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有仇当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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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非也。”现身于张府的唐青容光焕发，依旧是那般嚣张神态。
手中白扇微微摇晃，骤地一合，以扇尖指向张墨：“如此妙计，本应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的。”
张墨自鼻孔中冷哼一声，侧目看向唐青，眼神微冷，面显厉色：“是你们的人没有拦下他，这个局已经很完美了。”
是了，引慕十三成为杀害张夫子的凶手，进而顺理成章地除掉他，借在场武林豪杰之手，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怎想到慕十三竟会被人救走，如此逃出生天？
“那弓神谢胜武，为何没有出手？！”
昨夜派兵布将已是完美，张墨引到慕十三去寻张夫子，在张夫子门外的几十文人当中，藏着三四个个中好手，武功皆是超群，三人合围却仍是让慕十三脱逃，甚至还让其重伤一个。
谢胜武若是出手，慕十三绝对不会金蝉脱壳。
“他若是一出手，岂不是谁人都知道你张墨与我正道盟联手了？”唐青笑笑：“心急吃不成热豆腐。”
“这已经不是心急的事情。”张墨眼睛微微眯了眯：“我付出了我的，我也应该获得我的，慕十三知晓了我暗害他，谁想得到他会不会回来报复？”
“不会。”唐青一脸胸有成竹：“慕十三此人谨小慎微，走一步看三步，我实在是太了解他了。顺天府内风声鹤唳，几座城一夜之间借着李大人的手谕开始通缉他，他恨不得长出翅膀快些离开这里，岂会来寻你报仇？他没那么大的胆子。”
唐青微微停顿，看向张墨的眼神中多了几分玩味：“至于尊驾所要求的，我已经向正道盟内部发出消息，相信不多时便会有回信了。”
听闻此言，张墨脸色稍微好了几分，继而又问：“那现在如何？”
“自然是去追慕十三了，他逃不掉。”唐青坐在了一把椅子上，手中不断把玩着他的纸扇。
张墨道：“你知道他去哪里？”
唐青伸出了三根手指，道：“慕十三身中寒玉掌莫冰的寒玉掌，体内寒毒发作定不好受。如今对于他来说，只有三条路可行，否则必死无疑。”
“一，是有绝世高人以精纯内力引导寒气外泄，方可保住性命。二则是寻到世间至纯至阳之物，长久佩戴逐渐化解，但以上两种办法，却是断无可能！”
“至纯至阳之物百年难遇，千载难逢，他慕十三运气会这般好便寻到其一？笑话！而如今慕十三既身负龙骨，被武林人士追寻，又因勾结柳如元而被我正道盟所赶杀，还有谋杀张夫子的罪名以遭到朝廷追捕，黑白两道都在寻他，他岂敢露面？更哪里会有绝世高人敢相助于他得罪这两派势力？”
“所以，他只有第三条路！”
张墨脑中灵光一闪，忽的开口：“悬壶门！”
“不错，悬壶门！”唐青眼中带光：“世间唯有悬壶门中的医术，可以针法去化解寒玉掌中的寒毒，进而消祛寒气，慕十三也只有去悬壶门才会有一条活路！”
张墨皱眉：“悬壶门会救他？”
唐青闻言也是稍作迟缓：“不一定，这悬壶门的确是一大变数。”
“悬壶门成立百年有余，开创于当年一位神针派弃徒。自悬壶门成立之后，便离下门规，不得参与江湖恩怨，一心只为救死扶伤，这么多年过去了，悬壶门仍旧不与正道盟往来，若是慕十三与其有旧，还真说不好会不会救他。”
“那就要他在路上就直接铲除！”张墨狞声道。
唐青点头：“不错！”
张墨望着唐青，眼中浮现一抹异色：“有一事，倒是想问问唐公子。”
“尊驾但说无妨。”
张墨稍作沉吟，道：“那龙骨，真的在慕十三身上吗？”
听完张墨的询问，唐青哑然失笑：“呵呵，你对于那龙骨也有兴趣？”
笑话，得龙骨者得天下，谶言人人皆知，谁人还没有个野心了？
被唐青这般一问，张墨只是笑笑：“这江湖传言，就是你放出来了，我只是好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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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也好，不在也好，这不就只是个理由吗？”
“除掉慕十三，圣主满意，对你我都好。”
......
