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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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素手执剑，紫罗衣角微摆，无风自舞，仪态万千。
这时候的她，眉目含煞，不怒自威。但远没了那份青涩，好似理所应当，便该如此的威严模样。
血水化作一团，重新凝聚成了一个消瘦的人形模样。唐剑连连退后数步，捂着胸口，面上惨白无色。
胸口处，一道深可即骨的伤口，痛彻心扉。殷殷鲜血流出，无论如何也无法愈合。
他暗自心惊，警惕的看着面前的少女，神色惊疑不定。
“重明大人！”
他心中抱着疑问，那边老妪已经欣喜的呼喊了出来，同时松了一口气。
“有重明大人在，小姐应是无恙了。”
听老妪话中意思，这个执剑的少女似乎与之前的少女是两个人。但怎么可能，两人的容貌姿态分毫不差，或许在气质上确实有些改变。但他可一直在场，注视着战斗中的情况。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底下，毫无痕迹的将人掉离。
唐剑的目光缓缓的移到少女手中，散发着明亮的光芒的长剑上，如玉一般光润的剑身上，闪烁的光芒，若有若无的传递至少女的掌中。
心头猛的一震，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难道是，。剑灵？重明大人，这把剑叫重明剑？”
唐剑低头喃喃道
“重明，重明，，破秽重明剑！轩辕家族名扬天下的破秽重明剑！”
少女淡淡的颔首，既不承认，亦不否认。转而淡然的道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有法无为，梦幻泡影。好一个阴阳遁法。有那么一点味道了。”
识破了么？唐剑心头巨震，面上强装镇静。
只听少女继续缓缓的道
“不过比起创立此法的子非鱼，还是差了不知几重天地。遨游天地，逍遥无形，畅快随心，才是阴阳道的精髓。心有痕迹，如何无为？你的阴阳遁，还不到家。”
言罢，她忽又叹了一口气。
“可怜阴阳之道，不重天赋，只重缘法。几千年盼得一个有缘弟子，终究是入了邪途。只是可惜。”
“呵，你倒是有资格一本正经的教训我。”唐剑苍白脸色，咳了几声，嘿嘿笑道。
“只不过，现在就这样跟我聊天真的好么？你的时间也不多吧。”
“看出来了么？”
少女面色平静，依旧是那副很欠扁的平淡的样子。
“虽然你在我眼中，孱弱的犹如蝼蚁。但这具身体的力量，也仅仅能够支持我勉强挥出两剑而已。方才仓促之间，已经出了一剑。接下来，仅有一剑了。”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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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要好好发挥，别一剑挥空，名声扫地了。”唐剑捂着胸口，抽了一口冷气，强撑着怪笑道。
嘴上这样说着，他的心中已经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名扬天下的破秽重明剑，可不是闹着玩的。据说可是有过斩杀过神明的记载，虽然当时持剑者是轩辕的老祖宗，虽然这个少女的力量仅仅能够支持剑灵勉强挥出一下，但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力量，也不是他可以承受的住的。方才的那一剑，好似已经砍到了灵魂之上，无法愈合，痛苦不已。
努力抑制住体内紊乱的气息。唐剑气息沉淀，逐渐分化，形成新的阴阳二气。
然而，二气未成，一股震人心魄的气势陡然冲击在他的心头。心头巨震之下，无论如何竟也无法将散乱的阴阳之气，凝聚成型！
怎么可能！
这一惊，比起中了那一剑更甚。唐剑抬头望去，只见少女正举起剑锋，指着他的胸膛。无边摄人心魄的气势源源不断的从她周身散发开来。
