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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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天让沐宁很容易就想起当初在暗巷的那段时间，但是和那里的绵绵细雨不同，这场雨开始就来势汹汹，倾盆而下。
凉亭下已经有人在躲雨，一个母亲抱着孩子，嘴里轻声细语哄着被暴雨和惊雷吓到的婴儿，一个男人电动车停在一边，脱下外衣使劲拧干，几名在公园锻炼的老头老太念念叨叨着善变的天气。
沐宁时不时会开启术瞳看看四周，不是因为多疑或者没有安全感，纯粹是因为术瞳开启时，那种状态让人舒适。
习惯了术瞳的掌握力和强大的视觉感官，关闭时仿佛就突然置身于狭小的棺材里，不仅感到逼仄，也好像束手束脚。
“除非以后有常态开启的底气，否则要少用术瞳了，这种感觉还是要不得的。”
沐宁觉得快要不怎么适应术瞳关闭时的感觉了，这可不行，相当于常态有了一层debuff。
但是术瞳的开启却发现了其他的收获，这个小凉亭不大，到现在也就挤了十几个人，却有四个正在隐晦的看着他。
一个女的，三个男的。
女的也就算了，可以归结为他长得帅，实在吸引异性目光，但男的怎么回事？
沐宁想了想，也不愿意轻举妄动，最好的可能是对方和他就是萍水相逢，多看了两眼而已，最坏的可能是对方目标就是自己，并且图谋不轨。
后一种的来源无非是两个，自己穿越来第一天就和陈氏结下了梁子，虽然现在陈氏丑闻已经被曝了干净，但李皆因是因为出卖陈氏而被自己胁迫，他不过陈氏的打工人，说出实情等于找死。
再一种嘛，自己在暗巷给人治了基因病，虽说自己简单做了伪装，且只有林梓川和齐娜夫妻俩知道，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都别装了，我们的小白鼠很敏锐呢，已经发现我们了。”
女人轻笑道。
沐宁脸色沉了下来，小白鼠这个称呼，他只在李皆因嘴里听到过，对方没有隐藏身份，他们真的肆无忌惮。
“陈氏的人？厉害啊，丧家之犬这么猖狂。”
沐宁道。
他们之中穿着黑色夹克衫的男人显露怒容，但女人并没有生气。
女人似乎是这群人的头儿，没有她命令其他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她看起来三十几岁的样子，但岁月好像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容貌美丽，妆容精致，从容不迫，似乎完全没有被通缉和被追杀的觉悟，看沐宁的眼神就像在看自己许久未见的孩子。
沐宁忽然感到很恶心，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自己必须思考策略。
“李皆因把我的事情说出来的？”
“谁？”
女人先是露出疑惑的神情，又马上轻笑道，
“那个外围的黑医院负责人吗，嗯，你说的是他啊，他原本的任务是把你安乐死后的遗体交到总部呢……没想到啊，他首先变成实验样品。”
沐宁对她的话感到奇怪，李皆因变成试验品？这是怎么回事！
“什么意思？”
“黑涅槃，那可是一个强大而可怕的能力，不，应该说所有异端序列的超凡能力都恐怖至极，无限的成长性，无限的可能性。简直是与神比肩的力量。”
女人温柔的看着沐宁，忽然双颊潮红，露出笑容，旁边的一个老太太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挪了几步距离。
“我耗费了十几年的时间研究这个序列能力，却也只得到根本不可能修复的残缺基因……”
“你知道那天你走后，我去抓到李皆因，检查他身上的伤痕的时候，有多惊讶和惊喜吗？那些伤，全部都是来自虚空拳力的伤害！虚空拳力是黑涅槃必有的标志能力！我解剖了他哦，可惜，他应该是带了西洲护照，不然虚空的内伤更有研究价值。”
“你的基因病，可是来源自天生的缺陷！可你却自己完善了自己的超凡基因啊，孩子，你做到了我做不到的事情！”
沐宁越来越觉得这女人是个疯子，她一边自说自话，一边看着他的眼神越来越炽热。
雨越下越大，空气里的湿度到一种很离谱的地步，沐宁心里有一种很不安的感觉。
还有女人说的话，让沐宁越来越别扭，这个别扭来自内心深处，一种奇怪而异样的感情。
“你们真是一群疯子……”
沐宁按捺着心里异样的感觉，说道。
“我们……指陈氏吗？啊，是这样呀，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啊，孩子，你说我们是疯子。”
女人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很搞笑的事情，一会儿笑容渐息，脸上又露出诡异的的神情。
“那么，你又是什么呢？你不也是我们这群疯子的一员吗？”
“你说什么？！”
沐宁一惊，他总算知道自己的别扭感从何而来了，那不是真正来源于他，而是来自记忆，原主的记忆！在原主思维的深处，有一个深刻到骨子里的身影……
“你不会以为你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吧，那可是黑涅槃！你真以为你无父无母？沧海遗珠？”
“你是我创造出来的！为了研究黑涅槃，我制造了大量的婴儿试验品，全都还失败了，他们甚至连满月都做不到，后来我孤注一掷，用最接近完整的超凡基因创造了你……你是最完美的那个。”
女人用一种充满宠溺和爱意的眼神看着眼前的沐宁，她低头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为了制造你，我甚至用了自己的作为素材……”
沐宁脑袋要炸，这个女人的影子终于在原主记忆的深处被找到了，她是这具身体的母亲！该死，这是什么倒霉的事情，这个女人是陈氏的人，那么自己也应该流淌陈氏的血！
他脑海里一片乱麻，原主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缺爱到连这个估计只是婴儿时期抱过他几次的母亲都死死的刻在脑海最深处，此时更是用这种依恋的感情不断干扰着沐宁。
喂喂，别这样啊，这个女人不过把你当工具罢了，你自我感动个什么劲啊！
再这么下去，要出问题了！
“我叫陈雪萤，是陈氏的领袖之一，以后可以直接叫我母亲哦，我们会有很长时间的交道要打的，沐宁。”
陈雪萤慢慢靠近沐宁，含着轻笑，微微张开双臂，要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