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鱼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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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听到内屋的叫声，连忙走进内屋。
刚进门，就看到摊坐在地上的宋凝，她一脸的绝望，好似一具行尸走肉，只听她不停的痛痛哭的说：“姐姐死啦！……”
这句话如一声惊雷，炸的肖华江的耳膜生疼，他连忙跑到床边，看到的却是脸色惨白的肖莹，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已经达到了灯枯油尽的边缘。
肖华江一把抓住她的手搭上经经脉，经脉已经不跳了，手仍然是温暖的，应该刚死没一会儿，不是说她的情况已经好转了吗？怎么会就死了。
肖华江半跪在床边，手僵硬的搭在肖莹的经脉上，顾生像疯了似的把住他的一只手，不停的摇并说道：“情况到底怎么样？肖莹没有死对不对？”
龙婆婆也急切的问道：“我孙女到底怎么样了？”
宋寻也说道：“小兄弟，莹儿还活着吗？”
肖华江扫视三人，最后眼神停在了顾生身上，顾生应该要成亲了吧！肖莹的死他一直怀疑着宋家，但他有什么办法呢？龙婆婆们看似很着急，但有些坏人长着一张写满故事的脸，不过是为了配合他们拙劣的演技罢了。
肖华江打定了主意，沙哑的说道：“肖莹已经去世了。”
龙婆婆挥着手大哭，手中的拐杖掉落在地，宋寻连忙扶着她，她一边哭一边说道：“我可怜的孙女啊！这么年轻就走了，死的应该是我这个老太婆，老天爷！……”屋子里响彻着嘶声裂肺的叫喊。
宋寻把她扶在靠近女儿的椅子上，就走出去寻找大夫，虽然两人都说人已经死了，但是假死的情况他也见过不少，先找大夫来看看，以免耽误了大事。
在龙婆婆的叫喊中，肖华江突然感觉僵硬的手跳动了一下，虽然很细微，但他可是修炼上丹田的炼器士，他们的第六感比习武之人强多了。
他连忙站起来，伸手去探肖莹的鼻息，呼吸的节奏很微弱，甚至表现出了断断续续的情况，肖莹的情况类似于龟息，或者说假死。
肖华江转身对龙婆婆开心的说道：“龙婆婆，您先别忙伤心，肖莹好像只是睡着了，不信您过来看看。”
龙婆婆听完，杵着拐杖走到床边，地上的宋凝快速的站起来，跟着走到了床边。
龙婆婆坐在床上，一手杵着拐杖，一只手去探肖莹的鼻息，但她可不是练气士，根本感受不到那种微弱的呼吸，除非她突破了先天，灵魂的力量得到了升华，才有可能探知那种程度的呼吸。
龙婆婆生气的道：“肖小子，你难道还怀疑我们害死了莹儿吗？我怎么会害死我的孙女啊！”说完，一流高手的气势向四周蔓延。
刚才她就感觉到了肖华江的杀机，现在因为没有感受到肖莹的鼻息，她认为这个深沉的少年是想在她大喜大悲之间出手，导致他生这么大的气。
肖华江连连往后退，顾生直接摔倒在地，一流高手的气势他只在王振身上感受过，可王振只是刚入一流高手的境界，完全没有眼前这位老人如此浑厚的气势。
他以前就听说过宋掌柜有一位一流高手，但没想到是这个古稀之年的老婆婆，以前肖莹也没给他提过，如果他刚才选择动手的话，飞弹杀不了宋寻，反而会搭上他们两个的性命。
这时候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肖华江大喊着说道：“龙婆婆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您竟然看不到她的鼻息，您不妨试试她的是否还有经脉？”
龙婆婆看到肖华江站在远处大喊，半信半疑的把手搭在肖莹的经脉上，可是还是没有感觉到什么。
她发怒的说道：“休要再戏耍我这个老婆子，不相信我你就滚，老婆子看你重情重义的份上，就不与你计较刚才的事，若想和老婆子比试一番，我看在我孙女的面上，给你一次机会。”
肖华江急忙说道：“龙婆婆您先别着急，刚才我确实感受到了肖莹的经脉跳动了，可能只是间隔的时间有些长，您在耐心的等等。”
