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自由已死第九十二章 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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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下头，深呼吸，稳定心神，摒除杂念，调整情绪，改变面部表情，杰克不得不强迫自己。
当再次抬起头时，杰克已经放松下来，虽然没有笑容，但已然看不出任何不妥。
“骑士长大人，我再把和凯恩斯公爵说的话跟您说一遍，那个人自称神之使者杜姆，他神出鬼没，第一次出现时提醒我有危险，第二次出现时在一个叫做马尔萨斯的亡灵法师手中救下了我，前不久是第三次，他在亡灵法师法里尼的手里救了我。
虽然他几次救我，但我的的确确不认识他，他只说是我的朋友，我不知道他救我的目的，也不知道如何找他。”
杰克还是有所保留，没有讲杜姆所说的他被神选中的事，一方面他自己都不信，另一方当着艾帕克大陆最强大的教会高层讲神的事情，杰克不觉得那会是个好选择。
“你们第一次见面后发生了什么？是否有亡灵法师要伤害你？”亚德里安似是抓到了规律，只要有亡灵法师伤害这个杰克，那么那个强者就会出现。
杰克仔细思考了一会，随即摇头，“应该不是，第一次遇到他之后，我遭遇了一场刺杀，也许是受到了波及，我无法确定，杀手的主要目标是自由联盟的斯庄公爵。”
“刺杀？”亚德里安也陷入到了思考当中，“他在提示危险后，有没有再出现？也就是你遇到刺杀的时候。”
杰克摇头。
“唔，并不是只要你有危险他就会出现，而是当危险来自亡灵法师他才会出现，又或者是当你面对根本无法抵抗的对手时，他才会出现，亡灵法师只是恰逢其会。”
亚德里安用不怀好意的目光看着杰克，脸上还挂着不太正经的笑容。
“似乎可以验证一下。”亚德里安漫不经心地说到。
杰克明白他的意思，要么把自己丢给亡灵法师，要么由他来充当那个不可抵抗的对手。
但杰克不为所动，他认为亚德里安只是说说而已，不可能真的验证。
“不，骑士长大人，没有任何规律，有没有可能是巧合，一切都只是巧合呢？”
“哪里有那么多巧合，绝对不可能，一位绝顶强者也不可能那么无聊，做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你们一定有什么关系，你需要你仔细想想！”
“也有可能就是因为他太强大了，没有对手的人生孤独寂寞，才用做无聊事的方式来对抗无聊。”
杰克想用相对轻松一点的对话来缓解凝重的气氛。但是亚德里安显然并不喜欢。
“无礼的小子，你觉得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吗？”
“抱歉，骑士长大人，但事实如此，无论我怎么讲也不会有更多的东西，我和杜姆不熟悉，甚至可以说不认识他，就连这个名字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来自哪里，是不是十级强者，为什么说是我的朋友，为什么要三番五次地救我，究竟有什么目的，这些我统统不知道。”
杰克似是发泄一般地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亚德里安没有说话，他轻蹙眉头盯着杰克，其实他也觉得为难一个小鬼不太光彩，实在有失他光明骑士团骑士长的尊贵身份，但关系到一个突然冒出的疑似十级强者，他又不可能放任不理。
他也相信了杰克的话，两人可能真的不认识，那人也很可能有什么怪癖，绝世高手的确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但问题是谁也无法给他定义什么是有意义，什么是无意义。
继续问应该问不出什么了，但有不能就此放弃，局面僵住了。
这时候自问候后一直闭口不言的安德烈第一次开口了，“令人敬仰的骑士长大人，我见过那个杜姆，当时我就在杰克的身边，我以光明神信徒的身份向您保证，杰克说的都是真的。”
安德烈的手中升起了一个明亮的光团，这东西没什么实际用途，或许也可以用于照明，但此时它可以证明哪怕神庭执事已经是过去式，但对光明神的虔诚信仰他从未抛弃。
亚德里安眉头展开，露出笑容，似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像真的相信了同属光明信徒的安德烈，但其实安德烈的保证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个屁，只是他现在刚好需要这样一个基于同一背景，有共同认知的人说一句场面话。
