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惩治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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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翠兰没有料到今日会被人抓个现行,又见四下无第四人,只阿萝与陈川二人看见,她便想抵赖。谁知阿萝压根懒得与她辩驳,直接让陈川捆了她,径直拖回了自家院子里。
何翠兰从小到大哪里受了这种委屈,一路大声嚷着,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此时陈川已经按照阿萝的嘱咐混进了人群,并未与她站在一处。村中人只见阿萝冷着脸拖着踉踉跄跄的何翠兰往自家院子中一甩,何翠兰便摔了个嘴啃泥,那模样好不狼狈。
小小的山下村中,向来乖巧纤弱的阿萝拖着比她高半个头的何翠兰回家的这一消息瞬间就传遍了,不明所以的村民们纷纷朝阿萝的院子涌来,曹木匠与曹恒闻言也赶了过来。
曹恒看见狼狈的何翠兰,立刻就想上前质问阿萝,却被曹木匠死死拉住。
曹家父子二人对阿萝有着截然不同的印象,曹木匠深知以阿萝的性子必不会无缘无故做出如此鲁莽之事,曹恒却一心觉得是阿萝欺负了何翠兰,毕竟眼前景象在不知真相者眼中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可现在当着村中这许多人的面,曹恒到底还是听了他爹的话。只盯着阿萝不放,就好似时刻防备着她继续欺负人一般。
此时何家人与何三叔也听说了这事,紧赶慢赶终于气喘吁吁地来了。
何翠兰的娘齐氏一见自家女儿狼狈的模样就嚎啕大哭想要扑上去,阿萝见状只不紧不慢地将篱笆门砰地一声踹上,将齐氏挡在了外面。
辛二伯娘梁氏也来了,站在人群最外边没有靠近,上回被阿萝用不带一个脏字的话骂过的阴影,到现在都还未散去。
她知道阿萝的性情早已经不同以往,她可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再被侄女怼的里子面子都没了。
众人被这篱笆门不大的声响吓了一跳,心中皆是一惊,面面相觑。梁氏知道阿萝转了性子,其他人却不知道,只觉得惊讶无比。
阿萝冷眼扫过众人,见里正来了,这出戏便可以开场了。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何翠兰,单刀直入:“我地里的一亩作物被人撒了盐,蹲守了几日,今天在田埂旁抓了你的现行,你认不认?”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何翠兰如何会承认,只哭着道:“我没有!你污蔑我!”她眼光扫过人群,见曹恒也来了。
何翠兰满怀希望地看着他,希望他能上前帮自己说话,可是曹恒却正被曹木匠死死拽住动弹不得。
阿萝缓缓地继续发问:“那你桶中的盐,倒哪儿去了?”
何翠兰瞥了眼木桶,眼中精光一闪,“这本就是我家装盐贩卖的桶,我提着它在外面走一圈而已,如今家家厨下都有食盐,你凭什么说是我撒了?”
阿萝却不理会何翠兰,嘴角微勾,只低头状似自言自语,却用大家都能听见的声音答非所问道:“是啊,这村中也只有你家在卖盐。”
“那你可知道,如今的盐多少银子一斤?你可又知道,一亩地,需要多少盐才能撒满?”阿萝这两个问题接连问出,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忽然安静了下来。
食盐如今的市价为十五文一斤,若是要在一亩地上全撒了,起码需要几十斤,那便是几百文钱。这村中除了家里卖盐的何家,谁还会囤如此巨大的量?
思及此,围观人群看向何翠兰的表情已然有了变化。
何翠兰被阿萝堵得说不出话,齐氏却还冷静着,她冲着阿萝说道:“辛家丫头,虽说我们何家囤积了不少盐,可每笔进出都记了账,你可敢跟我回去查账,看看家里的盐究竟少没少?”
阿萝并未理会她,只冷笑道,“账面可以作假,可这现成的证据却做不得。何三叔,您说对吗?”又转头看向里正。
何三叔在这件事情上本应避嫌,只是被阿萝点了名,却也不得不站出来。
“阿萝,你便说说,还有何证据。”
阿萝指了指何翠兰的脚底,道:“她这鞋方才踩在了我家地里,沾上的泥土必定是咸的。找人从田里取一些土回来对比,再尝一尝,不就清楚了吗?”
何翠兰听了这话,只觉得大事不妙,她方才刚从地里出来便被阿萝绑了回来,根本没工夫处理鞋底的泥。
何三叔听了阿萝的话便点点头,这就准备让人去田里取土,阿萝却抢先一步,对着曹木匠父子的方向缓缓开口,“曹恒大哥,麻烦你跑一趟吧。”
被点名的曹恒当下愣在原地,此时所有人的目光皆朝他看过来。
还没待他回过神,又听见阿萝说道:“我听说曹家与何家关系甚好,若是让他去,便不会有人再疑心是我污蔑何翠兰了吧?”
阿萝已经把话说道这份儿上,何三叔自然应允,曹恒只能心情复杂地往阿萝的地里去。他原本是不相信何翠兰会做这种事的,但是阿萝说的每一句话都逻辑清晰,证据直指何翠兰,他便有些动摇了。
此时周围却有村民依旧心存顾虑,上前对着阿萝颇有些忧心地说:“阿萝丫头,既然他们两家交好,你如何知道那曹恒不会偏帮何翠兰?”
阿萝对他笑笑,道:“他若是真偏帮何家,那就只能再麻烦王大叔一趟了,总之我地里的土又跑不掉,他说不说真话又有什么要紧呢?他撒谎,难道所有人都会撒谎吗?”
众人听后,这才恍然大悟,阿萝分明只是为了坐实何翠兰的罪行,这才请与何家交好的曹家人出面,心中暗道,还真是个聪明狡猾的丫头,一瞬间不禁对她刮目相看,将她以往留给大家的形象彻底推翻。
不一会儿,曹恒就脸色难看地回来了。
他在回来的路上便偷偷尝了一点那土,果然是咸的,心中对阿萝的话已经信了九分。
阿萝打开篱笆门放他进来,曹恒蹲下取了一点何翠兰鞋底的泥,仔细对比,又尝了尝,这才对着里正闷闷地说道:“何三叔,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