之后的书房内，只剩下张墨一人。
唐青走后，他独自处于这本属于张夫子的书房之内，不知是因为弑父而产生的愧疚，还是因为可以主事的快意，现如今的他只感觉有哪里不对，但一时之间却说不上来。
四下环顾，屋内的确只有自己，不像是还有其他人，但冥冥之中，他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忽的注意到桌面上整齐拜访着的张夫子的玉杆毛笔，张墨眉头紧锁，眼中浮现一丝狞恶。
“是你在看着我吗爹？”张墨一把抓起玉杆毛笔，眼睛恶狠狠地盯着：“别怪我，您在朝中有权势，但是您走后却不一定是这么一回事了，我需要为我自己谋出路了！”
“您难道不知道，您这些年在朝廷上得罪了多少人吗？你知道有多少人表面上一团和气，背地里却巴不得你死？弹冠相庆的背后藏着的又是什么？您死后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有这么短丧信，这还不说明问题吗？他们都在看着你呢。”
“若是仍保持之前您那种两不相沾，恐怕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
“党派之争您不参加，朝臣冲突也不站队，这样真的不行。”张墨眼中满是复杂：“如此事态，我需要力量让我明哲保身啊！”
“您安心去吧，您在我心中依旧是好父亲，在外人眼里，仍是文坛巨头！”
说完这些，张墨手中用力，这杆毛笔被其生生掰断！
望着手里玉杆毛笔的两段，表情似笑似哭，让人看之捉摸不透。
就如此，张墨在房间内一直没有出去过，他在整理张夫子生前看过的东西，写过的文章，望着还未合页的圣贤书是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与废品装在一同。
期间管家前来询问是否要吃晚饭，这时候的张墨才注意到，自己竟是忘却时间，如今已是夜幕降临。
“当真是时间飞快啊。”张墨轻叹一口气，悠悠说着：“不了，还有其他事情吗？”
“还有些许宾客在等候。”管家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张墨稍加思索，道：“叫他们稍等片刻，我马上便来。”
“是。”
外面没了动静，张墨抬手微微揉了揉太阳穴。
抓起角落的火盒，起身点燃身旁灯火，光亮慢慢染起，轻挥右手熄灭手中火源，张墨正欲出门，忽的脸色大变！
一阵迅猛杀意自周遭肆虐，骤时间，凌冽杀气蔓延而出，暗处一双血红眸子闪闪发亮！
长剑凛然，剑光潋滟！
剑花不断震荡之下，动若雷霆般朝着张墨便是呼啸而来！
书房内，桌椅板凳瞬间炸裂，霹雳之声不断轰鸣！
一开始便是杀招！
剑气左右震荡，空中亮白色的剑光尽显潇洒！
刚猛十足的杀招若汹涌海水疯狂挥舞，瞬时席卷之下，那些剑招似乎已经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东西，那不受控制澎湃杀意朝着张墨倾泻而出！
张墨身体急退，面色惨白一片，满目惊恐之下他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内力去抗衡面前的杀招！
呼啸间，张墨大喝一声，身体周遭旋起一层青芒，他已经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底牌，自己多年修炼的内力在这凌虐剑招面前，却根本没得看！
完全防不住！
“完了！”
这是张墨心里最后一个念头，下一瞬，一道闪亮剑芒横空而闪，张墨惨叫一声，眼前只剩下那道耀眼的白光。
啊，那应该是剑光！
“不！”
一声惨叫，张墨的右臂与左臂齐齐连根砍断。
张墨看着面前所立之人，自他脖子上还横着一柄剑，剑身已破碎，看样子却是一把不知何时已是腐朽的锈剑。
张墨强忍剧痛，故作镇定：“你......”