杰克也松了一口气，安德烈也暗暗送了一口气。
一场不太友好但有惊无险的会面让亚德里安取代卡洛斯，成功上位，变成了杰克最讨厌的大人物。
有让人厌恶的人，自然就会有让人欣喜的人。杰克最近经常出现在凯恩斯公爵身边，所以他碰巧遇到了黑格尔。
腹黑的矮人族长见到杰克非常高兴，热情地询问杰克的近况。
杰克虽然也高兴，但是心里却有点不好意思，他在矮人那里做客的时候还曾怀疑过他们，担心他们过于强大，会入侵自由联盟，还有那种奇怪的新式武器，现在一切明了，一起打兽人，矮人还是人类的好朋友。
“杰克小子，有好酒吗？”这句问话黑格尔可是憋了好久。
“存货就那么一点，早已经被你们掏空了，短时间就不要想了，不过我会留意的，如果碰到好酒一定会帮你买下来，然后卖给您。”
“没问题，矮人从来不缺买酒的钱，嗯？你的气息，你的斗气现在什么水准？”
“嘿嘿，一不小心七级了，我现在也是高阶战士了。”
“啧啧，距离上次分别才过去多久，你这修炼速度简直不可思议，不亏是拿破尔之靴啊，是它给你带来了好运。”
姑且算是遇到了老朋友，杰克难得开心了一些，“哈哈哈，难道不是因为我够优秀才能获得拿破尔之靴吗？”
“哈哈哈哈……都一样，都一样，走，让我来亲自检验检验你的成色，看看有没有水分。”
“哎，黑格尔族长，走错方向了吧，临时演武场不在那边。”
“着什么急，喝酒，先喝酒。”
在亚德里安了解了详细情报，做了必要的战备后，他便准备向艾特塔发起进攻，但是凯恩斯公爵却劝他不要着急。
凯恩斯公爵已经和洛瓦奇做了约定，等洛瓦奇达到后，几方人马一起进攻。
凯恩斯自然而然地将光明骑士团算了进去，他根本没考虑到他没权力代表亚德里安做什么协定。
虽然洛瓦奇的身份很不一般，但亚德里安不在意，他可不会听从对方的安排。
还没等和敌人战斗，这边差点闹起内讧。
凯恩斯的理由很充分，亡灵法师的实力很强大，兽人虽然现在弱势，但那也是曾经梦魇般的对手，必须集合所有力量，毕其功于一役，这才不会给敌人任何机会。
但真正的原因却是凯恩斯害怕光明骑士团直接一下子就把亡灵军团干掉了，那之后的“分赃”环节就会变得非常被动，只有等格洛瑞人到齐后，大家一起出力，光明骑士团才不会以势压人。
没办法，谁叫己方实力弱呢，单独面对任何一方都有很大的压力，不得已只能借力打力。
亚德里安的理由也很充足，每多耽误一天，亡灵法师的僵尸军团就会更壮大一分，根据最新情报，亡灵法师屠戮人类的范围正在不断扩大。
真等到洛瓦奇到来，且不论僵尸军团会膨胀到何等地步，就说那些惨遭杀害的无辜民众，你们这些当兵的，掌权的该如何去面对？就算你们能面对，仁慈的光明神也不忍见此惨剧。
不管亚德里安的真实想法怎么样，但起码他占据着大义的名分，哪怕心里不以为然，但没人能在明面上反对。
最后，亚德里安和洛瓦奇“当面”协商，商量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暂时不发动全面进攻，而是化整为零，将大部队拆分，向艾特塔周围扩散，最大限度解救民众，阻止亡灵法师的实力进一步增强。
这是一种另类的坚壁清野战术，只不过转移的不是财物和粮食，而是人口。
看似折中，实则是亚德里安做出了让步。
因为担心小股部队实力不足，被亡灵法师逐个吃掉，光明骑士团也将拆分，并以之为主体，搭配联盟军，佣兵和矮人战士组建数股全新队伍，由这些部队来执行任务。
这实实在在是一个昏招，光明骑士团的优势完全发挥不出来，就算光明骑士再厉害，拆分后也要大打折扣，而且与之配合的也是实力参差不齐的各方人马，根本就不能保证安全。
然而亚德里安却还是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凯恩斯不禁疑惑，难道这位骑士长大人真的是个悲天悯人的大贤者？
亚德里安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很贪心，他认为如果光明骑士团正面发动进攻，固然可以打败敌人，但是想要抓住那几个亡灵法师会非常困难。
而采取现在这种战术，以亡灵法师的德行，几乎不可能忍得住不来偷袭光明骑士，这样一来，亚德里安有信心起码抓住一两个亡灵法师。
杀败一群呆头呆脑的僵尸和活捉亡灵大法师，虽然都是赢了，但这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尽管最后还是要交由审判殿的人将亡灵法师绑在火刑柱上，但人毕竟是他抓的，这份实打实的功劳谁也抢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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