龙婆婆与肖莹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一开始可能有些龌龊，生活的时间越来越长，她真的当肖莹是自己的亲孙女，她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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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点也不相信肖华江，但始终抱有幻想孙女还活着，就静静的感受着肖莹的经脉。
片刻之间，龙婆婆就感觉到了微小的跳动，她喜极而泣的说道：“我孙女真的还活着，对不起了肖小哥。”听完龙婆婆的话，旁边的宋凝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如果马上脸上就布满了笑容。
这时，宋寻带着一大帮人走了进来，包括刚才的小茹。
龙婆婆惊喜的说道：“老爷，莹儿还活着。”
宋寻就对身边的一位老人说道：“毛神医，麻烦您看一下床上的病人。”
那毛神医对肖莹是一阵排查，把脉、扎针、试探鼻息，一根根银针扎在肖莹的身上，毛神医头上的汗越来越多，表情越来越凝重。
过了一刻钟，毛神医站起来说道：“宋掌柜这位姑娘已经病入膏肓，虽然还有一些气息，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请宋掌柜节哀。”
众人听完毛神医的话，脸色都变得很难看，特别是宋凝，在这一场场大悲大喜过后，人终宄支撑不住了，听完了毛神医的话，当场昏倒在地。
宋寻一边抱起女儿，一边喊毛神医，王神医在为其把脉一番之后，建议送她去休息，宋寻抱着女儿走向了隔壁屋。
屋内的几人默不作声，龙婆婆示意其他人出去，整个屋子里更清净了，只留下了三人的呼吸声。
龙婆婆说道：“我可怜的孙女，以前婆婆一直你练武，都没好好出去玩，好不容易突破了先天，没想到……”
她是真的很伤心，好不容易遇到天资这么高的少女，自己还成为了她的亲人，随着相处的加深，她很用心的栽培这个少女，自然感情越来越深。
肖华江听到了先天，肖莹竟然突破了先天，这可是武道的一个鬼门关，殊不知药王帮的掌门苏木，可是到了耳顺之年才突破先天之境，这个和自己同岁的少女也到了那个境界。
他记起不醉壶上出现过的画面，猜测到肖莹可能直接越过了气壮，到达了凝魂的阶段，可为什么她会昏迷不醒呢？她不是应该随着魂魄的壮大，精神变得越来越旺盛，生命力越来越强吗？
他突然想到灵气，这个东西太神秘了，天地万物都需要它，可肖莹是个武修也需要灵气？这个办法就像一棵救命的稻草，燃起了肖华江的希望。
他走到肖莹床边，握住肖莹的经脉把自己的灵力输入到她的体内，刚接触他就感受到肖莹身体里产生了一股吸引力，不停的吸收自己的灵力，他连忙切开联系，身旁还有两个人，他不敢大摇大摆的把自己的灵力给肖莹。
他回头满含热泪的说道：“龙婆婆，我能陪着肖莹走完最后一程吗？”说完，他又看向了顾生。
良久，默不作声的两人缓缓的走出了屋子。
肖华江打开不坠萌放在手上，一只手握住肖莹的手，一边将自己的灵气输入肖莹的身体，一边炼化不醉葫的灵气，不然那吸引力太强，以他的灵气储存量扛不了多久。
一个时辰，不醉葫中的灵液已经喝光了，肖莹的情况依旧如刚才，他依然坚持为肖莹输送灵力，又过了一个时辰，他有练气四退到了炼气三层，那股吸引力好像变小了，或许是他境界下落，感知力也变弱的缘故，无法判断只能不停地输送灵力。
又过了一个时辰，他头脑发昏好像身体最后一丝灵力都被榨干了，最终晕了过去，手中的不醉葫发生了一些变化，壶上的画闪起了一道道白光。
清晨，太阳还未升起，肖华江从床上爬了起来，他今年已经十四，马上就能娶妻了，昨晚父亲也经给他说了，今年的收成好，父亲秋收过后就向同村的肖家提亲。
虽然是同姓，但同村的那肖家是个外来户，就不用忌讳同姓不婚的事。
肖华江从昨晚起就很高兴，肖家的那个姑娘他是见过的，长得是真俊，顾生去年就澄清了，娶的还是刘家的姑娘，今年就已经怀上了，他家的日子是越过越红火，娘亲每次闲时都说顾家的媳妇屁股大，是个好生养的，想到自己也要娶妻，就不免有些高兴。
