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不信去看那份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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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
果然是贱蹄子生出来的野种，不成气候，令人憎恶！
杜清颜的一番话，一字一句都精准地打到司诺脆弱的心灵上。
仿佛迎头一棒，他先是站在原地眩晕了下，随后痛彻心扉地捂着胸口，难受得眼眶通红。
“不……不是，她就是我妈妈，肯定不会错的。”
她会偷偷给他准备生日礼物。
会在夜里悄悄进入他的房间，给他盖好被子，夜里刮风还会帮他关上窗户。
“也许妈妈当初是犯了错，抛弃了我跟爸爸，但她现在回来了，至少她爱我，她现在很爱我了。”
为了他，妈妈甚至想再给他生个弟弟，做出这么伟大牺牲的人，他不许有人说她坏话。
司诺恨得眼睛红得像一头狼，扬起视线狠狠地睇着她。
杜清颜听到他的嘟哝，只觉得好笑。
“我是看你年纪小，又被她蒙骗上当了，我才悄悄告诉你的。”杜清颜冷笑一声，又看了眼手上难看的牙印，才躬下身子来对他说，“当年她就是看你爸有钱，去酒吧故意勾搭他才有的你，结果你爸死活不肯跟她结婚，她眼见捞不着了，就伺机偷偷跑了，如今听说你爸在找她，才又出现，说到底还是为钱。”
“你胡说！”司诺气得浑身抽搐，正好杜清颜凑得近，他拳头捏得发紧，忽然就勾住她的脖子咬她的下巴。
乱说妈妈坏话，他要惩罚她！
这次杜清颜瞄准了他的坏心思，一把推开了他。
砰。
司诺摔到地上，发出不轻不重一声闷响。
杜清颜心惊了瞬，随后往楼下看，佣人们都在院子外面忙碌着，里面没人，她才松了口气。
她走到司诺面前，忍着不耐烦伸出手，笑容有些悚人，“我拉你起来。”
司诺根本不理会她，他很想要骂人，委屈跟痛苦席卷全身，他浑身颤抖着，
可从小良好的家教与涵养，让他说不出那些话。
他只能声音嘶哑地反驳:“杜阿姨，你不能因为喜欢我爸爸，可他不喜欢你，就乱说我妈妈坏话，我会告诉爸爸的。”
闻言，杜清颜眉头一挑。
还想告状?
果然是个短命的。
这下她仅有的半点怜悯也没了，她收回手，直起腰爽快利落地说:“不信的话，你可以去你爸书房抽屉里找，看看是不是有一份生育协议?那就是给你X的，白纸黑字签着她的名。”
臭小子。
不是一口咬定那是他亲妈吗?那就让他去看看她贪慕虚荣的嘴脸！
司诺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像是被抽走魂魄，脸渐渐没了血色，变成惨白一片。
“不可能…不可能的……”他捏着拳头，死死咬着嘴唇，最终难以接受地跑掉。
他跑得跌跌撞撞，又跌倒在几米开外。
他听见身后杜清颜离开的脚步声，渐行渐远，他这才缓缓转过头来，看着身边的书房门良久出神。
房间内，气氛僵持。
“许佳倩跟你说了什么?”司正霆站在床头，英厉的深眉紧蹙，凛寒目光汇拢在她脸上，气势威压摄人。
短暂的时间里，傅伊伊心中过尽千帆。
如果按照许佳倩所说，他分明查到她跟傅伊伊有牵连，却没跟她发作脾气，这是为什么？
思前想后，她找到了答案。
在她没顺利生产前，他大概率会保她。
而许佳倩是他家人，无论她给出什么答复，他最终都只会选择息事宁人。
“简单聊了些，”傅伊伊静默后给出回答，语气淡淡的，“她以为我们相爱了，打算跟我说些进你们司家做媳妇的规矩，但我想她是误会了。”
她看着他，眸子里含着似有若无的光，却让人无法洞察她的所思所想。
司正霆沉吟片刻，薄唇才掀起几分冷笑，“不知是我哪里给了她这
样的错觉，相恋？跟谁也不可能是你傅菲。”
傅伊伊点头，语气平静，“我当然心里有数，没想过高攀司少。”
她这话落地，男人的脸色阴沉骇人。
盯着他，她心惊了瞬，很快他起身，满脸嫌恶地冷道：“给你两日时间休养，到时，我们的任务继续。”
傅伊伊心有些凉。
的确她不该指望什么，她留在他身边的意义从头到尾都是一样的。
不过转瞬，傅伊伊想起点什么，从床上慢吞吞地下去，拔掉针管的那瞬，手背上冒出点点血迹，她按着下楼，来到厨房。
“傅小姐，您怎么不再多休息会儿？”
佣人也不知是担忧她，还是怕司正霆问责。
傅伊伊慢条斯理地摆手，视线往厨房里探，烤箱正空着，适合她用。
她忽而弯了弯唇角，“您能帮我去买代糖么？或者木糖醇？我想给司诺做个小蛋糕。”
佣人闻言，先是一愣，倏而苦笑道：“傅小姐您想叫小少爷欢喜，这蛋糕我们来做就行了，您还是上楼歇息吧，要是您再伤到了，先生就怪罪我们了。”
佣人显然有些为难。
