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二人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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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计，再加壶酒！”
“小伙计，结账！”
“小伙计干什么呢？”
桌旁两桌客人交头接耳，“这小伙计不做生意啦，坐了半天啦！”
“也没听说最近怎么着，难道是累坏了？”
“不能吧，这么大的金壶楼他都多长时间了，也没见过他这样啊。”
“管他呢，”一个客人捏了一把花生起身就走，看小伙计正发呆，直接就走，心里正寻思着，今日占了一次便宜。
谁曾想到，前脚刚迈出门槛，后脚还没动，门口一个人影，一把力气把他推了回来，冷冷的声音盯穿他，
“没给钱就想走。”
只见那人冷汗直流，“白…白黎大人？！”
白黎随手抽了他的钱袋出来，拿了几两出来把钱袋扔给他，“再有下次，去做苦力！”
“是是是，多谢白黎大人。”那人狼狈而逃。
在场的其他人都倒抽一口凉气，谁叫那人想吃霸王餐，偏偏还遇上白黎，纷纷不敢言语，埋头吃饭喝酒。
白黎无语的敲敲桌子，瑛川支撑着脑袋一言不发，动也不动，她更用力敲了敲，谁知…还没反应。
白黎要不是看有旁人在，她就踢上一脚，看他醒不醒，她伸手悄然在瑛川的胳膊上用力掐了下去。
“嘶~疼！”瑛川一骨碌站起来，龇牙咧嘴的揉了揉胳膊，一看是白黎，脸色一变，“是你啊…你来干什么？”
“我来替你看店。”白黎冷不丁道。
瑛川一愣，“替我看店？那我多不好意思啊，呵呵…”
“你做梦呢？”白黎瞪了一眼，“你就不能雇几个打杂的人，真当自己三头六臂呢？”
“哦哦…我想着这几日清清账，就雇人打打下手，那…”瑛川目光怯怯的，“你来是…喝酒的？”
“我是酒鬼吗？”
“不是！”他义正言辞的肯定道。
“突然吃错药了吧你，”白黎四处看看，“你要是有时间，就和我谈谈。”
“没时间。”瑛川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白黎语噎，瑛川就和往日不同，她眯眼盯着他，“你在躲着我？为何？”
瑛川摇头道，“没有，要是躲着你，早就打烊了。”
“那好，”白黎抬头，“我改时间再来。”
瑛川看到白黎走出很远，才松了一口气，他自从在北即国王宫回来后，就百般的不舒心，说是救了白黎也是个大恩不言谢的事，但偏偏他就知道了白黎的真身，是百嫦上仙。
这在他心里可就是一块心坎了…
日落西山，金壶楼打烊，瑛川比往日打烊早了半把时辰，生怕白黎再找上来。
谁知，他刚松懈下来，在井边洗了把脸，就在水面上看到了白黎的倒影！
他赶紧抬头，白黎就坐在他的屋檐上，“这回有时间了？”
瑛川就知道躲着不是长久之计，索性就直直白白的，“想说什么你说吧。”
白黎在屋檐跳下来，边道：“谢谢你在天火咒下救了我。”
瑛川自若回道，“不必，承不起。”
“你怎么和有点毛病似的？”白黎品出几分不对劲来，“你在生什么气？不想救你可以不用救啊，我又没有让你走出北凫。”
“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瑛川欲言又止，“反正是没生你的气，你别误会。”
白黎更看不懂他了，“那你这是在干什么，躲我，又在和谁置气？”
瑛川真是有苦说不出，“反正和你没关系。”
“好，既然和我没关系。”白黎在井边坐下来，“那就说另一件事，你知道我的真身了吧。”
“我不会向任何人说的。”瑛川嗫喏道，“你放心。”
“哦…”白黎怎么看瑛川都觉得他奇怪，猛然发问道，“你是不是认识墨凡？！”
“不认识！”瑛川当即否认，反而更欲盖弥彰。
白黎不怀好意的笑笑，“你果然和墨凡有点什么！我就说，墨凡他那么生人勿近的怪癖，怎么可能主动和你说话。”
瑛川无奈叹息一声，“你想多了，他是天界的人，我可是门徒叛徒，哪会认识他？”
“所以才奇怪啊，”白黎始终不相信瑛川的辩解，“而且墨凡知道你门徒的身份，甚至还在天帝面前袒护你，你得多大的排面啊。”
瑛川耸耸肩，“那…按你所说，我应该早就被天界追杀处死了，他天界的人，为何要袒护我这个门徒？”
“说的也是，可怎么就看你那么可疑呢？”白黎横竖打量着他，这次就是有点说不出的感觉，“不过，你比我想象的要厉害许多，你不怕门徒找到你吗？”
“当时情急，没想那么多。”瑛川这是实话，事后他也赶紧回到北凫，隐约觉得门徒已经开始在注意他了。
白黎舒了口气，瑛川这点可能没撒谎，他真的是冒着性命危险救的她，她不再追究这个让他为难的问题，她轻声道：
“我欠你一条命。”
瑛川抬眸，心里某处一股清流传遍全身，即是温暖又轻柔，“没事，这种事就不要礼尚往来了，权当欠一个人情。”
白黎问道，“你有没有想要的？我帮你。”
瑛川淡然道：“暂时没有。”
“那就等你有了再和我说吧，”白黎奇怪问道，“你今日白天魂不守舍的是为何？”
“在想一些人和一些事，该怎么处理。”他忧心忡忡，从昨夜就难以入眠，似乎白黎是百嫦上仙的事，有点扰乱了他的计划。
白黎没有深入问下去，瑛川有心隐瞒，她问下去也无趣，“既然如此，想明白了吗？”
“没有，出了个意外。”瑛川抬头看着她，满目含了一丝情意，“我觉得，我该和你保持一段距离，就像刚开始一样，对你我都好。”
白黎有些不得其解，意思是说，她是瑛川话里的意外，“为什么？”
“自谋其路而已。”瑛川说这话时，心里沉的像扔了块石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口是心非，不然心里怎么会有些忧伤。
白黎静默须臾，“好。”
瑛川欲言又止，将话咽了回去，“嗯。”
白黎起身，头也不回，再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瑛川停滞良久，他坐在地上，看着水面上的倒影，他的模样儿和以前一丝未变，可是变的东西别人看不到。
无论是门徒的时候，还是和墨凡相识，渐渐的他发现和白黎的感情有所变化，会给白黎带来多少负担。
“我身上的血债太多了，这辈子都还不起了。”
白黎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几盏灯笼被风吹动，她的影子随之摇动，回想起瑛川来，天火咒下的他是真真切切的，可刚才的瑛川却让她很不舒坦。
她并不知道自己对瑛川是何种心情，但她自己清楚，她和瑛川的转变，已经动摇了她的心绪。
潜移默化中，瑛川在她心里有了一席之地，但是她不会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