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黎明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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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凡不想就这样白走一趟，他拿出手机点开微讯，找到了那个朋友的微讯名字，打字：
“张策，我在你公司门口。怎么看起来没开门的样子呢？”
微讯上面很快就传来了回复，估计也在看着手机吧。
“哎，说来话长。我现在在我租的房子这边。你要是有空的话，过来一起聊聊吧。”
随后微讯上就传了一个地址位置的发送。并不远，就在这创意园的附近。
柯凡很快就到达了地点，看到张策就站在楼下四处张望，看着来往的车辆和行人。
一段时间没见，张策的样子看起来憔悴了，也老了很多。没有去年初次见面时的意气风发和斗志。一年的时间看上去好像老了十年。
看到柯文从保时捷卡宴上走下来时，他眼睛中的神色丰富多彩，有惊讶、有羡慕、也有疑惑。
柯凡一年多前还需要来自己公司面试，想要薪酬也并不高，而且看样子也不是富二代。这才几个月没联系，眨眼之间就鸟枪换炮了呢。
“卧槽，你小子哪里发大财了？
我说你怎么不用上班？那么有空一大早的就过来了。原来是发财了。”
笑了笑，柯凡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是移开话题说：
“你不会是想咱们就一直在这里聊天吧？”
“走，到我租的房子那一起边喝边聊聊。”
张策先在前面引路，带着柯凡走上了旁边的宅楼。
柯凡看了眼眼前的小楼。
得，就这老旧程度，比自己之前买郭难明的那栋年龄起码大了一辈。
起码是建国初期，甚至是建国前的了。
泥巴砌成的外墙上，已经剥落大片的外墙，整栋楼四处长满了野草和苔藓，就差没写上一个大大的“危”字了。
看来张策的经济情况比自己所预想的还要差很多。
张策租的房子在最顶层，两人好不容易才气喘吁吁的爬上九楼，走进他租住的小屋子。
这是一个单间，只有一个不大的房间和狭小的厕所。房间只摆放了一张小床，没有其他任何的家具。
土黄色的地板上，没有瓷砖，放下了一张小床后完全没有多少空间，仅有存留的一点地方，堆满了衣服、行李箱，以及凌乱四散在角落里的啤酒瓶。
整个房间充斥着股霉味和酒精的味道。
柯凡甚至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他看了看四周，有些疑惑的再看向张策：
“这……？”
不是说上来边喝边聊的么，这别说坐，做地面上他都没所谓，又不是没有穷过的人，只是这里，哪里有茶具或者喝水的东西呢？连个杯子都没有呀-_-||。
张策满是憔悴的脸上终于露出别的表情了，他满是尴尬的看着柯凡：
“这个，要不咱们喝点啤酒，这里也就只有这个了。”
说完，他走到角落里的纸箱拿出了几瓶啤酒。
柯凡也不是嫌贫爱富的人，他看着已经堆满衣服的床上，干脆利落的在地板上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张策也在柯凡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拿出打火机撬开啤酒瓶盖，和柯凡碰了下瓶后，直接狠狠的灌了一整瓶，才开口：
“你过来了，起码还有个人能陪我聊聊和喝酒。”
柯凡也直接把一整瓶啤酒喝完，默默的从旁边再拿出两瓶，撬开瓶盖后，自己一瓶，递给张策一瓶，他并没有说话，张策这时候明显是精神和状态都很差，处于快要崩溃的情况了。
他只能先默默的陪张策先喝点就，等张策稍微心情放松后再细聊。
“我这几天都以喝这些酒度日，实在饿不行了，就买个白饭加青菜填肚子。
要不是这些酒是以前买的，现在我连借酒消愁都没钱。”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各自喝了三瓶，张策满是惆怅和消沉：
“公司倒闭了，到这个月关门的那天，刚好两周年。”
说完，又是狠狠的灌掉一瓶啤酒，一边再拿一瓶酒喝，一边继续说道：
“两年啊，卖掉了六套在老家东北的房子，花了三百多万。结果呢？
结果是比一无所有还要惨啊。
两年呀，前前后后花了那么多钱和时间，没有一个投资人认同，没有一分钱投资进入。
六套房子卖光了，还欠了一百多万的个人债务，还欠了不少员工的工资还没发。
还欠合作方的款项，就一万块钱，我现在实在借不到钱筹不出钱来，他就要申请把我上征信名单，完全不给我时间喘口气。”
(⊙o⊙)…额、这，柯凡实在不知道怎么说了，这也太惨了吧。他只能换个角度说：
“那你怎么不及时止损呢，哪怕最后房子卖光时，你也应该收手停下了吧。你最后以借钱和债务去支撑，完全是万劫不复呀。”
创业者有时候就是个赌徒，前期投入那么多钱进去了，如果离开创业的赌桌，那就全是沉没成本了，这时候已经输红了眼的人，很多已经失去了理智，总想着不能离开赌桌，总想着能翻盘，哪怕一无所有也要举债赌下去，奢望着能赌赢翻身。
“我当时是有考虑过的。最后几个月没钱的时候，我考虑了很久要不要就这样结束了公司。
只是第二个新产品上线的时候，数据实在太漂亮了。是付费还是转化率非常的不错。
我当时想知再熬一熬，或者就能拿到投资了，或者就能翻身了。
只是没想到后面这几个月又各种缘故和突发情况下，一直又没有拿到投资。
没投资没钱进入，就没办法扩大产品的广告推广。
结果就是硬生生的这么把整个公司都熬死了。
现在更是身无分文了，吃饭都只能靠朋友和父母三天两头转点钱过。”
听到张策这么说，柯凡却反而眼前一亮:
“这还喝什么酒呢？去把数据和产品，说说给我看看。”
这也很常见。创业公司在即将完成新的产品，找到靠谱的商业模式。即将成功的时候反而倒在了黎明前的最后一刻。因为资金的问题，很多公司在就要成功的前一刻就倒闭了。
马总当年刚创业的时候，曾到处都售出售自己的OO聊天软件。最后实在卖不出去，硬着头皮自己把它做下去了，却过成就了OO集团这个社交聊天帝国。
有太多的人幻想穿越到过去，把当时马总要出售的OO聊天软件买下来。
想到这里，柯凡赶紧催促着张策，把产品和数据拿出来给自己看看，这种情况下，张策也来不及弄虚作假或者耍套路，自己能看到最真实的产品情况和数据，他急忙的放下旧瓶，看向床上的笔记本电脑：
“你电脑还有数据和资料吧？产品没有关闭服务器吧？都给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