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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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世升把辞职信放在赵成弘面前时,赵成弘吓了一跳。他以为又是因为安平公司的事,来找自己闹脾气呢。当听说是找到新工作了,这次放心下来。
“小张,公司需要你啊,你怎么还走了,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说嘛。”赵成弘表现出依依不舍的样子,“去哪家公司了?”
“盛煊集团。”
赵成弘又吓了一跳,没想这个看从来没正眼看过的张世升,竟然可以去盛煊工作!“盛煊集团!世升,不错啊!工资多少啊?”
“一个月12000。”赵成弘表情的变化,让世升很是享受。
“一万.....不错!果然是大公司,就是不一样。有件事拜托你一下,你去盛煊和工资的事,不要和他们说了。不太好!”说着赵成弘指了指外面的人。
“明白!”世升当然知道他的意思,“赵总,感谢您给这么长时间的帮助,不管怎样,是你给了我最初的机会,谢谢您!”这些话世升是真诚的,他是不能接受赵成弘的小伎俩,但对于最初能选择自己,他还是心存感激的。
面对世升真挚的感谢,赵成弘先是一愣,随后表情也软化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在世升面前,卸掉了自己所有的伪装,露出了最淳朴的感情。赵成弘伸手与世升握了握手,有些抱歉的说道,“这段时间也难为你了,不要怪罪哥哥,各有各的难处!”
世升出去后,又和其他同事,特别是小江告了别。最吃惊的当然是小江,不知道自己这个徒弟,什么时候突然找到了别的工作,他竟然一点都没察觉!最后小江还独自把车升到了楼下。
“世升,你选择离开是对的。你给自己的条条框框太多,而这里不行。你应该去一个比较正规的公司,那里也许可以让你体面的活着,而这里的人只想开心的活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的道德标准太高了!哈哈哈。”
世升没有说什么,但心里说道,“我想体面而开心的活着!”想到自己现在的工资,已经远远高过小江,脸上不由的露出了骄傲的表情。
小江看到世升表情变化,有点奇怪,“你新工作是哪个公司啊?”
“哦!也是一个小公司,和这里差不多的。”世升赶紧控制自己的表情。
“噢!”小江感觉世升没说实话,但也没多想,“行了!你不管到哪,记住我永远是你师父。有困难就来找我,我帮你平!”说着重重的拍了两下世升的肩膀。“另外,李总那边你就不用和他说了,我觉得没必要。好不好?”他说出来他最想说的一句话。
“知道!我不会影响您的。放心,你是我师父嘛!”
“好了!那我上去了,以后咱们常聚聚啊!”小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不愿再多留一刻。
看着走远的小江,世升心中有些复杂。这个人一直不断的刁难自己,但最后自己的这点本事,还是从他身上学来的。小江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一个人,就连最后与自己的分别,也都有着算计和目的。
世升已经买了下午的火车,他要回家看看父母,也好当面把自己换工作的好消息告诉他们。盛煊那边报到的日期是9月15日,他还有10多天的时间,可以好好陪陪父母。
火车上,世升看着窗外与来时一样的风景,心境却与几个月前截然不同。那时回上海时,心中充满了恐惧,他只盼着车可以开的慢一点,甚至盼望着它停住,这样自己就有一个借口,逃避现实的一切。而现在他只恨火车不能飞,他多想下一秒就出现在父母的面前,告诉他们,他们的儿子长大了,可以承担起家里的负担。
世升家里的房子已经卖了,钱也都拿去做了赔偿。现在父母借住在父亲朋友的一个空房子里。出事后,亲人们的四散逃离与朋友们的无私帮助,让世升对人情世故也有了新的认识。亲与不亲,有时与血缘无关!
父亲有大面积的深二级烧伤,在医院住了1个多月,现在已经好多了,但是还不能工作,母亲为了方便照顾父亲,就在附近找了个打零工的工作。但收入比较微薄,就算加上世升寄回来的钱,也不能负担不了家里的开销。朋友们还是会隔三差五的给母亲放下一些钱,要强的母亲心中虽然不愿再给朋友添负担,但为了父亲的病情,她只能一次次感谢的收下,等朋友走后,一个人偷偷的落泪。
当母亲打开家门,看到是世升,惊喜万分,一下扑了上去,双手捧住世升的脸,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儿子!我儿子回来了!”
“妈,我回来了!”这还是世升第一次看到母亲哭,变故发生后,母亲脸上一直只有冷静和决绝,没有当着他的面流过一滴泪。
而现在事情告一段落,母亲终于有时间疲惫了!
“小升,回来了!”
父亲听到门口的声音也跑到了客厅。但世升却根本认不出眼前的父亲!父亲只穿了一个大裤衩,留了一个光头,身上到处都是皮肤增生而呈现的一片片白色,烧伤严重的右手已经有些变形,佝偻着挂在身边。如果不知道这是自己的父亲,也许世升会把他当成怪物。
世升冲了过去,跪在父亲的面前痛哭起来!父母也围了上来,三人抱在一起,尽情的哭泣。
哭是人类最好的情绪发泄机制,比一切方法都有效。三人痛快的哭了一阵后,心情轻松了很多。情绪马上被团圆的喜悦而占据。世升又说了自己的情况,父母更是高兴。
情绪平稳后,世升迫不及待的把自己工作的事告诉父母。
“妈,我现在一个月有一万二,扣掉税到手应该有九千多。我每个月可以给家里寄七千。这样咱们就不用叔叔们再给咱们拿钱了。至于债务,我后面还会有奖金的。您放心吧!”
母亲欣慰的摸了摸世升的头,“我儿子真出息了!你说的对,咱们自己的事,不能拖累别人。但你多留1000,债每月多还1000和少还1000,没有区别。但是你刚进社会,这对你更重要,不要开头就把路走窄了。”
世升看着母亲,不明白她说的‘走窄了’是什么意思,但母亲一向有大局观,她的决定往往是最正确的决定。于是世升点了点头,便接受了母亲的建议。
世升回来后,就承担起来了照顾父亲的事情,母亲也得以休息一下。母亲照顾的非常好,父亲没有一点点皮肤溃烂的现象。但现在正是新皮肤长出来的,父亲每天都忍受着浑身上下的奇痒,有时候忍受不了,坚强的父亲也会跑到卫生间里一个人偷偷哭一会。
就这样,世升都觉得每天疲惫不堪,他根本不敢想象父亲刚刚出院时,母亲一个人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时间过得飞快,很快就到了要回上海的时候了。世升的父母都是那种坚强的人,送儿子时,没有哭泣。
“小升,走吧!”母亲说道,“事情总要面对的,你要坚强一些,爸妈也会坚强的。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虽然有无限的眷恋,但世升还是毅然决然的踏上了回程的火车。这一次他更加坚定,更加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