昨晚做了一个怪梦，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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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梦好长好长，早上起来还一身冷汗，那个梦好真实啊！竟然还有顾生、肖家的姑娘，是不是顾生成亲后两人相处的少了，才会梦到他，至于肖家的那个姑娘，想到这里他露出了傻傻的笑容。
打开门，背上背篓、拿上锄头就出门，他打算去开点荒地，其实就是在乱石中整理出桌子大的地，不然也轮不到他，你可不要小看这些地，如果种上豆子够全家人好久。
中午，烈日炎炎做不了什么活计，他躲到山石下，拿出背篓里的炒豆子、葫芦，一口豆子就一口水就权当饭了，这个葫芦昨晚他也梦到了，不过却不像梦里的那样离奇，只是他在开荒时，在地里捡到的一个烂葫芦，他拿着葫芦笑着说道：“好吧，从今以后你就叫不醉葫吧。”
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他开的荒地离村子很远，装好东西、拿上锄头就动身回家。
来到村子小溪旁，他真不知道这个张老头在这里钓什么？这个小溪不过只有筷子大小的鱼儿，这个张老头可是个有钱人，年轻时在东阳县城做工，县城失守后他回到家乡，买了很多地做了一个小地主，每天不是坐在村头给那些小屁孩讲故事、就是来钓鱼，有钱人的生活真奇怪。
更奇怪自己昨晚还梦见他，叫什么轩辕诚，真的是怪事年年有。
他路过张老头，恭敬的向他打了招呼，村子里就他识字，提亲时还要请他帮忙写帖子，就算没有这些，父亲平时也教导自己要尊重长辈。
打完招呼，张老头就把他叫到身边，一边打开食盒一边说：“干了一天活累了吧，这是我早上带来的，实在是吃不下了，你就帮我吃了吧。”
父亲常常教导不许乱拿别人东西，肖华江现在既不敢走，又不敢吃，以后还要请他帮忙还不敢拒绝，就只好呆呆的站在路边。
张老人压下鱼竿说道：“不过是几块糕点，让你吃你就吃，还怕我老头子放毒？这几块糕点已经凉了，不然怎么会舍得给你？你不吃的话，我只好喂小溪中的鱼儿了。”
他又阴阴笑道：“听说你小子快成亲了，以后要不要请我帮忙？”这张老头的脾气怪是出了名的，没想到还有逼人吃东西的。
肖华江就坐在他的旁边吃起糕点，糕点肖华江虽然吃过，不过却没有吃过这么好的，小心翼翼的拿起放在嘴中咀嚼，好像在吃天上的龙肉。
在他细细的吃东西时，旁边的张老头不经意的说道：“听人说如果被吓到，就要在原地不停的喊话，说是生魂被吓离开了肉体，需要亲人喊才回来，小子，你听说过这个事吗？”
肖华江一边嚼着糕点，一边说道：“以前听我娘说过，但都是骗人的，哪有那么多神鬼啊！”
张老头笑着说道：“都是胡乱说的吓人话吧，不过你知道吗？我经常在这里钓鱼是为了什么？”
肖华江一脸不解。
张老头神秘的笑道：“小时我在这溪里看到过一条大鱼，那条大鱼别提多漂亮，就那眼神和人一模一样，我拿石头扔它，它还对我不停地吐水，然后我们不停的对视，我就好像变成了一条鱼，自由自在的在水中畅游，我好像又看到了岸上的我，从那时起我怀疑我就是鱼，所以我要把它钓起来，证明它才是鱼。”
肖华江是不会相信的，就在心里默默的骂他是疯子，还想为什么这个疯子这么有钱，要是他这么有钱，一定娶它十个八个妻子，好为他老肖家开枝散叶。
张老头看肖华江不说话，哈哈大笑的说道：“大梦似幻、庄周梦蝶、鱼观水、水关鱼，谁知真与假？”
说完他就不说话，肖华江吃完了东西，就像他告了别，他笑着说道：“我说了那么多遇上了你这么个榆木脑袋，快滚，不要打扰我钓鱼。”
肖华江告了别，向村子里走去，张老头看着肖华江离去的背影，又不停地说道：“鱼观水……。”
张老头又看向四周，树林、水田、小溪都在随着少年的离开而消失，唯有张老头坐在漆黑的空间中，看着远方的少年如同一盏行走的明灯，所到之处就万物始荣。
村子里还有一盏明灯，正是肖家的那个闺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