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眼见不一定为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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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洛子谨的目光落回到了贾贵的身上，反问道：“贾老先生，我问你，当晚的事情你是否还能记得？”
贾贵十分确定的说道：“虽然事情已经过去快十年了，但是当时发生的事情小老儿至今仍旧历历在目。”
洛子谨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我再问你，你可曾亲眼目睹了邢捕快跳入了河中？”
这个问题让贾贵有些发蒙，他刚刚明明已经强调了好几次他是亲眼看着邢捕快跳入河中淹死的啊！一时间竟没有做出回答。
洛子谨倒也没有介意，只是淡淡的说道：“怎么想的就怎么答便可以了。”
贾贵如实答道：“没错，小老儿我是亲眼看到的。”
“真的吗？”洛子谨神情突然变得犀利起来。
贾贵整个人一愣。
洛子谨继续追问道：“你怎么确定跳进河里的人就是邢捕快呢？根据你的描述，你当时距离跳河者还有一段距离，这也就意味着你看到的只是跳河者的背影。而当你赶到河边的时候，跳河者早已经消失在了河水之中，我说的没错吧！那你是如何确定这个人就是邢捕快的呢？”
这一刻贾贵整个人都石化了，再没有了刚来时候的那般信誓旦旦，也没有了刚刚一口咬定历历在目时候的言之凿凿。
他努力的回忆着当年那晚所发生的事情，从他在家中被邢夫人喊出来，再到目睹了一个身形与邢捕快无异的人朝着河边飞奔，再到亲眼目睹了此人纵身一跃跳进了河水中，最后到他前往河边，除了湍急的河水，再看不到半点人影。
贾贵明显犹豫了很多，但是先入为主的观念让他却仍旧坚信他是对的，回道：“小老儿当时确实没有看到正脸，只是看到了一个背影。但是那个背影就是小刑啊！”
“贾老先生，这是一起刑事案件，说话是要将证据的，你来告诉我，你的判断依据是什么？”洛子谨反问道。
贾贵迟疑了片刻之后回答说道：“那背影和小刑一模一样。”
“那如果是一个身材和邢捕快差不多的人，穿上了邢捕快的衣服呢？仅凭背影能够判断出来吗？”洛子谨立刻问道。
贾贵又是一愣，不过他还是固执的说道：“当时小刑夫人已经说了，跑出去的那个，已经进入了疯癫状态的人，就是她的相公小刑啊！”
听起来合情合理，但是洛子谨却并不这么认为，再次反问道：“那如果邢夫人在说谎呢？”
贾贵这下彻底无言以对了，只能是愣愣的回了一句，“这……这……这怎么可能？”
洛子谨的目光瞬间转向了邢夫人，目光锋利的质问道：“我说的没错吧！邢夫人。”
邢夫人自认为计划是天衣无缝的，以至于即便是尸体被从墙体里翻找了出来，她的神情都没有一丝的慌乱。她绝没有想到有人能够识破这一切。
再一次目光与洛子谨发生碰撞的时候，她的目光明显闪躲。吱吱唔唔的回道：“我不明白朝阳郡主在说些什么。”
“很简单，当年跳河的人根本就不是邢捕快，而是另有其人。而这个人和邢捕快的身材相近，水性也是极好的。是他跳入了河水里，并且潜入了水中，借着夜色，在神不知鬼不觉得时候上了岸。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当年派了那么多的人去搜救，却始终没有能够找到邢捕快的尸体的原因。”洛子谨十分笃定的说道。
这种说法让众人恍然大悟，不过很快侯六便率先提出了疑惑，“大小姐，你说的这种可能性确实存在，但是当时已经是深秋了，无论是温度，还是湍急的河流，普通人都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的。”
洛子谨并不认同的看向侯六说道“你也说了，是普通人没有办法做到这一点。但是如果是出身在捕鱼世家，自幼水性便过人的人？做到这一点那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说到这里，洛子谨的话锋突然一转，看向了蒋捕头说道：“蒋捕头，我说的没错吧！”
蒋捕头有些愣神，渐渐的，他的神情从紧张变成了淡然，似乎这一刻他已经看到了他的结局吧！
不过他却仍旧矢口否认道：“朝阳郡主说的没错，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朝阳郡主刚刚也说了，破案是要讲证据的，而不是靠推测，刚刚你所说的这些，只不过就是你的推测罢了。根本没有真凭实据。”
众人在这一刻也都恍然大悟，无论是身形还是出身捕鱼之家，蒋捕头全都完全符合，纷纷将异样的眼光投向了蒋捕头。
不过众人仍旧带有疑虑，那就是一切正如同蒋捕头所说的那样，一切都只不过是洛子谨的推测，并没有真凭实据。
如果说洛子谨是十年前来到这里，那么这起案子就已经侦破了，因为当时邢捕快的尸体完全是可以辨认出来的。现如今再想找到当年的证据，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这也是蒋捕头还在坚持反驳的关键原因。
只见洛子谨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蒋捕头，我查过当年案情的卷宗，发现里面对于你的记载只有寥寥数笔，而且都是发生自事发之前的。事发之后你就再没有出现过，你做为邢捕快的好兄弟，当时已经是一名捕快了，大家都在为了邢捕快的事情忙碌，而你却跑去享清闲，这难道不奇怪吗？”
邢捕快立刻反驳道：“这没什么好奇怪，我当时感染了重风寒，根本无法下床，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参与其中了。”
“你们聚餐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感染了重风寒呢？”洛子谨追问道。
面对洛子谨咄咄逼人的气势，邢捕快神情变得有些躲闪，含糊其辞的说道：“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下官又不是大夫，怎么会知道为何突然就感染了风寒。”
“你不知道，不过我却知道。我问过当年给你诊治过的大夫了，在他的行医记录里清楚的写着，你是因为全身被凉水浸泡，近而引起的重风寒。”洛子谨言语犀利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