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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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都互相安慰的在那念叨着“人好好的,都出来就好;人都好好的出来了就好”时,王江海指着王江边的鼻子问道:“老小,你到底输了多少钱?外面又欠了多少?”
对于这件事本身就有点心虚的王江边哪里敢如实作答,只能支支吾吾、含糊不清的说道:“没多少,没多少。。。”
“哼!没多少?!”一向儒雅的王江湖怀着满腔怒气坐在那里冷哼着出声言道。像是世间的语言已经表达不了王江湖此时内心的感受一样,他“腾”的一下子起身,拿起屁股下的座凳就往王江边那扔了过去,这一举动惊呆了所有人,紧接着他又随手拿起了身旁的一个工具就向王江边扑了过去要打他。不知时有意还是无意的,等众人反应过来要拉架的时候,王江边已经被打的不轻了。所有人都拉着王江湖并在他的耳边一个劲的劝着说“好了好了。。。”,只留王江边一个人坐在地上无助的抱着头,可即便如此,王江湖还是不肯放过这个从小被一家人保护大的弟弟。由于被众人拦着,有力气也使不出,于是他就从旁边的桌子上拿到什么就往王江边那砸着什么,有杯子,有小孩吃剩的碗碟,有水果。。。
直到潘晓妹出面拦着他说道:“干嘛啊!干嘛啊!杯子、碟子打坏了不用花钱买啊!还有那些水果,我买给孩子吃的,你全打烂了,我们吃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有老板娘出面之后会没事的时候,只见潘晓妹凶完之后,直接往王江湖手上塞了两个啤酒瓶并说道:“呐!你要是真想砸你砸这个,3毛钱一个我也不心疼!那还有一大箱子呢,你要是嫌那些还砸不过瘾呢,我还可以去小卖部现买一箱回来让你继续,直到砸个过瘾!”
“会死人的!这么砸下去,我还没被别人怎么样就先被自家人砸死了!”王江边坐在地上哭闹着说道。
“算了算了,老二,算了!”王江海这时也气喘吁吁的站出来说道,毕竟刚刚也就他拦的最真,他紧接着又说道,“他最小,我们再教就是了。”
“还小什么啊?!我都是当外公的人了,老大家两个孙子都早就读书了,你家大姑娘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他儿子!承训都读高中了,18了!他小?他也就比我俩小!”王江湖第一次发那么大的火,声嘶力竭的说道:“你知道他打的那玩意儿有多大吗?!6圈半,我里里外外输了七万八!这才多少点时间啊!这玩意儿他把家都败完了他!”
“他们那是早计划好了要给你下套,我平常打的那些输赢没你这么大,也就万把来块钱。。。”王江边缩在墙角那小声地嘀咕着。
“万把块还不小啊!你全身上下有几个万把块啊?!”王江湖气的又拿起了酒瓶,对着他那边比划着说道。
可不等他的话音落地,只见潘晓妹第一时间冲了出去,对着王江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嘴里还生气的说道:“你tmd知道人家给他下套,你还诓他去!他是你哥啊!自己长不大,还祸害家里人,看我打不死你!”
“住手!你们这是要打死他啊,呜呜呜。。。你们怎么这么狠的心啊,你们两个当哥哥的就这么看着她打你们亲弟弟啊!”不知道什么时候王美丽也赶了过来,正好碰到潘晓妹在那打着王江边。只见她人还没赶到,还被拦在人群外,哭声就先传过来了。旁边那些个从棋牌室里赶出来的几个好事者,闻声便给她让出了一条通道,好让她过去。
“怎么着?平常看不到你人,今天认得我家门了?还记得你还有个老公啊?我还以为你现在只会打牌了呢。”潘晓妹看着走过来的王美丽揶揄道:“哎呦!你那手除了打牌原来还会关心自家老公呢?!”
