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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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魂未定的林，顺着老者的动作，不由目光投向杯中。
茶杯中，还有丝丝热气升腾。水雾缭绕中，林看见了下方如镜面一般平稳的水面。
杯中茶水呈青绿之色，不同的是，那颜色，仿佛是活过来一般。绿意盎然，生机焕发！林看到的，仿佛不是颜色，好像是一个生命在自己眼中焕然新生，一路成长的过程！
青绿的水平面下，光渐陆离，好似有无数道人影浮沉。平静的水面，犹如万千异世界的入口般，一眼望尽众生百态！
仿佛像是漩涡一样，将林的心神一股脑卷入其中。林神思不属，万千的人影中，他似乎看到了他自己，看到了老头子，看到了栗发妇人，看到了珞珈。。。。。
他们的生活，没有战争，没有灾难，是那么的平静，安详，令他向往。在这份越发的向往中，他也丝毫没意识到，自己的灵魂，也在愈发的深陷其中。
“咳咳。”
直到对面的老者轻咳出声，那美好的画卷粉碎殆尽。林一个激灵，才骇然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思索了一番后，神情好似见鬼了一般，惊恐的转过头去，再不敢看。
直到这时，茶杯中的热气才弥漫开来，一股霏靡的幽香，随着热气扩散在空气中。
乍闻到这股不知名的幽香，林紧绷着的身体便觉得一阵说不出的惬意，毛孔舒张。脸上也浮现出淡淡的旖旎之色，舒服的险些要叫出声来。
“这究竟是。”
林连忙捂住口鼻，不让自己出尽洋相。想到之前茶水中的恐怖，又不敢去看，一时之间，坐立不安，好不尴尬。
老者一副悠然的姿态，淡淡的微笑着。
“且一饮便是，自不会害你。”
见少年仍然是一副心有余悸之色，老者不紧不慢的道
“莫非，你是害怕了么？”
“哼。”
一席话，立刻便点醒了林。一时间，自己的处境，一一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林一把端过茶杯，牛嚼牡丹一般，仰头一饮而尽。
茶水入喉，那幽香之气更甚。只觉一道清冽滑腻的水线顺着咽喉滑入腹中，那股幽香，好像在胃中炸开一般。那股不可言喻的舒畅感，游遍全身，让林整个身躯，都好似飘飘欲仙一样。
在这股轻靡的犹如梦幻的惬意之中，林不知不觉的，完全的放松了下来。头一垂，睡在了石台上。
老者全程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切，没有动作。
“啪”
老者忽然一抬手，打断了空中想要伸过去的一只小手，拽着小手上红色的衣袖，不让它前进一分。
“不要胡闹了。”
“哼！”
小丫头气鼓鼓的噘着嘴，一副委屈的模样，但看着老者严肃的面孔。还是老老实实挣脱着要将手收回。
老者点点头，收回了手。
但谁知刚一放开，那只小手就好像脱笼的野兔一般冲了过去。伴随着的，还有小丫头狡黠的笑声。
“这家伙。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恶心姿态，我就要好好的折腾他一番，给他个教训。”
“啪”
又是一声清脆的拍打声，却并非老者。小姑娘抱着手腕，恨恨的看着躺在石台上的少年。
“你醒了啊。”
小丫头咬牙切齿。
“别用你那龌龊的手碰我。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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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悠悠的声音，清脆，漠然。在缓缓动作起身的少年身上飘起。
少年起身，睁开漆墨的双眸。耀眼的光泽中闪烁着丝丝的冷漠。只不过这次，看着红衣女孩，冷漠中，却带着一种名为切齿的恨意！
“你！”
红衣女孩惊怒出声，指着少年，却说不出什么来。
老者也是微微皱了皱眉，没有多言。
少年的视线在周围一转，打了个哈欠，唇角挂着嘲弄的笑意。
“真是好大的手笔，玄元老儿，你摆这一出，唱的是哪一腔戏啊。”
老者神情严肃，没有说话。
“怎么，莫不是要反悔了？想跟那个虚伪心软的家伙促膝长谈？怎么了这是，遇到麻烦了？玄元老儿，你别不吱声啊。把你的麻烦说一说，让我乐呵乐呵呗。”
俊秀的少年，此刻却老成的犹如一只老贼一般，一句又一句，出声讥讽道。
老者脸色难看。
一边的红衣小丫头终于按捺不住，插着腰，指着少年骂道
“还不是你这个禽兽惹出来的麻烦。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净。你倒有脸问？”
“禽兽？”
少年微笑着，嘴中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眼中的光泽，也逐渐的危险了起来。
“莫非，我那把火，烧的不该？”
“多少无辜的生灵，要因为你这把火，陷入生不如死的劫难中？凤栖炎！你犯的罪孽，还不知悔改！”
小丫头一脸正气凛然，指着少年，字正腔圆。
