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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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风景如画,峰峦叠嶂,碧水如镜,青山浮水,倒影翩翩,两岸景色犹如百里画廊。
两人皆是心事满满,并不关注这些。
纵使马儿走得再慢,路再远,两人还有再多话没说,但安福寺最终还是到了。
少年率先下马,再来她这边轻柔将她抱下。
“太阳快下山了,这个时候回去怕是晚了,要不今日在此宿下,明日再回去?”
少女摘下幕篱看了眼还未下山的太阳,明媚的眼里皆是不舍,睁着眼睛说瞎话,开口挽留。
“不了,我这次出城父皇母后皆不知,我若今日不回去,夜里便有人来寻,所以…”
“瑨瑜,我要走了。”
他偏过头不忍看少女眼里的失望,再看怕就是不顾一切跟着了。
“罢了罢了,我便不留你,只是你再听我说两句。”
“你说,我听着。”
“你平日里不喜交际,知心好友全无,日后我不在可千万不能这般了,你若是再惹恼陛下,可没人再帮你找太后为你求情了,我阿爹不在也好,省得他日日看你不顺心。”
邺瑨瑜收了收悲秋伤春的心,开始嘱咐祁怀昭,他性子不讨其他人喜欢,冷还执拗,邺瑨瑜怕极了他日后受委屈,只是她忘了皇后娘娘的独子谁能给他委屈受呢?
“你舅舅家的大公子,沈清徐人不错,是个有才华的能拿主意的,我阿爹也说他才华横溢,只是继母不仁,生父不管,才使明珠蒙尘,我与他有些私交,怀昭可以适当帮忙,将其收入麾下。”
邺瑨瑜说完顿了顿,她爹原话当然不是这样,她伸手给他整理衣裳边想到她阿爹的原话,忍不住发笑。
“沈仲德那个瞎了眼的,好好的嫡出大公子生性谦和,文采斐然,他不好好培养,任由继母欺压,那个填房生的儿子胸无点墨,贪生怕死,倒被视若珍宝,这要是我儿子我就直接打死了。”
当时她爹是和刑部尚书周大人一起在府里喝酒,那个时候沈大公子可是被捧上了天……
“瑨瑜?”
祁怀昭看她愣住了,开口打断了她的回忆。
“你何时与他那么熟了?”
邺瑨瑜看着他一脸不悦笑了笑:“怎么,你吃醋了?时间不多了,下次我再与你说!”
她突然沉默不语,时间不多,容不得她多说,只能拼命搜刮脑子里的有用信息,将自己知道的官员的小爱好说了出来。
“你听着,据我所知大理寺卿徐大人和刑部尚书周大人都是刚正不阿的人,徐大人平日里最爱喝茶听书,周大人爱酒,刑部侍郎方大人是个大善人,常常在贫民窟行善施粥,五殿下的大娘舅礼部尚书马大人好色,春蓉的父亲礼部侍郎杜大人和妍静的父亲顺天府尹薛大人极为缺钱,却从不贪污受贿,这两人都惧内,杜大人最甚,怀昭可千万记下这些,虽是不入流的小事情,但这种人际交往越是要从小事入手,把柄更是如此。”
祁怀昭听着听着都愣了,这些事情他听都没听过,瑨瑜怎么这么了解?
还未张口,邺瑨瑜仿佛就知道了他要说什么。
“你素日在宫里,怎么会知道这些?我阿娘心善,平日里无事就带我去城西行善布粥,常碰到方大人,方大人倒还常说与我是忘年交呐!我娘又与徐夫人交好,徐夫人经常抱怨丈夫不务正事,日日去茶楼听书,还高价买了一堆顶级的大红袍。周大人常与我爹一起喝酒,这点我是清楚的。马大人好色是春蓉告诉我的,她兄长常混在风月场地,这点应不会错,还有那个姓晏的,他向来看不惯你,我活着你就无需顾忌他,林贵妃更不需忌惮,饶她再怎么尊贵,也不过是个妾室罢了,她若动你们分毫,让皇后娘娘尽管处置她,林家尚且仰仗将军府,若是林家没落,林贵妃还有谁可依附?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陛下吗?”
“瞧你这话说的,我还能让人欺负了不成?”