“潘晓妹!我家江边这是怎么你了啊,你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往死里打他啊?!”王美丽蹲在那里,放下了抚摸王江边的手,改为搂着他的胳膊,噙着眼泪喊道。
“你怎么不先问问他干了啥啊,让他那两个哥哥都恨不得打死他呢?”潘晓妹拉过凳子,坐在那里说道。
“他干什么你们也不能打他呀。。。”王美丽扶着王江边站起来说道。
潘晓妹碰到王美丽这号人也只能摇头表示头疼。见王江湖的气也消了一些,人也没之前那么冲动之后,王江海乘机开始将棋牌室里的人往回赶。这时王江湖也像是醒悟了一样,开始帮忙。至于地上的王江边夫妻两则被潘晓妹拎回了自己房间。
就在潘晓妹看着王江边夫妻俩越来越不耐烦的时候,王江湖和王江海兄弟俩终于将外面场子打理好,进来了。不等两人坐下,潘晓妹直接不耐烦的看着王江边问道:“说吧,总共输了多少?外面还欠了多少?”
“18万。。。”王江边将自己缩到了王美丽的身后,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说道。
“那还好,那还好。。。”那边王江湖和王江海兄弟俩松了一口气相互安慰道。最后王江海还笑笑的问了他一句:“你身上的钱还够吧?不够。。。”
还没等他说完,潘晓妹就出声打断道:“你该问他这18万到底是欠的?还是没还完的?”
“什么意思?”那边的兄弟俩被她给问懵了,而另一边缩在王美丽后面的王江边听完她的话则是直接吓的一颤。
“要是只有18万,他何至于把你们这些亲兄弟都卖了!他们夫妻俩这么多年,没脸没皮的事儿又没少干,大不了问你们借就是了,他们又不是张不开这口,至于闹这么大一出。”潘晓妹鄙夷的盯着王江边,然后不屑的说道。
王江边被她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他身旁的王美丽也是瞬间瞪大了眼睛,扭过身子,吃惊的望着王江边;另外一边的王江湖和王江海兄弟俩则是一脸悔恨的坐在那直拍大腿。
在所有人的催促下,王江边终于是将所有事情都老老实实的说了出来。这些年,王江湖和王江海两兄弟好不容易帮着他将生意一点点的做起来了,身上也有了些积蓄,只是现如今都被他输进去了,18万全输光了,还倒差别人好几十万,这还都没算上借条上的利息呢。这不,被人追债追急了,这才同意伙着外人将自己亲兄弟都出卖了。
“你要死啊,那钱是留着给儿子上大学、娶媳妇用的,你竟全拿去赌了,还输光了?!你看我打不死你!”王美丽生气开始胡乱的捶打着王江边凶道。
“好了好了!你那不还有些钱吗!大不了我不打牌了,拿着那钱我们再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就是了。”王江边被这么多人打了半天,也激岀了些脾气,抓着王美丽胡乱拍打的手说道。
“钱?什么钱?家里的钱不都在你那吗!”王美丽抽回手,慌乱的整理着衣服说道。
“呵~”潘晓妹看着两人,不合时宜的轻笑出声着说道,“你们俩还真是天生的一对啊。”
“嫂子,你们一定要帮我啊?”王江边望着潘晓妹说道,但见她没什么反应,于是立马调转枪头去了两个哥哥那,“哥,你们可不能不管我啊。”
“你知道的,我没钱。”王江海望着如此不争气的王江边,撇过头望着窗外的天空懊悔地说道。
“我也没钱。”王江湖那饱含失望地双眼盯着王江边说道,“这些年我交到你手上的活儿也不少了,我还有五个女儿,我也老了!我今年都56了,老大都六十多了,你知不知道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长大啊?!一把年纪了!做起事情来还不想着点后果,你不为我们想也为你老婆孩子想想啊!”