少年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了她半晌，忽然长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笑的好似疯癫了一般，犹如傻子。却气息不绝，依旧放声大笑，好像一个神经质一样。
“他们，关我屁事！他们无辜？我的家人，我的好友，族人就不无辜？你当初害我的时候，怎么不想着这些无辜的生灵，现在，你跟我说这些？”
“真是biao子。不仅如此，还要立牌坊是吧！”
少年一番话语毫不留情，骂的极为难听，把小丫头气的暴跳，晶莹的小脸红的好像要滴出血来。颤抖的手指指着少年，说不出话。
“你！凤九！”
“闭嘴，你还没资格这样叫我。”
“你！”
随着小丫头的愤怒越发出离，空间剧烈的晃动起来，好似裂开的玻璃一般，破碎的裂纹，越来越多的出现在空间的各个角落。
少年仿佛没有看到这些一样，毫不退让，争锋相对的看着小丫头。
小丫头愤怒了半晌，忽然想起了什么，冷冷一笑。
“我就知道，掌握了那种力量的家伙怎么可能会老老实实安分守己。果然，你把这个世界糟蹋的一塌糊涂，还不知悔改。我对你的一系列布置，还真没做错。”
“你也是，你一家都是。都是祸害。我真是恨，我该早点对你们这些扁毛畜生动手的，也不至于如此被动。”
“够了！”
一直冷眼观望的老者忽然厉声喝道，打断了小丫头的话语。
但这对于对面眼睑低垂，散发着极度危险气息的少年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小biao子，你再说一遍！”
龟裂的裂纹密布的空间中，忽然开始飘荡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来。
感知到这一抹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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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脸色一变，神色仓惶
这抹熟悉的气息，他当然认得，那是世界伊始最初的唯二本源法则之一。正因为认得，所以感受到这一丝纯正的毫无瑕疵的法则气息，由不得他不一阵心惊肉跳。
尽管这一丝法则的量，微弱的几乎不计，对他也无法产生什么实质性的威胁。但那是出于对于本源最本能的敬畏，让他必须认真起来。
老者手一挥，那股气息的波动，立刻化为乌有，空间也平静下来。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少年哧了一声，没说话，却没有再去尝试。
“你也冷静一下。”
老者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虽然你的提炼的法则纯净无比，但你应该也清楚，你靠提炼自己的身躯获得的微弱的法则，可不会对她有什么太大作用。”
“就算你强行提炼更多又如何，她只是个投影，你牺牲那么多，也无法对她产生实质性的伤害，非要和一个投影较劲干什么。”
“哼。”
少年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这个碧池，聒噪的太烦了。让耳根子清静清静。”
小丫头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情绪，只听少年左一句biao子，右一句碧池，怒火腾的一下又上来了，梗红了脖子，喊道
“扁毛畜生，你别以为我真不敢动你！”
“好啊！”
少年毫不相让，神情激动
“我现在实力低微，你当然敢动我。但你别光说，你倒是动手啊。”
“我现在的实力，你捏死我不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么？为什么不动手”
少年脸色憋的涨红，一把将有些迟疑的小丫头拽到面前来，口沫横飞。
“我求你了，快点动手啊！”
“杀了我。然后就赌吧。赌我无法再重生！赌我还有这个孱弱的人格做阻碍，赌我还有这个废物人格占据主动。”
“你敢吗？你敢吗？废物！”
“只要你赌错一点，我就会藏匿起来成长，相信我，凭借我的底子，这个时间，不会很长。会赶在你的灾难之前，亲手把你挫骨扬灰的。别急。”
少年一把松开小丫头，看着她脸上犹豫的神情，冷冷一笑，轻吐道
“废物！”
“好了。”
老者见少年情绪宣泄一通，终于出声道。
“此次，一切皆为赔罪。我会准备好足够的赔罪之礼，不奢求得到你的原谅，只想要你一个承诺。”
“如何？”
“承诺？”
少年冷笑着，坐回石凳上，翘着二郎腿，随意的道
“我不需要你什么赔罪。我要你去凤凰谷，摆一桌离朱宴，当着全世界所有生灵的面，跪在我亲族葬身之地，磕三个响头，我就给你个承诺，如何？”
“呵呵。”
老者微微一笑，闭口不言。
“看来你一直在等那个家伙啊。猜的不错，他快来了。”
“你也挺聪明的，就算你真的那样做了，也就是得到个屁罢了。”
“至于她”
少年的目光，看向小丫头，阴恻恻的笑出声。
“洗干净脖子等着死吧。只要你不彻底弄死我，我就一定会把你千刀万剐。”
“这一天不会很久的，我保证。”
少年阴沉的笑声越来越低，最终，再次伏在了石台上，没了动静。
（本章完）