边一张空桌前，坐下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个老人。
他看上去不到60岁的样子，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虽然年纪有点大，但是双目有神，满脸红光。他的五官倒也算端正，但是他一脸严肃的表情，不苟言笑的神态，让人很难产生亲近感。
公西平看了他一眼，眼睛里却冒出震惊的神情。老人就像全身都长满了眼睛一样，立刻就察觉到公西平在看他，他也立刻抬起头，看了公西平一眼。
然后，老人的双眼中充满了震撼的眼神。
公西平朝着老人礼貌的点了点头，老人也向公西平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同时收回目光，不再看对方。他们的动作完全一致，一致到几乎就像一个人一样。
公西平对习羽灵说道：“我去上个厕所。”
习羽灵点了点头，然后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书本上。
公西平站起身，朝图书馆外走去。老人也将书本收好，站了起来，也向图书馆外走去。
在图书馆的走廊拐角，老人看到了正在等候他的公西平。
“关教授。”公西平伸出右手，“我是国安六部的。”
关教授也伸出右手，与公西平握了一下。他看着公西平，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你就是那个做了脑移植手术的。”
公西平一愣。他的脑移植手术是在严格保密的情况下做的，整个过程只有主刀医生关海天和他师傅凌立，以及国安六部的行政长官端木烈曰知道。而他和关于他的一切资料都是严格保密的，绝对不可能泄漏。
关教授和公西平是第一次见面，之前也没有任何接触。就算关教授在关海天这里听说了脑移植手术的事情，他也绝对不可能知道就是眼前这个少年。
但是关教授一见面就说出了公西平的真实身份，这让他吃惊不已。
关教授看到公西平惊讶的表情，立刻呵呵一笑：“我是这方面的专家，看一眼就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