祁怀昭被她这样逗笑,揉揉她的脑袋,眼里皆是宠溺和爱意。
“天色不早了,我不好多留你,趁现在太阳还未下山,你快回去吧。”
两人磨蹭这会儿,太阳已经开始落下。
“好。”
祁怀昭翻身上马,邺瑨瑜拽着缰绳,最后叮嘱了一句。
“蓉蓉和妍妍是这京城里除你之外对我最重要的人了,日后你帮我护着点,我在俐城也能安点心。”
“好,你平日里不爱早起,也不爱用早膳,补药更是次次进了我那表兄的肚里,日后没我看着怕是更无法无天了,这点你可得改,下次见面我可不想看你再瘦了。”
祁怀昭单手握着她拽着缰绳的手,念叨了她两句。
邺瑨瑜愣了下,沈家大公子文采斐然,可惜是个早产儿,一直体弱多病的,生父不喜他,他自然没什么补品可以养,不过小小的风寒都要许久才能好。
大将军府和丞相府又相邻,她的小天地刚好与沈大公子的小院就隔了堵墙,少时她被禁了足不让出府就老爬那堵墙,往那沈大公子院里跑,她喝的补药都是拿最好的药材熬的,倒了浪费,左右想想那补药就进了沈大公子肚里,说起来沈清徐还算得上她半个老师。
“你怎么知道补药进了沈大公子的肚里?”
祁怀昭没有正面回答这话,反倒低眉垂眼抱怨了句:“你经常给他送东西,都不曾对我这么好!”
说着还有些小委屈,他抿抿唇收了嘴。
邺瑨瑜笑了笑,他鲜少会有这种小脾气,她招了招手让他俯身,他不明所以却还是照做了,邺瑨瑜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捧着他的脸,踮起脚尖,温软的唇贴上他温凉的薄唇。
这次分离总得宣誓主权留下点什么,给他盖个章,也好让他安心,她这样想着。
两人都生涩得很,浅尝辄止就放开了对方,双方脸通红,不带欲望的吻,生涩且美好。
祁怀昭红着耳尖捧着她的脸轻啄了下她的唇,给她戴上幕篱,才放开立直身,邺瑨瑜不舍地松开了缰绳。
“我给你留了东西,在颜夫子那,你到时候记得去拿。”
祁怀昭点点头,邺瑨瑜最后只能道句保重。
“到了就给我写信。”
祁怀昭说完一调马头,一骑绝尘,最后回头时对着她微微一笑,惊艳了她许久。
她看着那人远去,拎起裙摆向前走了两步却又停了下来,朝他大喊。
“我在江南等你。”
祁怀昭回头好像说了些什么,远了些邺瑨瑜没听清,不过想来大概是什么让她进寺吧。
直到看不见身影了也不见她进寺,就站在原地,想起刚才的吻羞涩一笑,又想到他刚才说的话,没想到她的少年郎也学会关心人了,再无当初那副淡漠不染尘间凡物的模样,一说到当初她就回想起两人的第一次会面,第一次心动,再到后面的沦陷真是令人不舍得很……
第一次见到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着?
哦,对了,他回京城的第一天,还未进城就被出城去护国寺的她碰到了,当时心里头想的是这京城何时有了这般好看的人儿,样貌与自己不相上下,这就给了两分关注,两人擦肩而过,不曾想她的贴身玉佩被他的箱笼勾了去。
发现时那人便进了城,本来想第二天再去寻,谁知当天晚上皇帝突然下帖,让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员明日进宫,给两岁就被送到姑苏外祖家的三皇子办洗尘宴,这两份关注因为玉佩瞬间成了三分,她当时只觉烦厌,却不会表露半分。
没想到的是她心心念念要找的人在第二日就被她碰到了,看到他第一眼时就觉得他怪,发现他时,他旁边涌了不少人,却不张口与人讲话,旁边人说话也不理就这样关注又多了两分。
刚想上去搭话就被春蓉拉了回来,被告知这人就是自小养在外祖老家的三殿下,近日才回来,杜大人最近在安排他的住处,听说皇上开了国库让挑,而他什么都没要……这么一说她三分好奇十分关注便全都搭了上去。
他舅舅乃是当朝丞相沈大人,沈大人与她爹是宿敌,互相看不惯,若是平日她虽好奇却是不敢造次的。
但那段时间爹爹老是逼着她蹲马步,看兵书,她当时赌气就不再顾忌这些,上前拉着他就走,还把那群小屁孩唬住了。
她摘下幕篱,亲吻过后粉面含春极尽妍丽的面容露出,看着祁怀昭离开的方向,不禁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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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啊,太虐了,虐到我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