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路途得救金丹藏(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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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龙棍法的起手式名叫“英雄敬酒”,要诀为恭敬严肃,可放可收。
杨坦之心中疑惑,他看的小说不少,《英雄记》中的豪杰第一招都凌厉手狠,越快越能占据优势,但“英雄敬酒”却既不凌厉,也不迅速,要诀竟然是能放能收?他实在不明白此间道理。
他毕竟年少经验不多,而武知训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知道江湖人心险恶,冤家宜结不宜解,远不如书上记载的潇洒自在,所以遇到江湖事情,能讲理就讲理,万不得已才会动手,而且武知训为人侠义,动手时第一招恭恭敬敬,让对方知道厉害就行,能放能收最好。
可惜杨坦之却不明白这个道理,觉得自己不喜这招,快速浏览,继续往下翻看,看到一半,从角落中随手拿起一根棒子,独自练习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杨坦之觉腹中饥饿难忍,抬头一望,从破庙屋顶的破洞往外瞧,已然月明星稀,黑夜降临。
他挠头不敢相信,武知训走时还是晴天白日,怎地看了一会书,就到了夜晚?原来自己太过用心,废寝忘食,连时间都忘记了。
腹中饥饿,他捡起半块生地瓜,也不烤熟,囫囵吃下肚子,吃到一半心想:此地距离怀州有两天路程,我孤身一人,没有兵刃防身,没有米粮清水,这小块地瓜还是留着路上吃。
吃过小块生地瓜,他依旧饥饿不堪,费力忍住,顿时又困又乏,看了一眼合上的破旧庙门,暗道:此处偏僻荒凉,半夜或许有野兽出没。便将草席搬到雕像后面的小片空地上,蜷缩着身子睡去了。
睡到半夜,杨坦之胸前伤口再次疼痛起来,他咬牙坚挺并不哀嚎。
便在此刻,忽然听到远处有兵刃相交,叮叮作响,又有个女子大喊:“贼人别跑!快堵住左右逼他进庙。”吆喝声越来越近,想来这几人正朝庙宇靠近。
杨坦之心想:我就躲在泥像后,这些人又不是朝我来的,躲藏好了不被发现即可。他历经大风大浪,已不忧虑这些小场面了。
突然彭的一声响,一条高大黑影撞破庙门闯进屋中,转眼间,又有三人闯进,围住那人相斗。
先进庙宇那人赤手空拳,双手作鹰爪状,攻势凌厉,阳刚威猛,逼得三人无法近身。
月亮如明镜高悬,清光似薄纱罩地。
只见中间那人身穿黑色劲装,是个三十多岁的壮汉,衣服左肩还有几根羽毛,不知是什么鸟类的,他手臂肌肉线条明显,纵然被衣服遮盖,也能清楚看到轮廓。
围攻他的三人却都是女子,分左、中、右三路齐攻。
左侧女子身穿白衣,手持软鞭,一股股风声带动庙中灰尘散落飞舞。
右侧女子身穿绿衣,手拿一根青色玉箫,虽说用箫,使得却是剑法,玉箫在月光下照映,飞速挥舞缠动,逼得对手步步后退。
中间女子身穿黄衣,使一根红缨长枪,挑、扫、拨一气呵成,闪出一阵青光。杨坦之见了暗道:这枪法看似不在长枪鬼之下。其实他哪里懂什么枪法,只是见的高手不多,小孩心性喜欢比较而已。
这三个女子身形苗条,气质俱佳,招式也各有所长,月光照在她们脸上,如月宫中仙女下凡,杨坦之从未见过此等美女,自泥像探头出去,目光不由得被她们吸引。