傅伊伊语气多出两分恳求，“我答应司诺亲自做给他的，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我有分寸，您就帮帮忙吧。”
不得不说，傅伊伊服软起来，那双眼湿漉漉的，整个人看上去我见犹怜，哪怕佣人年纪四五十看够风尘，也受不了她这般。
“好，那您稍等会儿。”
傅伊伊心满意足地在网上查看教程。
只是做普通的草莓戚风蛋糕的程度，她想，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做蛋糕其中的细节，何止一处？
先是打发蛋清失败。
又是胚体消泡不够，做出来的蛋糕体尚未来得及抹奶油便塌了。
看着垃圾桶里好几个废弃的蛋糕胚，连木糖醇都快用完了，傅伊伊难免有些丧。
“傅小姐，还是我们
来做吧。”佣人来到厨房，看到她手上被烤箱烫出的两三个小泡，忍不住规劝。
傅伊伊不肯放弃，往外长呼出一口气，又有了信心。
她可以。
如果司诺喜欢的话，那她就去学。
终于，在一小时后，她做出了不会塌陷很完美的蛋糕体，又在上面抹了一层奶油，心满意足地端上楼。
整个别苑里都飘着蛋糕的香甜气息。
她敲了敲司诺的门，里面无人回应。
但明显是有人的。
她笑着说：“司诺，之前我们说好今晚吃蛋糕的，现在刚好七点，我进来了？”
她推门，却发现门从里面反锁了。
#第81章
她拧起眉头来，顿了顿，才好声好气说：“司诺，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是因为担心她吗？
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在他面前吗？
“蛋糕正热乎着，闻着很好吃，诺诺不是很想这一口吗？帮我开开门，大不了我把蛋糕给你后就离开？”她温声与他打商量，拿出最好的耐心。
终于，里面沉寂许久的小孩出声了。
“你拿走吧，我不太想。”
语气有些冷漠，很低气压，那是傅伊伊从未见过的司诺。
她直觉不对劲，皱紧了眉头又敲了两声门：“你是身体不舒服吗？诺诺，打开门让我进来看看你好不好？”
傅伊伊越是好言相劝，听着她温柔的声音，司诺就越是忍不住想哭。
房间里没开灯，黑漆漆的一片。
他抱着膝盖蜷缩在房间一角，浑身止不住的发抖，眼前浮现的一幕，是他从书房里翻出那封协议的画面。
协议最后，妈妈的签名那样的显眼。
所以杜阿姨没骗他，妈妈并不是因为他才肯生小孩，而是因为爸爸给了她钱，很多很多钱。
司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妈妈。
他的世界好像在这一刻全然崩塌，他被埋在废墟之下，无法喘息，红着脸无声落下眼
泪，他把头埋进膝盖里，哭得肩膀一颤一颤的。
“诺诺小朋友，我就看看你，就看一下，行吗？”
她的声音，还是源源不断从外面传进来，司诺瓮声瓮气的回答：“我都说了，我不吃！”
没由来的心绪苦闷烦躁，这是他第一次，用非常粗暴的语气跟妈妈说话。
哪怕话音刚落，他就已经开始后悔。
为什么？
为什么爸爸说他不该来这世上，为什么连失而复得的妈妈，对他的喜欢也只是表面功夫？
脖子宛如千斤重，司诺好不容易抬起头来，看着玻璃窗户上倒映着的自己的脸。
他明明长得不丑。
明明性格也很好，学习也好。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能看到他？能真心喜欢他一点点呢？
司诺痛苦地捂着心脏，那里此刻疼得一抽一抽的，他好像快要不能呼吸。
傅伊伊很担心他出了事。
以往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不爱反锁门，她如此劝他，他总会开门的，她担心得拔高因音量，一遍遍询问。
动静不小，吸引了佣人们的注意力。
大家围在门口，也跟傅伊伊一样出于担心，有人硬着头皮去书房请示司正霆。
司正霆结束跟合作公司的视频会议，来到司诺房门口，看到女人焦急的面孔，和她手里捧着的蛋糕，他深眉微蹙起，倏而挑唇，笑得嘲讽，“又在打什么主意？”
傅伊伊摇头，“你有司诺房间的备用钥匙吗？我刚才跟他说话，他就只回答了几句后面就一直不出声了，我担心他出事。”
“你会担心他么？你心里不是从来都只有自己。”
司正霆眼尾压低，透出无形的威压，只需看她一眼，似乎就有喷薄而出的怒火。
傅伊伊懒得与他计较，只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门。
片刻后，司正霆从佣人手中接过钥匙，打开了面前的房门。
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