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奇怪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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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自己这个亲弟弟,陈江河没有任何的怀疑,即便此刻心中对陈慕这个法子打了个问号。
但像这种情况,在之前已产生过不下五次了,但每次的结果无疑证明了,都是自己眼光短浅。
陈江河很清楚,这弟弟比他自己聪明太多,眼下所拥有的一切财富富贵,无疑都是因他而起。
因此,陈江河很明白,只需要服从就行了。
“行,等明儿咱就去跑一趟。”
陈慕点了点头又提醒一句:“特别是酒楼妓院,这两个地方得着重。”
不觉间,天色已晚。
草草吃了点东西,二人便上床休息了。
等到第二日清晨,随着一声锣响,放榜了。
此刻榜下的人无疑是道尽人生百态。
得中榜的人大多欢呼雀跃,身为最底层的书生无钱无势苦读这些年,无疑是自卑至极的,这一刻无疑是否极泰来,吐尽了积攒多年的闷气。
但终究不是所有人都能否极泰来,大多穷书生仍是被现实给无情的一压再压。
更甚昨日那位自认榜上有名的书生,一时间接受不了落榜,直接晕了过去。
只能说这世道终究是无情的。
至于陈慕,当真不出他所料,位居榜首位置。
天生记忆力就强的可怕,对
于第一场考试,陈慕得过自是理所应当。
“哎,看来还是学艺不精啊,卦象上不是说,贫道来此有登朝入相之机缘吗?怎么……”
却就在此时,身旁突然传来一个青年的哀叹声。
陈慕撇头一瞧,这才发现,旁边还站着一位身穿麻布道袍的黑衣道人。
头扎四方发髻,一身朴素,还背着一柄长剑,瞧模样甚是年轻,约摸跟陈慕差不多。
此刻正对着榜单哀叹摇头。
看到竟是个道士,陈慕皱了皱眉,忍不住自言道:“这年头……道士也参加科举?”
这话一出,不巧被这青年道士听到了,转过头看向陈慕,随后便笑道:“福生无量,贫道认为小友对我道家颇有偏见呐。”
听这话,陈慕也是被逗笑了:“偏见倒是没有,就是参加科举的道士,咱还是第一次见。”
青年道士模样挺清秀,虽说落了榜,但瞧神色其实也没太多在意。
“贫道已然还俗,这些都不打紧的,前些日子卜过一卦,也不过凭天意来此罢了。”
陈慕面色一疑:“卦象?呵呵,我素来对道学挺感兴趣,莫非道长,卦象上说了让你到此科考?”
青年道士淡淡一笑:“是也不是,卦象上说,让我即日来
巴郡参与科举,说人世间将要崩颓,来此参与科举有早一日可入王朝一相,拯救人世于水火。”
陈慕越听越玄乎,越觉着眼前这个道士是个骗子。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在此处跟你闲扯了。”
一听这话,陈慕哑然失笑。
“都是人,装什么世外高人,喜欢名利表现出来咋了?非得装。”
青年道士连连摆手:“贫道早已超脱逍遥,对于时间名利属实不感兴趣,小友莫要诽谤。”
听眼下这个装男人还在大义凛然的扯,陈慕还想再撅他几句,但谁料,下一刻考场一声锣响。
第二场科考即将开始。
陈慕摆了摆手:“哥们儿,不跟你扯了,咱考试去了。”
陈慕才转身准备进入考场,谁料下一刻这青年道人又将其叫了住。
“小友贫道刚刚快速掐算一番,你我或许有缘分,贫道名张伯温,道号青玄,可留下姓名?”
“呵呵,咱喜欢女人,所以咱俩没缘分,咱叫陈慕,若还能再见,请你喝酒。”
说罢,陈慕便进了考场。
只有张伯温,仍站在原地,笑着看着这道背影。
“陈慕,呵呵,原来是写倩女幽魂的那位才俊啊,倒是个风趣的人儿,来此科考是变数,
同你相遇是命数,你我再见乃是定数。”
寥寥留下这么一句男女通撩的话语之后,张伯温提起酒壶,一边痛饮,一边朝街角尽头而去。
考场的恭桶没人收拾,昨日人留下的排泄物还在里边。
一夜的时间,经过多重工艺发酵,这味道真酸爽!
才坐下还没开考,陈慕便忍不住把早饭给吐了出来。
想来,这也是科举的一重考验之一吧。
第二场考试考的是一篇论题。
论异族连年入侵龙夏,以至人口迅速消减,当何处?
陈慕才将题目看完,心头顿时一紧!
这题目……主考官胆子也忒大了吧,这么敏感的题目都敢出,这得是多勇的一个人啊?
不仅是陈慕,彼时考场内所有考生都是惊叹连连。
能考过童生的都不是傻子,太清楚这题目有多惊险了。
可以说,答题一个不注意,可能就会掉脑袋,甚至夷三族。
可知这是议论国事儿啊。
但若单论这个题目,陈慕能写出好几种政论来解决当今王朝的现状,但最主要的问题是得get到判题官审美。
不过很快陈慕便敏锐的察觉到一丝不对。
像给府试出题的文官,官职都不是特别高,这种敏感到极致的题目只要不是傻
子,肯定都是不会出的。
让天下书生批判国家大事,开什么玩笑?非得被抓去凌迟不可。
因此只有一种可能,这可能涉及到朝廷高层,主战主和两派的争斗。
这题目的背后,很可能是朝廷某位高官主使的。
科举归吏部管,那群主战的武将绝不可能插的上手,因此主使这一切的当是那群文官。
至于目的自然不用多说,想借这群市井底层发声制造舆论,来打压武将集团。
因此,这题目的答案也就不用多说了,照着主和派的心意写就行了。
仍旧该如之前那般,朝鞑靼人交岁供,如此来平息战乱,杜绝出兵打仗。
陈慕是由衷的不想这样写,但即便你以主战派的位置,写的再慷慨激昂,宛若神来之笔,但等到审题官看的时候,还是会被无情的刷掉。
这些都是文官用来弹劾武将的话柄,怎可能允许出现一张力挺武将的文章?
因此,陈慕不仅要写,还要以文官集团的角度将这篇文章写到尽善尽美,还得狠狠驳斥那群武将,写到那群文官心坎里。
怎样写无所谓,能一步步掌握权柄就行,有朝一日为官,如何做才是重要的。
一直写到下午,陈慕终于是将其写完,遂交了试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