那被围攻的大汉武功不差,爪法刚猛雄健,下盘功夫扎实,动作敏捷迅速,好似一只平地雄鹰,爪法打到最快时,连他的来去招式都瞧不清楚。
不过那三个女子也不是庸手,硬生生把他逼死在庙中,壮汉多次要破门而出,都不能如愿。
几人又拆了十余招,只见用鞭子的白衣女子向左跳开,手中捏着一件金光闪闪的物件,跟着便是破空声响,那大汉疏于防备,不小心左肩中镖,随之双手大开大合,奋力击出一招将黄衣和绿衣女子逼退,他趁着空隙,点了伤口周围三个大穴,减缓流血速度。
那发镖的白衣女子说道:“你这作恶多端的北狄蛮子,中了我的浑金镖,识相的快把盗走的丹药还来,我们姐妹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杨坦之恨北狄人入骨,原来看黑衣壮汉武艺刚猛,以少敌多不落下风,心中有莫名好感,但听到那人来自北狄,痛恨便弥漫心中,至于那金丹是什么,杨坦之便不知道了。
却听那黑衣大汉朗声道:“姑娘刚用的是浑金镖,看来是金鞭镖局门下,金鞭镖局的威名数一数二,杨老前辈更是神鞭无敌,没想到他的门下竟给人当了暖床丫鬟。”
那白衣女子满脸红晕,不知是因男女之情,还是愧于师门,她叫骂道:“金鞭镖局的事情岂是你这个北狄蛮子有资格管的?再者我与少主清清白白,绝无男女关系。”前一句话是对黑衣大汉说的,这后一句却是对另两个女子说的。
原来她们三女都是一个贵公子的侍女,对那公子都有爱慕之情,彼此猜忌提防,若是不出言澄清,三女内斗便正中诡计,如此一来可是不妙。
壮汉嘿嘿一笑:“王府重地守卫森严,丹药宝库更是轮班看守,今日正是你当值,若不是你家公子叫你做些上不了台面之事,为何玩忽职守?要不是我见丹药宝库守备松懈也不会出手,说起来我盗窃丹药之罪,你也是从犯。”
另外两女听了眉头紧锁,面露不悦,虽然与白衣女子同面敌人,心思却不在一起了。
白衣女子心头怒火蒸腾,喊道:“先把争风吃醋放到一旁,若是不能追回九转洗髓丹,王爷能放过我们吗?”说罢手中又发金镖一枚,封住壮汉下路。
另外两女听了,心头一震暗道:王爷心狠,若是不能追回丹药,别说自己受苦,恐怕连累了门派和父母。于是在白衣女子发镖封住壮汉下盘后,两般兵器一齐上撩,击向敌手胸部。
只见黑衣壮汉突然跃高,浑金镖自他脚下飞过,暗器虽然躲过,但绿色女子的玉箫、黄衣女子的长枪已经转招,向他左右双腿击到。
黑衣壮汉飞身凌空,兵行险着,左手由爪变掌飞速拍出,只听清脆一响,击打在绿衣女子肩头,跟着在空中翻了个跟头,顺势在长枪上一踩,借力反弹,身子向后飞出。
绿衣女子被击中肩头,立即骨折,她轻哼一声,捂住肩膀,纵身后撤。
另外两女不管她伤势如何,一根软鞭呼呼作响,一杆长枪震震生风,左右夹攻,只听白衣女子说道:“他中了我浑金镖的毒,转眼间便要毒发身亡。柳妹妹你我逼他运功,运功时毒发更快。”
可黄衣女子脾气火辣,虽手上功夫不停,却道:“不用你说,我自然懂得。”
白衣女子抿下嘴唇,看来心中甚是不悦。
杨坦之在泥像后观察战局,想到:奇怪,奇怪,虽然我不懂武功,但刚才那北狄人若是不拍打绿衣女子肩头,而且击中天灵盖上,那女子哪还有命?莫非这北狄人故意放水?不对不对,北狄蛮子凶残暴虐,怎会手下留情?
就在杨坦之思索之际,黑衣壮汉脚下虚浮,俨然毒素发作,跌倒不起。
此刻黑衣壮汉背对三女倒下,他的动作三女是看不清的,可躲在泥像后的杨坦之却把他的动作看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