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明月皎皎（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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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上源看着伽罗手腕的手链，装作忽然发现似的说道：“原来你也有戴手链？让我看一下。”伽罗从手腕褪下手链递给他，说道：“这是菩提十八子。”李上源问道：“这手链看着特别，有什么讲究吗？”伽罗说道：“这是一云游的和尚送我的。”李上源觉得神奇，还有云游和尚？所以他问道：“云游和尚？”

伽罗说道：“是的，他叫贯休。”

此话不说则以，一说惊起千重浪。因为贯休之名太如雷贯耳，他似神仙般的存在与世间。李上源诧异道：“你说的可是那禅憎、诗憎、画憎、云游憎、一瓶一钵垂垂老，万水千山得得来。心已入定，一以贯之的贯休？”伽罗说道：“是吗？我不知道是否是他？我只是知道他是云游的和尚，名叫贯休。”李上源听伽罗如是说，顿时来了兴趣，说道：“应该是他，绝没有错的，我很是佩服他老人家，但是无缘得见，如今他老人家应该仙逝多年，你快讲讲其中缘由。”

伽罗说道：“这事说来话长，我阿娘人到中年，却在战乱中失去了我五岁的哥哥，为此，阿娘一直郁郁寡欢，后来为了阿爷，才振作起来，想着去应福寺求佛祖加赐儿孙，再后来就有了我。故我的名字也是和佛有缘的。因为伽罗在梵语里是奇南香黑沉香。谷响集七曰伽罗翻黑，经所谓黑沉香是矣。盖昔蛮商传天竺语耶，今名奇南香也。”李上源点点头，果然如他判断，她就叫王伽罗，故心里激动，脸上仍平静的说道：“哦，原来这么回事。”

伽罗接着说道：“也许是阿娘之前过于悲痛伤了身子，自从我出生后，她身体一直孱弱异常。大概是在开平二年，我六岁的时候，有一天，有个云游的和尚从我家路过，看到我和阿娘在大门口晒太阳，他便自报家门说叫贯休，不要钱也要给我看面相，阿娘听了和尚的话，觉得他说话奇怪又不似常人，便问他我到底怎样？他对我看看，说我长大自然是长相姣好。”说到这里，伽罗有些脸红，虽然是别人预测她漂亮，但是自己直接说出来，总是会觉得有王婆子卖瓜的嫌疑。

“他说的对，”李上源说道：“还说什么？”

伽罗听李上源发问，便不再纠结与那句话，便接着说道：“他说看我面相。也必是红颜命薄，历经磨难，实难终老。还不如度了我去，在佛家过清净的日子。”

李上源也是很难理解，贯休和尚怎会如此妄加评判？伽罗接着说道：“我阿娘气他疯疯癫癫地胡言乱语，试想我也是阿娘千辛万苦得来的孩子，她怎么可能让他度了我去？所以阿娘心下懊恼，便不搭理他，领着我转身关上院门回家。”

说到此，伽罗呼了口气，李上源见她停住不说，便问道：“后来呢？后来怎样？”伽罗接着说道：“不想那贯休和尚追着阿娘不放，硬是跟着进了我家，他百般劝解阿娘，说知道儿行千里母担忧，知道阿娘割舍不下我，但是要为我的漫长人生考虑才算长治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