“唉,老二,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们可都是被你们夫妻俩带着出来讨生活的,他还是你弟弟,你不能不管啊!”王美丽在那里吃惊的说道,“你不能一句年纪大了就把我们打发了。老太太不在了,你们当哥哥的不得照顾照顾弟弟啊。他是有错,但咱们关起来门来还是一家人啊。现在我们两口子遭了难,你们可不能拍拍屁股不管。”
“哎呦,这还讹上啦?!”潘晓妹可不管那些事情,直接对着王美丽说道,“你们俩也快五十的人了,说话、做事都不带脑子了?自己把半辈子身家都赌没了,还在这嚷嚷,也不嫌丢人!管?你还让我们怎么管?早些时候,那么去你们跟前劝,你们听进去了吗?还有你!最笨的就是你,我这开着棋牌室呢,你去别人那打,我是哪次收过你台费吗?明摆着跟我打擂台,现在又来求我了,我欠你们的啊?还拿当年的事儿来说!当年要不是我,你们现在还在那山沟沟里呢!还打牌?这些年要不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不是他们兄弟俩拼死拼活的要让你当包工头,非得想方设法的让你能多挣些钱,就凭你们夫妻俩那个懒散的劲儿,现在恐怕连饭都吃不上,更别提还有人愿意找你们干活的了!也不想想,你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也不看看,外面其他包工头有多努力才能跟你们一样吃穿不愁的!我看我这些年真的是对你们太好了!太听之任之了!”
“听你这说法,我们就是那米缸里的米虫啦?!没你们我们还什么都不是了呢!”王美丽不服气的说道,“那些钱怎么着也是我们辛辛苦苦挣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要说介绍生意,哪有你的份啊,你恨我们都恨的牙痒痒了。至于他们兄弟们之间的事情关你个外人什么事儿!”
“不关我事关谁事?!我是外人你又是什么东西!”潘晓妹好笑的说道,“早年间,要不是他们哥俩非要帮你们又是拉线介绍生意,又是帮你们看工地,还到处找人给你们干活的,你以为你们现在有什么啊?!你知道老三为什么跟他一样是水电工吗?因为他说的他要做水电,可他学了又不好好做,老三没办法,想着方便给他收拾烂摊子才学的。这些年,那次不是他做前、他做后,为什么呀?不就是为了方便帮他改!工程没跟两个就吵着要做包工头,介绍了生意又不会谈,给他谈好了,他连先安排哪个工种进场都不知道,闹了好大个笑话!就这样,他还不肯好好学。每次都是还没学会走,就想着跑!生意还在要人帮的情况下,还没做两家的情况下,就先跑去跟人谈回扣,人家老板都被你气笑了,你知不知道。那些年,我连货款都结不请的情况下,他倒是学会跟人谈回扣了?我们这是家装!你当是立富那的工程队啊,立强那时候都不好意思跟人张口的事儿,他巴巴跑过去跟人巴拉巴拉聊半天。一大把年纪了,干什么事儿,还得雇个人在后面擦屁股!不管我的事儿,我倒想你们俩的事儿能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要不是你们,我至于这么多年只守着家装这一块儿不敢挪窝?就搞个装修你们夫妻俩都给我整出多少事儿来了!但凡能让人省心一点点,我早就拼杀出去了!就连以前的小木匠现在都是公司老总了,你们怕不是忘了我潘晓妹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了!论胆子、论魄力、论野心,谁有我厉害!要不然我也不会是那个能把你们全都带出来的那个人,要不然我也不会成为这一片唯一的老板娘!论装修,在这个地界,别说哪个女的,就是一般的男的,生意都做不过我!”
“我不管,你们负责的就得负责到底,这些年,他真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也是你们一起惯的,你们必须负责。你们不能好好的管到一半就撒手不管了!”王美丽吓的直掉眼泪,可还硬生生的挺在望着那边的兄弟俩说道,“你们就算不考虑我们夫妻俩,就算再讨厌我们,你们也得为我们家承训考虑,他可是你们老王家的根儿!”
“呵~他们老王家的根儿可不止你家那个独苗苗一根,老大家的都添两个孙子。”潘晓妹无动于衷的说道。
“这么说,你们是当真不愿意管了?”王美丽一脸决绝的说道。
“管不了!”潘晓妹也是气急了,当场直截了当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