“没想到吧。”慕十三眼神冷冽，好似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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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潭水。
“一把锈剑竟有刚刚剑势，如此超凡入圣，慕十三你江湖第一剑客之名，果真是名不虚传！”张墨咬着牙望着对方：“当真好胆！”
慕十三看着张墨，眼中又恨又怒：“你早就认出来我是慕十三，你一直在与唐青正道盟合作。”
“你故意设局，甚至杀你父亲，就为了陷害我？！”
张墨并未回答慕十三的话，而是上下打量起后者，端详着他的脸色，满面诧异：“你体内有寒毒，不可能的，你如何敢回来的？”
“你看我现在，像是中了寒毒的样子吗？”慕十三冷笑
“不可能！莫冰一掌之下，你断然寒气入体，身中寒毒，你是寻到了什么至纯至阳之物？！”
慕十三道：“与你无关。”
张墨又是问道：“你何时在这里的?”
“自唐青到这里之前，我便一直在这里。”说着，慕十三将剑尖凑近张墨的脖子：“你为何陷害我？”
“你竟是等了这么长时间”张墨苦笑着摇头：“一招错，满盘皆输。”
“我需要正道盟的庇护，也需要正道盟的地位，这便是我所需要的。”张墨表情淡然，没看出丝毫恐惧：“唐青真是愚蠢，他自认为猜透了你的心思，却从未想过你会回来。”
“只是因为自己的地位，你便杀了你的父亲？”慕十三眼中泛出几分嘲讽。
张墨摇头：“杀我父亲？我可没有，我父亲不是你杀的吗？”
失去双臂的张墨什么也做不了，两侧不断渗血，看着十分恐怖，但他本人却面不改色，语气格外笃定：“咬死了，我父亲张夫子也是你杀的！”
“卑鄙小人......”慕十三讥讽之色更甚：“你这般人，成不了什么出息。”
说罢，慕十三眼中杀意一现，手中长剑更是朝前推了几下，瞬时张墨脖间已现血色。
张墨眼底浮现几分骇意，谁也不愿就此死去。
书房之外已是围了不少人，外面有声音传入：“公子，怎么了这是？”
慕十三剑招太过迅猛，发出的声音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管家生怕出事，连忙叫人前来帮忙。
张墨看了看自己狼狈的样子，大声呵斥：“莫要进来，在门外候着！”
言罢，张墨望着慕十三：“你逃不掉的，外面还有高手，你信吗？”
“你猜？”慕十三面对张墨的威胁没有丝毫动容。
张墨眼角抽搐：“如今，你倒不如钳制我然后趁着夜色逃出城中，正道盟可是未走，谢胜武那人若是来了，你绝对逃不掉。”
“别杀我，我对你很有用。”张墨似乎胸有成竹。
慕十三冷笑，点了点头：“的确，你对我的确很有用。”
说着，慕十三手心一紧，挽了一个剑花，收回了手中长剑。
张墨暗暗松了口气，心中的大石头缓缓放下，故作轻松笑道：“对吧，你我恩怨其实不深，正道盟圣主对你才是深仇大恨。”说着，张墨看了看自己地上的断臂，眼中恨意一闪而过，苦笑自嘲道：“而且，我现在已经是废人了，像我这样对你也无威胁，杀了实在是浪费。”
“我可以帮你，帮你解除通缉，帮你除掉正道盟，如何？”
张墨说完，满眼希冀看着慕十三，等待着后者的回复。
慕十三却未搭茬，望着张墨问道：“正道盟的圣主？他为何要对付我？”
张墨摇头：“不清楚，我也不识那圣主，只是唐青口中所言如此。”言罢，张墨竟是劝慰起慕十三来：“慕兄，如此深仇大恨，已是将你处于风口浪尖，小弟劝你还是莫要心急，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倒不如......”
话未说完，忽然慕十三身影暴起，手中锈剑猛地一动，剑光一闪而过！
一颗大好头颅直接飞了出去！
身体却仍是站在原地不动，脖颈断口血液不断窜涌。
“抱歉，我若是有仇，当场就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