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融化的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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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岚帮他想着如何将此事圆过去,发现容渊老神在在的,想来是有了主意。
她也就不再多言了,在皇宫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如何应对,容渊比她更懂更熟练。
宫墙是青灰色的,很有年代感,走在其中,肃穆感油然而生。
燕云岚推着容渊,走在这长长地宫道上,竟也有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如果他们俩能一直这么走下去也不错。
沈公公是他们的老熟人了,早早地就等在了门口。
看见燕云岚,他难得地一愣,震惊浮于面上,拂尘不停地颤动。
“老奴见过定北王,这,这位是?”
燕云岚笑靥如花:“沈公公,你可给我颁过两回圣旨呢,这就不记得我了?”
“原来是定北王妃,这大变样,老奴还真是认不出来了,还请两位跟着老奴来。”
沈公公心里还是疑虑甚重,却深知不能多问的道理。
皇宫里有专门的寿宴厅,因着八月,下午又凉快许多,皇上便命人把宴席摆在了御花园里。
“两位先请坐,咱家这就去请皇上,太后和各宫娘娘,小蝶,好生伺候着。”
小蝶给两人倒了茶,便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
燕云岚看着容渊脸上的半边面具,严丝合缝地遮住了他脸上的刀疤,而那刀疤是她亲手做的。
一模一样地做了十数条,放在容渊的书房和卧房。
就像她那一盒子的大黑痣和烧伤疤一样。
“笑什么?”
容渊出声询问,明明这里空无一物,也没什么好玩儿的事,燕云岚却是笑着的。
听他一说,燕云岚才发现自己的嘴角是勾着的。
“没什么。”
小蝶觉得定北王爷和王妃之间怪怪的,具体哪里怪,她又说不上来。
“皇上驾到!太后驾到!”
皇上和太后的御撵一前一后,燕云岚赶紧从凳子上站起来,时刻准备行礼。
容渊也是到此时才察觉天不怕地不怕经常怼他的燕云岚在陌生的环境里也还是会有些许不安的。
他破天荒的伸出手在她的手上拍了拍,轻声道:“不用慌。”
燕云岚其实也不是慌,就是在这个刑法律例严苛的时代,皇上就是这世间的唯一法则,和她生存的人人平等的年代太不一样了。
她来到这儿过了最初的惊奇,适应良好,可跳出了舒适圈,定然会有不适。
容渊的声音低沉悦耳,莫名安抚了她,她甚至不合时宜地感觉到了那么一点点甜。
这块儿冰在不知不觉地融化。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容渊被免了行礼,燕云岚是没这个福利的,她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双手交叠放在地上,额头顶在手上。
“平身吧。”
皇上坐在正位上,太后则被宫女扶着坐在他的下首处,另一边则是留给皇后的。
想来沈公公已经和皇上通过气了,皇上看着燕云岚没什么惊疑,只是笑着像话家常一般。
“云岚长得可和燕国公说得不像啊。”
哪怕皇上笑着,燕云岚也能感受到他的威严,并不会因着他表现出来的和气就觉得他真的和蔼可亲。
“臣妇并不知家父在皇上面前是如何描述的,想来不会有什么好词,从臣妇出生,就没了娘,爹爹不知出于何种心理,就不喜臣妇,是祖母将臣妇带大的。”
她对燕德明也并没有什么怨怼,很平静地说着事实。
“七岁将臣妇送去了白云观,任由臣妇自生自灭,再没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直到皇上赐婚前,臣妇才得以回来的,是以家父并不知晓臣妇这些年过得如何。”
一字一句都是对父亲的控诉,变相地说明燕德明无论说了什么都不可信。
“那你的容貌是怎么回事,就算燕国公对你不闻不问,也总该是见过你的吧,这眼见为实,你是否应该解释一下。”
皇上势必要弄清这内情的,不止是相貌的事,燕德明很可能一点儿都不了解燕云岚。
他赐婚是基于燕德明不喜这个女儿,加之相貌丑陋,对容渊不会有任何助力。
“白云观名字好听,其实也就是个尼姑庵,她们每日里都穿着素衣,用布巾包着头,除了吃斋念佛,就是盘腿诵经,臣妇日日无事可做,又不敢打扰他们,只能拼命折磨自己。”
“观里不允许涂抹脂粉,精心装扮,可哪个姑娘不爱漂亮,变美不可以,扮丑总是可行的,臣妇就在自己脸上胡乱折腾,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说到这儿,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说实话,臣妇都没想过还有再回燕国公府的一天,是以那日刚扮了丑出门,就碰上了前来接臣妇的小厮,阴差阳错地就这样回去了。”
容渊听着她半真半假地哄骗着皇上,看不出之前的不安,也不再担心了。
燕云岚面色复杂。
“不怕皇上和太后笑话,臣妇还是希望能得到家父的关怀的,可家父不负所望的没有问起臣妇脸上的伤疤从何而来,臣妇一时伤心不已,也就没有自行解释。”
这些都是真的,就算是皇上问起燕德明来,也都对得上,他根本就无从辩驳。
“那你之后为何也日日如此装扮,让人误解,却又在嫁到定北王府之后放弃了装扮。”
“燕云岚,你是何居心?”
皇上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燕云岚装作被吓了一跳的样子,匆忙解释。
“臣妇心底仍抱有一丝希望,为了和家父赌气,看他何时关心臣妇,哪怕问一句也好,这才坚持着,谁知家父对臣妇更加厌恶,说这张脸不能见人。”
“家母和嫡妹更是对臣妇不满,竟然暗中派人将臣妇丑陋的消息传播了出去,搞得人尽皆知。”
“臣妇尚且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让家人讨厌至此。”
也不知是不是被戳到了痛处,燕云岚说着说着竟真的落了泪,她看起来也有些茫然。
容渊一时也分不出她是装的还是真的露出了不为人知的脆弱的一面。
心里像被什么蛰了一下,也跟着不痛快起来。
燕云岚赶紧扭过身去,用白帕子将眼角的泪擦了去,又转过身来。
“臣妇失礼,让皇上和太后见笑了。”
她迅速地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颇为羞涩地看着容渊。
声音也放低了些:“至于到了定北王府,实是臣妇忘不了王爷当时揭开盖头时的惊诧。”
“女为悦己者容,哪怕王爷明确说了他自己也有伤疤,不在意这个,可没有哪个女子想让自己的丈夫厌恶自己的。”
燕云岚收回自己落在容渊身上的视线,直直地看着皇上,不卑不亢。
“若臣妇哪里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神色不明。
容渊道:“皇兄,云岚说得句句属实,臣弟之前去燕国公府赴宴时,亲眼所见燕国公众人对她态度不善,她回府多日,连自己的闺房都没有,同老夫人居住在一起。”
“她不曾刻意隐瞒众人,也不曾有什么坏心思,不过是一个姑娘渴求亲情罢了。”
哦豁,容渊居然会为她说这么多话,真不容易。
燕云岚面上凄苦,将一个得不到亲情的可怜姑娘展现地淋漓尽致,心里有些雀跃。
这一趟来得值。
久不曾说话的太后突然道:“今日是家宴,渊儿带着新媳妇儿来敬茶,皇上何必这么严肃,云岚不过十七岁的姑娘,有些小孩子心性罢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嫁为人妇,就更在意这个了,你们男人不懂。”
“渊儿,你母妃近来如何?”
容渊回道:“母妃甚好,多谢母后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