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蔑皇威刀兵骤起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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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王朱高煦在书房中向刚从牢房释出的李默布置工作。

他指指案头堆积如山的公文。“你既然回来了，就赶紧把它们处理处理吧。”

“喏！”

王斌走进，瞥了李默一眼，没理他，径直向朱高煦报告：“大王，朝廷派人来乐安了！”

“朝廷派人来了？派的是谁？”朱高煦问。

“一个名叫侯泰的中官，此刻已经进了乐安城。”

“侯泰？此人孤怎么没听说过？”

“大王当然不会听说过。都知监的一个奉御，不入流的小内侍，放在平日，大王都懒得正眼夹他。”

“朱瞻基派这么一个小杂碎出使乐安，分明是在羞辱孤！”朱高煦很是恼火。

“大王见不见他？”王斌问。

“不见！让他先在馆舍住下，晒他两日！”

“殿下，万万不可，”李默插话道。“侯泰再卑微，他也是钦差，皇帝派来的。殿下晒他，就是晒皇帝呀！”

“有这么严重？”

“当然严重，殿下切不可意气用事。再者说了，侯泰前来，必然带有圣旨。殿下就不想听听皇帝说些什么吗？”

“好吧，那孤就听听黄口小儿放什么屁吧！”

王斌道：“肯定不会有啥好屁。据哨兵报告，这家伙一路上看见了我们正在调动的兵马，直皱眉头。”

“皱眉头？”朱高煦更是来气。“他派头不小啊！他以为自己是谁？这天下本来就该是本王的。既然朝廷不识好歹，想跟本王翻脸，本王奉陪！孤倒要听听这孙子如何白话！王将军！”

“臣在！”

“在承运殿外布置两百名亲兵，全副武装！先给他来个下马威！”

“喏！”

朱高煦：“李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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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臣在！”

“把王府的官员全部召到承运殿，孤要让朝廷的使者看看咱乐安是如何人才济济！”

“这……不太合适吧，殿下？”

“让你去你就去，啰嗦什么？合适不合适孤自有分寸！”

“喏！”

※

王斌领着侯泰来至汉王府的承运殿前。

身穿随员服装的秋红与两名抬着一担礼品的脚夫，跟在侯泰身后，袁忠、樊忠紧随。

承运殿前列满了威风凛凛的亲兵，个个盔明甲亮，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侯泰心生畏惧，不禁放慢了脚步。

“怎么，侯公公，累啦？”王斌微笑着问。“要不要找个人搀扶公公一把？”

“不用，不用，”侯泰忙说。“咱家是觉着，你们王爷的亲兵好威武啊！咱家都目不暇接了！”

王斌道：“这算什么，公公若是有雅兴，回头我带你去演兵场，看看我们真刀真枪操练。”

“不了，不了，咱家从来不通军事。我们还是赶紧见汉王吧。”

“侯公公，请！”

王斌引领侯泰走进承运殿。秋红和两名挑着担子的脚夫跟着走进。

轮到袁忠和樊忠了，门口的两名门卫却横起长戈，拦住他俩的去路。

“你们要干什么？”樊忠问。

“进殿不准佩带兵器！”门卫冷若冰霜。

樊忠圆睁怒目：“我们是跟随朝廷上使的！”

“这里不知有上使，只知有汉王！”门卫毫不通融。

袁忠轻声对樊忠道：“照他说的做吧。”

他解下腰间的佩剑，樊忠也不情愿地跟着解下系在腰间的铁锤，交与门卫。

门卫收起长戈。袁忠与樊忠迈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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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殿门。

承运殿上，汉王朱高煦面南而坐。

李默、韦达、韦贤、韦兴、盛坚、王玉、李智、枚青等一干王府文武官员分列两班，个个横眉立目。大殿里寒气逼人。

侯泰向朱高煦行礼：“侯泰拜见汉王殿下！”

两名脚夫将礼品担子抬到朱高煦跟前。

“你就是侯泰？”朱高煦问。

“是。”侯泰躬身作答。

“侯公公跑来乐安，所为何事？”

侯泰满面堆笑：“端午节将至，皇帝惦念皇叔，特遣咱家，专程前来慰问。”

“惦念孤？哈哈，孤的这个乖侄子还挺懂事！”

侯泰朝秋红使了个眼色，秋红递上一卷圣旨。此时的朱高煦已经认不出这个俊俏的小后生就是小姨生前的贴身侍女了，还以为只是一名跟班的小长随。

侯泰展开圣旨：“汉王朱高煦听旨！”

朱高煦岿然不动地端坐于殿上，他并不按规矩下跪接旨，甚至懒得起身，只是挥了挥手：“念！”

侯泰一脸尴尬，高声朗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叔汉王朱高煦，一向有功于社稷。早前所陈四条治国之策，甚慰朕心。佳节将至，特赐金银珠宝一担，以示皇恩浩荡。望尔谨遵藩王守土之祖制，安于藩地，颐养天年……”

朱高煦越听越不耐烦，听到此处，热血上头，噌地一下站起，怒吼道：“让本王遵守祖制？笑话！靖难时若无孤浴血沙场，哪有他们父子的今日？太宗听信谗言，将孤封到了这个憋屈地方；仁宗想用金银财宝笼络孤；如今他一个破毛孩子又拿祖制来压孤。本王非池中之物，怎么可能久居此地呢？王指挥使，你带侯公公去看看乐安的人马军械，让他知道知道本王是不是足以横行天下了！侯公公，你回去后告诉你的主子，让他先把那些蛊惑他的奸臣抓起来，夏原吉、杨荣、杨士奇……都给本王送来。然后，我们叔侄俩才有的聊！”他一脚踢翻礼品担子，金银珠宝滚了满地。

侯泰早已吓得瑟瑟发抖，面如土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