“怎么可能，明明只是将阶！”唐剑咬着牙，吃力的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势。”
“与等阶级无关。这股气势，是我长久以来与人对峙积累而成。”少女摇摇头，淡淡的道
“而那些人，每一个，都胜你千万倍。”
难怪。
“我说过，你的阴阳遁，还不到家。方才山崩之时，你没有用阴法虚幻。便是被地劣山崩气势所慑。”
“就算有阴阳虚幻，你也不见得躲得开我这一剑。更何况现在？”
少女忽而轻飘飘的一剑刺来，软绵绵的，缓慢而无力。
但唐剑却陡然生出了一种莫大的危机感。那慢吞吞，平淡无奇的一剑。在他眼中，好似一条致命的毒蛇，死死的锁定了他。任凭他如何躲闪，也无济于事。
剑锋游弋，周围空间，寸寸爆裂，露出黝黑的一片，眨眼间，又被剑锋上明亮的光芒充斥的满满堂堂。
耀眼的光芒，刺的唐剑眼眸生痛。
解决了！老妪和紫衣的侍女们见到这一幕，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死定了！
这是被死死锁定的唐剑，无力地看着剑锋刺入胸膛前，最后的一个想法。
“叮。”
一声清脆空灵的声音响起，唐剑消瘦的身影如同流星一般，飞快地倒飞了出去。
一块通透碧绿的玉珏突兀地出现在剑锋的芒刺之上。玉珏周身，幽幽的绿光大放。即使亮如白昼的长剑也遮掩不住。
少女咦了一声，停了下来。任凭那消瘦的身影飞出，没有追击。反而伸出纤细的手臂想要去接住那块玉珏。
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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皙的手指刚刚触碰到绿光，所有的绿光倏然散去，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而失去了绿色光芒的玉珏，似乎也褪色了一般，变成了一摊白色的粉末，落到少女的掌心中，一阵风吹来，消散的干干净净。
少女红唇轻启，似要说些什么。忽然脸色一白，无力地软倒了下去。
幸好有侍女眼疾手快，跑过来一把接住。才没有摔在地上。
老妪手中的束缚，也随着少女的一剑，好似失去了力量一般，尽皆散去。老妪走过来，看着昏迷过去的少女，又望了望已经没了踪迹的唐剑，脸色有些沉。
下山的道路上，林木渐稀。两名少年，背着小小的包裹，踩在潇潇落叶上，结伴而行。
其中一名少年容貌平凡，但却不和谐的有一双漆墨的眸子，眸中璀璨的星光闪烁。黑发，身形俊朗，正是林希。另一名，衣着普通，黑发，五官深刻立体，有一点小帅气的。正是辛泽。
两人微微休整了一番，便收拾好包裹，赶着清晨的凉风下了山。
两人正走着，忽然林希鼻尖一动，咦了一声。
“你怎么了。”
辛泽脚步一顿，回身看道。
“有血腥味。”林希皱着眉头，说道。
“哈，”辛泽脸色古怪，开玩笑的道
“这个时间，不会是那边打完了。留下来的余孽吧。”
“去看看嘛？”
“随你吧。”
林希点点头，带头，延着一个方向走过去。
走了几步，连辛泽也不禁皱起了头。
太浓了。
这个距离，辛泽也嗅到了血腥的味道，而且，越往前，腥气越重。就像是屠宰场一次性杀了几千头牲畜放在场外暴晒的那种感觉，令人作呕。
两人耐着性子，又往前走了两步，赫然便见到脚下殷殷的血液如溪流一般。而血液的源头，躺着一个浑身是血，衣衫破烂不堪，身形消瘦的人影。
人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唯有一点轻微的呼吸，还证明着他的存活。只不过，看他身底下那血跟不要钱的一样流淌着，恐怕，也没多久能活了。
“哇，这还能活。”
辛泽来到正面，便发现了人影的胸口处，一个拳头大小贯穿的孔洞，像是被什么搅碎了一般，一眼就能看到血色的地面。不由惊叹道。
“这是谁？”
林希眉头紧锁，摩挲着下巴，犹豫的想道
“是那个布阵者？还是那个破阵者？亦或是，只是一个受伤的路人？”
林希心中艰难的挣扎着。
救？还是不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