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日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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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两银子该是怎么个概念,寻常人约摸得工作十年才能挣得这么多,不小的数目。
如今就陈慕而言,已然是凭一词一画彻底脱离贫苦阶级了。
这日的夜郎县颇为热闹,特别是文人这个群体。
在官府派人通告笔墨已寻得,无需再来之时,倒还未掀起太大的波澜,毕竟人外有人,这些人倒也服气。
等从人口中得知,取得这笔赏银的人名叫陈慕,众人先是好奇此人是谁,毕竟这县城里边举人秀才就那么几个,却从未听说陈慕这一号人物。
当然,除了笔墨书铺的胡托,即便听是此名,但他宁愿相信取得赏金的此人是另一个人。
若真是那个连童试都为考过的陈慕一举夺魁,让他们这些举人秀才脸往哪儿搁?
却就在他站在铺门前不断摇头否认之际,陈慕好死不死恰好路过这边。
不等胡托晃神,陈慕似笑非笑的走到他跟前,下一刻便听他“哎呀”一声。
戏剧性的将箱子放在地上,然后打开,又拍了拍鞋子。
“鞋子上好多灰啊。”
话说完,又将箱子合上扬长而去,徒留被雷的外焦里嫩的胡托。
看着陈慕的背影,胡托已被惊的不知作何言
语。
陈慕或许会骗人,但箱子里的银子却是不会,难以想象……跟他们这些举人都失之交臂的赏金,竟被这个穷酸书生给夺去了!
胡托只觉自己的世界观瞬间颠覆,他也去摘过赏,但也到一半就被请出去了。
自己身为举人都不行,为何这小子可以?
此时胡托的心情陈慕猜都能猜到,对于人性这个东西他太了解了。
倘若他陈慕是个地位高于他的人,他会心生佩服,若地位相同,会羡慕。
但若是一个地位远低于他的人,绝然不会认同,心里只会找各种借口开脱自己。
譬如,戚家少爷也是一庸人,识不得真物。
他越这样想,心里就会舒坦一分,想要更舒坦就得寻求更多人的认同,至于其他人的心理跟他也是如出一辙。
一传十,十传百,就这样不到半天功夫,上到举人下到童生几尽皆知,皆是在聊谈讥讽陈慕走了狗屎运,遇到戚家这么个不知学识的纨绔子弟。
城中尽骂,城中文人心里顿时平衡了,也因此,陈慕彻底在夜郎城出名了。
当然,这也正是陈慕想要的效果,若不然没必要故意在胡托那里炫耀一圈。
就好比前世那些网红一
般,不论耍宝玩贱,只要一出名,利也就跟着来了。
接下来若是自己开书铺,稍稍运作一下,起码有八成把握会赚钱,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这天陈慕足足将整个夜郎城逛了一圈,到不是闲逛,主要是为了看铺子,古代只有实体经济,因此门面位置是极为重要的。
租金贫贵、大小面积、所处区位、人流量,人口消费水平等等,都很重要。
如今城里最大的竞争对手只有王子墨的笔墨书铺,有两家,位处城西城南。
陈慕如今实力有限,自是不敢跟这个行业老大硬碰硬,躲在夹缝里求存还好,一旦哪天自己成了气候,绝会受到打压。
因此陈慕便主要锁定城东城北两个地方。
城东北都是些平民居住的地方,相比城西南的庭阁楼宇,俨然一个穷人区一个富人区。
因此像笔墨书铺这种主做高端的店铺,压根是看不上这边的。
这也就给陈慕机会了,在他的商业蓝图里边,核心思想就是做下沉经济,主走低端,让穷人花个租书的钱,也能买的起书读。
大抵商业都是如此,高低端共存,拼多多京东,二锅头茅台,烧仙草蜜雪冰城。
只不过如今还
没有印刷术的诞生,靠手工抄写成本太高,也走不了低端,但陈慕却是可以。
直到下午时分,陈慕这才在城东一条十字街口寻了间铺子,奈何价格便宜,因此当天陈慕直接花了十两银子买下来了。
如今有钱了,就这么任性,就喜欢才去的时候被人斜眉冷视认作一穷屌丝,给钱的时候恭敬的就差把自己供起来。
待到衙门交办完房地契手续,已是临近黄昏。
寻思明日修置房屋要宴请乡亲,陈慕便又去买了几斤肉,随后又朝一间衣坊走去。
人就是这样,一旦有能力了,欲望也就慢慢滋生出来了,虽不过是买件衣服,凭一叶知秋,却是欲望的所求开始。
陈慕买了几件男子粗裳,又精心为柳思挑了件质地不错的禅衣,毕竟在村里过活,若买一些过于浮华的衣锦穿上反倒不伦不类了。
就此,朝着夕阳一人悠悠往城外而去。
即便天色将要黑尽,但此刻的陈家却热闹的很。
倘若从村外山头朝此处看,便能看见篱笆院内人影幢幢,十数人手举着火把,喧嚣声,叫骂声萦绕全村上下。
“啪!啪啪!”
一连数下巴掌声响彻整个院子。
“死寡妇!
上次不挺凶的吗?陈慕那小畜生到底去哪儿了?!”
院中心,柳思兢兢站在原地,双脸早被接连的巴掌给扇的绯红。
捏她脖颈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被陈慕打走的刘掌柜。
此人虽不过村里一置办棺材的老匠人,但年轻的时候却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地痞,若不是年龄大了,定也不会从事这些正经活路。
他身后这十几人皆是在四五十岁左右,只怕都是他年轻时候的狐朋狗友。
即便如今五六十了,但眼下看来号召力还在,今日带这么多人来,自是来寻陈慕仇的。
见柳思闭口不说刘掌柜叫骂一声,下一刻便又准备一巴掌呼过去。
“老小子打女人算什么本事,冲我来啊!”
叫骂的不是别人,正是陈江河,不过此时的他也是被几个人给死死压在地上。
这么一叫,刘掌柜倒真还停手了,面无表情走到陈江河面前,随后一脚死死踩在他脸上。
就好似碾臭虫一般,狠狠揉碾,正巧陈江河另一脸抵在一块凸石之上,这几脚下去惨叫顿起,皮肤自是免不得被划烂。
“亏你还在道上混过,祸不及家人,这点江湖道义都不讲,怪不得这个年纪还在做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